碰見粉絲了,葉小白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去接受。或者說以他高質高產的水準,到今天才碰到身份尊貴的粉絲,也算是正常的。
“哪裡哪裡,擡愛擡愛!”葉小白也不是太會謙虛的人,笑了笑道,“我也是隨便彈彈。”
“隨便彈彈?精忠報國這個曲目,可是我們狼牙軍的軍歌!”張將軍說着,對着手下們一揮手。
頓時二十來個漢子,朗聲吼道:“狼煙起……江山北望……龍旗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二十來個漢子雖然嗓音粗糙,可是卻別有一番驚心動魄。葉小白更是發自內心的感慨,這樣的歌曲被這支百戰之軍歌唱,是歌者、詞者之幸。
歌曲唱完之後,張將軍好似意猶未盡,他臉面通紅帶着醉意道:“如何?”
“士氣如虹,歌好、人也好!”葉小白點頭答道。
兩人相聊甚歡,葉小白看見秦玦的臉色,故意笑道:“張將軍,你我既然有些交情,那我就要實話實說。末土宗拐賣人口,今天必須要搜查。”
“放屁,王青琅你找死!”秦玦冷喝一聲,隨後淡淡看向張將軍道,“將軍上個月我秦家可是送了十萬兩軍餉過去,將軍此時應該不會聽信謠言吧。”
張將軍一聽到錢,頓時英雄氣概都短了一截,搓着手道:“秦公子說得對,我也相信末土宗這等佛門之地,怎麼會有拐賣人口之類的事情發生,一定是造謠。”
秦玦臉上的笑容還沒浮現起來。張將軍轉而對葉小白喝道:“王公子我敬你有才華。可是你話不能亂說。進末土宗去搜人。萬一搜不到怎麼辦,你自己名聲豈不是也耽擱了,而且破壞一氣的話,其中損失要誰承擔?”
聽這話風,葉小白眼前一亮。這個姓張的將軍,似乎話裡有話。他遲疑道:“如果搜不到人,無論是狼牙軍的軍法還是金陵府的刑法,我自然是一併承擔。至於損失。如果末土宗真的無事,我雙倍賠償。”
“好!”張將軍一拍大腿道,“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今天就讓你進去搜一搜,我相信秦公子既然爲末土宗作保,那一定沒有問題。”
陳杳看準時機,立即下令讓人進去搜查。
兩人一唱一和,秦玦差點從馬上摔下來,他心裡大罵道,這兩個傢伙好生無恥。竟然一唱一和之間。把事情給定了。
慌亂之中,他看向莫愁散人。莫愁散人微微點頭。
“哼!”秦玦冷哼一聲道,“張將軍果然是本公子的大救星。”
張將軍一笑了之,似乎這一句諷刺是真的誇他的一樣。葉小白卻反過來一句:“秦公子既然如此有信心,那麼自然是站在末土宗一邊的,如果末土宗有問題,秦公子敢不敢擔下來。”
“誰都知道末土宗和本少爺關係匪淺,若你真是能搜到什麼東西,本公子自然也有責任。大不了,如果你有膽量,我整個秦家也給你翻一遍如何?”
“哈,豪爽!”葉小白豎起了拇指,隨後撞開人羣,大步走了進去。
“我們也一起進去,爲秦公子把關!”張將軍一揮手,親兵立馬和他一起進去。
末土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那些衙門官差都是做慣了這種搜捕的工作,小心翼翼的逐步逐步檢查。
陳杳卻心中無底,站在葉小白身邊道:“你有把握,他們這裡真的拐賣人口?”
“哈,我是唬人的,說是拐賣人口,實際上就是套個大旗。不過末土宗一定有不法之事,要是搜到一星半點的證據,哪怕搜到一塊枯骨,那麼這末土宗也算是到家了。”葉小白道,“我也只是賭一把!”
聽他也沒有把握,陳杳心中更加無底。
從正殿到廂房,沒一會的時間,在狼牙軍暗中幫忙下,檢查了大半。可是竟然沒有一絲不法的事物,唯獨從廚房中找到幾塊狗肉,這也算不上罪名,何況末土宗的教義中並沒有信徒不吃肉的教規。
葉小白走到正殿,看到官差各個角落尋找蛛絲馬跡,他順手抄起一個香爐,轟然摔在地上。他如今的力氣極大,將銅香爐都摔成碎片道:“搜查必須要仔細,萬一香爐裡面藏人怎麼辦,不要放過一絲可能。”
那些官差詫異的看着比拳頭大一點的銅香爐,這個裡面也能藏人?不過隨後就反應了過來,王公子這是讓咱們來搗亂的。
剛想到這裡,葉小白又踢翻了一張桌子。把供品什麼的,全部都掀翻在地。
“王青琅你莫要囂張,張將軍這個你不管?”秦玦看葉小白公然砸東西,只覺得都在打自己的臉,氣的暴跳如雷。
張將軍咳嗽了一聲,對身後人道:“你們幾個準備好紙張,王公子每砸一樣東西,都要詳細記錄好,事後好找王公子要賠償。”
“是!”幾個官兵真的蠻實在的,準備好紙筆開始記錄。
“給本公子砸,本公子有的就是錢!”葉小白衝着報仇而來,自然不會客氣,跳上大殿的各個佛像上,瓷的一律踢碎,鍍金的全部留下兩個拳印。如此一來,鼓勵了那些官差發揮絕技,大肆破壞起來。
陳杳也不傻,給剛纔葉小白提醒之後,他組織人手將末土宗的人全部看管起來,然後一個個的對照身份。末土宗這個地方,拐賣人口未必,可是窩藏犯人一定是難免的。
他詢問之下,只是看看有沒有間隙可鑽。很顯然光明正大在末土宗中做事的信徒或者門客,雖然也有可疑之人,但是大體上也是有清白身份的,至少弄到了清白身份。
過了晌午之後,還是一無所獲。這一次陳杳都有些坐不住。
葉小白卻還是老神在在的。從東砸到西。看起來完全爲了泄憤。張將軍也暗中使了手段,卻沒有別的收穫。
“王公子,看來你失算了啊。”秦玦在一邊用嘲諷口氣道。
給我拿一把鐵錘來,葉小白對官差們道。
“這裡都被搜的底朝天了,你現在在故意鬧事。”莫愁散人忍不住上前指責。
“本少爺樂意怎樣就怎樣,我現在懷疑裡面把人藏在牆壁裡面。所有人給我看好,以我手指的方向,橫着開始砸牆。一直砸到砸不動爲止。”葉小白隨意指了一個方向道,“砸!”
張將軍在一邊看的樂呵呵的,不過秦玦一旦將目光瞥過去,他立馬板起臉,好似和葉小白勢不兩立的模樣。
儘管不知道爲什麼狼牙軍的人幫助自己,葉小白卻抓緊這個機會,能砸多少砸多少。
官差們都是抄家的能手,沒一會就把正殿的牆壁砸的千瘡百孔。廂房也被毀的不成樣子,莫愁散人以及一衆信徒、門人都氣的快要忍耐不住。
就在此時,砸到方丈院的時候。一把鐵錘砸在牆上,卻被反彈了回來。使錘子的人。被自己的錘子砸暈了過去,好在沒有用上十成力,否則他自己就開瓢了。
“好啊,你們末土宗竟然敢行兇。”葉小白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看了一眼傷者,立即開始栽贓。
莫愁散人氣急道:“你這是無理取鬧,這方丈院,乃是佛祖庇佑之所,豈能人力毀去。”
“那就是佛祖行兇,你是說佛祖行兇嗎?”葉小白指着他道,“是不是佛祖行兇!”
莫愁散人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葉小白道:“不管是佛祖還是什麼,都是你們佛門中人。別的寺廟佛祖不傷人,就你們這裡的佛祖傷人,不須說這個帳算在你們末土宗上。你們幾個幹看着幹嘛,給我繼續砸啊。”
那幾個官差似乎琢磨了什麼,都減少力道揮錘出去。可是無論揮的力氣多小,反彈的鐵錘力量都是驚人的。沒一會就倒下了一排官差,張將軍在一邊湊熱鬧道:“趕快記上,官差被佛祖砸傷……到時候好算醫藥費……”
無視末土宗的人怒目而視,葉小白眯着眼睛看向整個方丈院。卻發現綠木蔥蘢的方丈院上空,盤旋着一道金光。應該是末土宗的那位法慧和尚施了法術,葉小白也不一定能破的了。
這種法術反噬力量驚人,葉小白自己當然不會冒險。讓官差們用鐵錘砸就不一樣,這些官差都是朝廷中人,身負朝廷氣運。每一錘砸下去,被法慧這法術所反噬之後,朝廷氣運就會將法術的力量也反噬一部分。
等於驅虎吞狼,藉助朝廷氣運破掉這法術。官差一個接一個的倒下,葉小白道:“誰破這堵牆,我賞錢千兩!被鐵錘反砸一下的,我給二百兩賞錢。”
頓時那些官差衝着二百兩就前赴後繼的砸下去,幾十來個官差沒一會就躺倒一排。方丈院外的法陣還欠缺一點,葉小白看向狼牙軍,卻沒好意思開口讓人幫忙。
他轉目又看到了陳杳,笑着一推道:“陳兄輪到你了。”
“讓我砸?”陳杳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議道。
“陳兄若是信我,儘管去砸,我保陳兄無恙。”葉小白鄭重說道。
陳杳也沒多問,執起鐵錘小心翼翼的砸了出去。不料剛纔一直都會反彈的牆壁,突然之間不反彈了,反而凹陷下去一整塊地方。
葉小白暗中施展一個法決,將防護陣法破去,忽然陰風慘慘,數道怨氣匯聚成一道光柱從方丈院中升起。怨氣猶如實質,他耳朵也似乎能聽見無數女子的慘叫。
“進去搜!”葉小白一腳踹開了方丈院的大門,剛纔官差搜查過一次,什麼都沒有發現。可是現在衆人隨着葉小白走入,那綠木蔥蘢的庭院,全是枯萎草木。庭院中的一切都消失,原本放石桌石椅的地方,赫然擺放着數具骸骨。那凳子,就是一顆骷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