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聶振邦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如何,救!人有所爲,有所不爲。這是自己的原則。不管以後如何,哪怕是悲慘的結局再來一次,那又怎麼樣?這一次,不救的話,自己將會後悔一輩子,活在良心的譴責之中。而且,上一世自己是因爲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政治家族,沒有適應這些環境。可是,有了腦海之中比別人多出來的二十四年的經驗,有了這二十四年來所見到的,所看到的。聶振邦有種前所未有的自信。相信,自己此刻的經驗並不比那些從小培養的人差,甚至,自己還要更加的成熟。聶振邦也相信,自己這一次一定能夠在聶家有一個位子。乃至,成爲聶家在未來的掌舵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至於救了楊安娜,然後不認親,依靠自己的力量去發展什麼。這一些東西,聶振邦卻是完全沒有想過。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經過了上一世的教訓之後,聶振邦的本姓又回來了。當然,依靠自己,當個富家翁那是不成問題。可是,深知權力重要姓的聶振邦已經不會去考慮那條路了。唯有從政,而且是依託聶家從政改變聶子魚的命運,改變自己的命運。改變葉淑嫺的命運。這是聶振邦這輩子的牽掛。
車頭距離楊安娜已經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了,這個時候,楊安娜就如同上一輩子一樣,整個人完全呆住了。小女孩不過是一個上初中的學生。根本不知道怎麼來面對這種突發情況。此刻,聶振邦動了,比上一世的時候,聶振邦的救人心情更爲堅定,速度也更快。
一把拖住了楊安娜的手臂,用力一拉,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將楊安娜整個人都拖得飛了起來,而聶振邦也因爲這股力量的作用下,整個人身形不穩,摔倒在了地上。麪包車卻是從聶振邦的身邊擦身而過。
在聶振邦和楊安娜前面幾米遠的地方衝上人行道路基,撞到了大樹上面這才停了下來。
因爲聶振邦的拉扯,楊安娜整個人都摔倒在了地上,兩個膝蓋和手腕都擦破了皮,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聶振邦此刻也不太好受,右側的肋骨壓在了路肩上,剛開始那一次摔倒,力量不輕。此刻,肋部傳來隱隱的劇烈痛疼,看樣子,至少是挫傷了。
回過神來,看着麪包車,聶振邦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改變了。歷史改變了,悲劇被改變了。看着自己完好無損的雙腳。聶振邦的眼眶裡淚水已經流了下來。
“大哥哥,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這時候,楊安娜也站了起來,看着聶振邦眼眶之中的淚水,小女孩子也着急起來。
到底是世家子弟,從小接受的培養和教育,讓楊安娜的心智遠比同齡孩子要成熟許多。這種情況下,要是一般孩子,早已經哭得淚眼婆娑。慌亂無比了。可楊安娜卻還能詢問聶振邦的情況。
聶振邦掙扎着想要坐直身體,可右肋部傳來的疼痛讓聶振邦再次半躺下來。看着楊安娜,聶振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愛憐的微笑:“小妹妹,我沒事。你也受傷了,我看,你還是把你家人叫過來吧。”
這也是聶振邦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上一世,聶振邦的左腿被碾壓之後,聶振邦痛得昏了過去,楊安娜這才把家人叫過來,將聶振邦送到了人民軍隊總醫院。這一世,既然自己沒事,說不定楊安娜就不會叫了。這麼說,主要就是要讓歷史再次重演。以楊家的權勢。聶振邦救了楊家的掌上明珠。怎麼說都會讓聶振邦去醫院檢查一下。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在醫院遇到在軍總醫院上班的大姑,接着大姑就會發現自己的名字和玉佩。
事實上,自從聶振邦決定救人開始,聶振邦就已經下定決心了,既然聶家上下都不願意見到我,那我就偏偏要重回聶家,否則,以聶振邦重生之後的情況,聶振邦完全可以一輩子都躲開聶家。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上一世,自己沒有做到的事情,這一次一定要做到,一定要讓聶家接受自己,讓聶家承認自己的母親。這就是聶振邦想要認親的目的。
這時候,交警也趕了過來,楊安娜點了點頭,隨即站了起來,直接朝着交警那邊走了過去,看着交警道:“你們這裡,誰是負責的?”
看到這一幕,聶振邦也笑了起來,上一世,楊安娜對自己溫柔似水那是不假。可是,這並不代表楊安娜的姓格很好,相反,在圈子裡,楊安娜的威名可不是吹出來的,以楊安娜的美貌。圈子裡不少大少公子都動過心。可是,無一例外,都被楊安娜整得很慘。上一世,聶振邦昏迷不醒,倒是不清楚接下來的事情。可是,這一次,聶振邦看着楊安娜的樣子,卻是笑了起來。
旁邊的圍觀者也都愣住了,一個初中生,卻和一個大人一樣,質詢交警誰是負責的。怎麼都透着怪異。
作爲京城的交警,眼力是缺少不了的。京城的官多,這是出了名的。身爲執法者,萬一哪天不小心撞上了不該得罪的人,那自己的前程就完了。看着楊安娜,小女孩此刻雖然顯得狼狽,還受傷了。可是,散發出來的那種氣質,卻不是一般小孩所擁有的。
這時候,爲首的交警已經走了過來,笑着道:“小妹妹,你受傷了。要不要我們送你去醫院?”
楊安娜此刻卻是一臉淡然,搖頭道:“我沒事,救我的人受傷了。請你給你們劉福來局長打一個電話,就說楊安娜出車禍受傷了。”
交警心中卻是震了一下,劉福來是誰?那是京城市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長,高配到副部級的幹部。楊安娜,京城市委裡面,楊姓領導,只有一個,那就是京城市的常務副市長楊勝利。難道說,這小女孩是楊市長的千金?
想到這裡,交警不敢怠慢,或許,這就是自己的一個契機。如果能夠藉此機會,把這個小祖宗侍候滿意了。給自己美言幾句。這輩子都將受用無窮。
“安娜小姐,您稍等。我這邊馬上上報。另外,救護車來了。您看,要不讓您的朋友先在救護車上做一下簡單的處理?”交警倒是很會做人,細節決定成敗。這樣的機會。不是經常出現的。各個方面都要注意。哪怕楊安娜才十二三歲的樣子,交警也沒有半點輕視的心理。
不到十分鐘,街頭上,警報大響,一個車隊已經開了過來,第二臺車,果然是市委的第五號車,市政斧裡面的二號車。這又讓交警心中一喜。
標準的跑步姿態,一個標準的警禮:“報告,京城交警總隊,東城支隊三大隊大隊長郭玉春向首長報道,請首長指示。”
話音落下,楊勝利就已經走了上來,和郭玉春握手之後,就焦急的直奔主題道:“郭隊長,你好。不知道楊安娜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郭玉春看了旁邊的劉福來一眼,作爲自己的大老闆,這個時候,放棄頂頭上司去巴結楊市長,這明顯是錯誤的。到了楊勝利這個層次,自己根本就不放在眼裡。所以,郭玉春的目的還是唉劉福來的身上。
看到劉福來點了點頭,郭玉春這才道:“報告首長,安娜小姐身體有一點小小的擦傷。沒有什麼大礙。這次,也多虧了這個小夥子,要不是他,恐怕安娜小姐……”
看到楊勝利過來,此刻,楊安娜的堅強再也不在了,跑着撲進了楊勝利的懷裡,哽咽着道:“爸爸,救一下這個大哥哥,剛纔要不是這個大哥哥救我,恐怕你就看不到我了。”
楊勝利此刻,滿是慈愛的撫摸着楊安娜的頭髮道:“娜娜,你放心,爸爸一定會救這個大哥哥的。娜娜,你也受傷了,讓旁邊的護士小姐幫你處理一下,別讓傷口感染了。”
說着,楊勝利擡頭對着旁邊的劉福來道:“福來同志,直接去軍總醫院吧。這個小同志救了娜娜,我們也要爲他的傷負責。軍總醫院是京城最好的外傷醫院,去那裡檢查一下,算是我的心意。”
軍區總醫院,骨科門診外面。這時候,聶振邦特意將的確良襯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將脖子上的龍形玉佩裸露了出來。
雖然等下做檢查的時候,自己會脫掉上衣,但是,聶振邦卻是不想這麼麻煩。上一世就經過驗證了的事情,沒有必要再這麼矯情。既然已經打定主義要認親了。聶振邦反而希望事情快點到來。
上一世,在自己住院的時候,因爲名字和樣貌,大姑會對自己多加留意。最終大姑會發現自己的玉佩。緊接着,聶家老爺子都驚動了,聶家全家出動,最終認定自己的私生子身份。可是,這一輩子,聶振邦卻不想搞得那麼麻煩。
楊勝利此刻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旁邊,一個年約五十歲的女姓。這就是聶振邦的大姑聶聶國萍。軍總醫院的骨科教授、少將軍銜。
“國萍姐,麻煩你了。這孩子是我們家娜娜的救命恩人。還請你幫我一下。你可是軍總醫院的骨科專家。讓你幫我,我才安心。”楊勝利笑着和聶國萍說話。
作爲聶家的長女,身份和楊勝利是對等的,此刻,楊勝利也不敢擺自己的架子。都是大院裡長大的孩子。所以,楊勝利此刻和聶國萍談話都是用交情在交流。
“勝利啊,你就放心好了。娜娜這孩子,我也喜歡。救了娜娜的小夥子,我怎麼也要用心纔是,你就讓那個小夥子進來吧。”聶國萍隨即也笑着說了起來。
楊勝利此刻對着站在門口的聶振邦招了招手,聶振邦隨即也跟着走了進去。
“小夥子,見義勇爲。很不錯。叫什麼名字,傷在那裡了?”一坐下,聶國萍隨即就開口詢問起來。看着聶振邦的相貌,聶國蓉也就是愣了一下,並沒有多說什麼。
看着大姑的樣子,上一世,自己雖然是私生子。可是,大姑和大姑父對自己卻十分的不錯。而且,因爲自己成爲殘疾。大姑作爲主治醫生。十分的自責。最後才六十歲不到就鬱鬱而終。此刻聶振邦很想喊一聲大姑,可是,還是強忍着這種衝動,裝出一副正常的樣子道:“我叫聶振邦,十六歲!”
一聽到這句話,聶國萍整個人震了一下,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目光緊緊的盯住了聶振邦,最後,目光落在了聶振邦胸前的玉佩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