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種情況,犯了什麼事情,組織部誡勉談話。
另外,以上所述的兩種談話情況。是都必須要面對面進行的。實際上,石建東這麼做,已經是有些違例了。只不過,雙方當事人,一個是聶振邦一個是他自己。基本上,這樣的情況,也不會有人說。事後,等聶振邦去京城,補上那個形式,就沒有任何的問題了。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是誡勉談話的話,肯定不會顯得這麼輕鬆。那麼,這樣一來,就只能是第一種情況了。自己要調離了。
隨即,聶振邦也笑着道:“石部長,到什麼地方?什麼崗位?”
這句話,也讓石建東在那邊哈哈大笑起來,笑罵着道:“哈哈,都說聶振邦這小子機靈,就跟那塗了油的老鼠一個,油滑無比。以前,我還沒有太多的體會。現在,我卻是切身感受到了。”
說着,石建東卻也是正色道:“振邦同志,雖然,這一次我們是在電話裡面的非正式談話。可是,這也切實關係到你自身的利益和國家的整體佈局。”
說着,石建東介紹道:“振邦同志,黨中央、國務院,《關於在全國黨政機關,中央直屬部委、中央央企等直屬機構開展三公接待規範條例》(試行草案)差不多一年時間下來,整個草案的實施,取得了很豐碩的成果。同時,也出現了不少的問題。其中,陽奉陰違。以好充次、小金庫消費等等現象,也時有發生。今年,是草案在全國所有範圍除去東港和西奧兩個特區以外的其他地方正式推行的一年。所以,經過黨中央,國務院的慎重考慮和研究。決定成立一個三公接待規範的檢查工作組。”
頓了一下,石建東接着道:“對外的名稱是,國務院公務接待檢查辦公室。決定從中組部、監察部、中央紀委、公安部等部門抽調人手。級別上,定位爲副部級辦公室,在組長,也就是主任的人選上,組織上,綜合各個方面的原因和條件。最終,考慮了你,以及其他幾個人選。現在,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要問一下,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此刻,聶振邦也沉思起來。這一次的談話,有些詭異啊。一般,按照正常的組織談話程序來說,上級領導,都會這麼說,組織上,覺得你的工作能力和成績各方面都很不錯。年富力強,是一個好培養的苗子,組織上,決定給你肩上加一些擔子。
基本上,組織談話程序,都是這麼說,即便有一些細微的差別,可是,大體上的內容,卻是基本相同的。
然後,下面的同志,肯定會說,感謝組織上對我的信任和鼓勵,感謝組織對我的精心培養和肯定,我一定不辜負組織上的期望,堅決服從組織的安排。等等。
可是,這一次,石建東卻是帶着一絲詢問的意思。這就很不正常了,按理來說,石建東是政治局委員,是中組部部長,聶振邦只不過是一個副省級幹部。黨內來看,也僅僅只是掛着中央候補委員的牌子,兩者,相差很大。石建東代表的是黨中央和國務院,犯不着在一個職務的任免上和自己用這樣商議的口氣。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啊。
公務接待檢查辦公室,聽這個名字。聶振邦也能夠猜出三分意思。顧名思義。既然和檢查有關。肯定就和當年自己初在團中央上任的時候,搞的那個什麼青年文明號審覈工作組是一個姓質。
可是,這個工作,卻是一個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做好了,功勞,是下面的地方政斧的,得罪人卻是自己實打實的得罪了。做得不好。那是自己的失職。
這裡面,最主要的,還是得罪人,前期,第一批試點的二十四個省份。這裡面,牽扯多少個派系,牽扯到了多少的幹部。會得罪什麼人,很難說啊。
而且,即便拿下的是地廳級的幹部,這裡面,問題也有不少,如今,自己的這一個工作,就如同是古代的京察一樣。
地方上的黨政大員們。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下屬被撂倒。這樣一來。扯皮就多了。給面子,不給面子,這都是很爲難的事情。難怪石建東會挑這麼一個非正式的場合先來一次談話。而且還是用這種商議的語氣。
稍一沉吟,聶振邦卻是點頭道:“石部長,瞧您說的,我是那麼沒有覺悟的人麼?身爲黨的幹部,聽黨的話,聽黨指揮。這是最基本的政治素養。在這裡,我向您表一個態。我個人,堅決服從組織上的安排。我就是組織上的一顆螺絲釘。組織上讓我上哪,我就上哪。絕無二話。”
聶振邦這一番話,也說得是無比的俗套。全篇,都是官面上的話語。看起來,似乎是已經同意了。可是,話語之中,卻是還給自己留下了一些婉轉的餘地。如果,到時候,岳父和家裡有不同的意見,自然也可以另行運作。
石建東聽在耳朵裡,那裡還會不明白聶振邦的這一層意思,也不點破。隨即笑着道:“振邦同志,有這個覺悟,果然不愧是年輕幹部的表率。既然這樣,你做一下準備,一個星期之後,你來京城一趟吧。”
和石建東又寒暄了幾句之後,聶振邦也掛下了電話,答應石建東,這也是聶振邦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這個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這個位子,雖然不是什麼好位子,可是,那也是相對於個人而言。對於派系或是京城裡面的政治家族而言。這一個位子,反倒是一個排除異己。獲取人情的好機會。
可是,這麼大的事情,京城那邊,竟然是半點消息都沒有。即便自己的父親級別不夠。大伯聶國棟分屬軍隊系統。有些後知後覺,這都可以理解,可是,岳父那邊,卻是沒有半點的消息過來,這很不正常。以自己對沈總書記的瞭解。沈總書記絕對不是那種沒有大局觀的人。
這也是一個值得商權的地方。這個事情,處處都透着詭異。從現在來看,最大的可能,岳父的意思,也是讓自己來做這個決定。這也是聶振邦爲什麼會向石建東做出那個答覆的原因。
想到這裡,聶振邦也撥通了京城楊勝利家裡的電話,自己跟石建東打完電話之後,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這個時候了,按照岳父楊勝利的作息習慣,應該是已經休息了。可是,電話嘟嘟兩聲之後,楊勝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看樣子,岳父這是在等着自己的電話啊。綜合剛纔的情況來看,岳父應該也已經知道石建東會給自己打電話了。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也恭聲道:“爸,還沒休息呢?”
說了兩句之後,聶振邦也直接進入主題道:“爸,剛纔,石建東打電話過來了。”
聽到聶振邦這麼說了。此刻,楊勝利也不好意思再裝傻充愣了。沉吟了一下,楊勝利也緩緩開口道:“振邦啊。這個事情,沈總也是找了我的。我的意思是,我這邊。沒有任何的意見,一切,都全憑你自己做出決斷。”
頓了一下,楊勝利接着道:“這個職務,其中的利弊,我就不給你分析了。在小字輩裡面,你們這一代人之中,有資格和你競爭的,已經沒有了。你的心思,我也是很清楚,如今,恐怕你已經沒有把安國他們這一班子人放在同等的地位對待了。這也可以理解。不過,這個位子,是雙刃劍。就看你自己如何把握了。望海市的大好局面,是值得你經營的。臨走之前,如何安排,你自己心中要有一個數。”
聽着楊勝利的話語,聶振邦心中也有些駭然。的確,在小字輩裡面,無論是楊安國還是其他人。已經比自己低出一個層次了。在現在,這就是不可逾越的一道鴻溝。要是按部就班走下去。等到自己五十幾歲的時候,勝算也不是沒有。可是,借用最高領袖的一句話,一百年太久,只爭朝夕。這就是聶振邦現在的心態。
想到這裡,聶振邦也點頭道:“爸,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請您放心好了。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掛下了電話之後,聶振邦又給自己父親聶國威打了一個電話,交流了一下這個事情。基本上,事情到了這一個層次,就算是定下來了,就如同岳父楊勝利說的那樣,自己要想提早八年上位,這樣的冒險,就是必須要做的。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隨即拿起電話,撥通了安國宇的電話號碼。電話一通,聶振邦也不客氣,直接道:“老安,是我,你通知一下。明天晚上,都來我這裡聚一下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