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彙報?
這讓易明陽也愣住了。心中也在琢磨起來。時間還這麼早,可是,田旭江人就已經在閩州了。要麼,昨天晚上就過來了,要麼,連夜趕過來的。可是,不管是什麼情況,足以證明。情況很緊急。
從自身的情況來看,自己,比田旭江的處境,好不了多少,都是新調過來的幹部,自己,如今在這閩南省,雖說還是有一定的話語權。可是,也僅僅只是話語權而已。
如果,能夠獲得田旭江的支持,對自己在省委的一個佈局也有促進意義。隨即,易明陽也微笑着點頭道:“好,旭江同志,正好我上午有一個小時的空閒,這樣,上班之後,你就直接過來吧。”
易明陽的辦公室,在省委辦公樓的九層,九爲極數,在華夏,九有很深的代表含義,比如,大禹鑄九鼎;比如,九五之尊;比如,九九歸一等等這一類的詞語。所以,易明陽覺得很滿意。
省委副書記的辦公室。自然是大氣磅礴。足足有一百七八十個平方的房間,易明陽走到自己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就看到省委常委,望海市委書記田旭江已經等候在了邊上。
易明陽微笑着道:“旭江同志,等久了吧,快請進。”
易明陽和田旭江兩人,此刻,就如同是狼遇到了狽一樣,可謂是郎有情,妾有意。相互之間,心照不宣,卻是一見面,就如同是多年的老友一般,顯得十分的熟絡。
易明陽的辦公室內,易明陽親自給田旭江倒上了一杯茶,微笑着道:“旭江,這是楚南特有的黑茶,性質上。倒是和彩雲省的普洱差不多。試試看如何?我來閩南省的時候,楚南的同志,送了我不少。到時候,拿一些回去。”
這就是官場上的說話技巧。體制內,也喜歡這種彎彎道道。如聶振邦那般,直來直去的幹部,全國來說,都是鳳毛麟角的。
田旭江此刻,卻也是不急不緩,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這種事情,急了的話,反而不好,越是着急,證明你越是在乎,越是緊張。那麼很可能就要失去不少的利益,這種事情,田旭江自然是不會做的。
優雅的泯了一口,似乎在回味黑茶的幽香。隨即,放下茶杯道:“易書記,好茶啊。既然易書記你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易明陽此刻也笑了起來,道:“呵呵,旭江同志,你喜歡就好。等下,我讓秘書幫你裝一些帶回去。”
說着,易明陽卻是微笑着道:“旭江同志,這一次特意來閩州,是有什麼重要事情麼?”
談到正事上,田旭江此刻卻是點了點頭,道:“易書記,最近,在我們望海市,有一些不好的傳聞啊。振邦市長這邊,市裡,傳聞振邦市長和我們望海市電視臺的一個女記者,走得很近。兩人之間,私交很好。市裡面,一些不明真相的幹部和羣衆,都有些情緒。市裡,對振邦市長也有些質疑啊。”
這些話語,表面看起來,似乎,真的是田旭江在爲聶振邦考慮和擔憂,可是事實上,話裡面的真實意思卻是很明顯。田旭江這是在對聶振邦表達不滿。
易明陽心中也笑了一下,田旭江這個人,倒是打的如意算盤。想要不花費一點代價,就從自己這裡落到好處,想把自己當槍使。這怎麼可能。
隨即,易明陽卻是不動聲色。故意裝出不知道的表情。點頭道:“田書記,這樣,可是不好啊。我看,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樣捕風捉影的事情,一笑而過就行了。不遭人妒是庸才。振邦市長,工作出色,剛正不阿。難免會得罪一些人。田書記,你作爲班長,維護班子穩定。保護下面的同志,這是義不容辭的責任嘛。”
這句話,卻是讓田旭江心中也恨得牙癢癢。你易明陽不是周系的人麼?周家當年被聶振邦整得那麼慘,到現在,可謂是徹底的退出了這個圈子,你還能如此淡定麼?
可是,恨歸恨。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這個時候,光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太弱小了。
望海市這邊,自己和聶振邦固然是屬於中央直管幹部,可是,在日常的管理上,還是納入了閩南省省委管轄範圍內的。
聶振邦這種事情,是屬於生活作風問題,按照規矩,組織上是可以進行誡勉談話的。可是,要想獲得支持,目前來說,只能是通過易明陽。易明陽常在閩州,省委常委班子領導,遠比自己要熟悉。由他來操作,是最合適的。
想到這裡,田旭江也知道,想要得到太多實質性的利益,恐怕也不現實,望海市這邊,只要能夠把聶振邦搞臭,或者是搞走,自己掌握望海大局,這就足夠了。
隨即,田旭江也不再怠慢,看着易明陽道:“易書記,有些話,我卻是不知道該不該說。聶振邦這個同志,各方面還是很不錯。可是,這一次,和一個叫什麼江若軒的女記者,的確是鬧得有些不像話。這個女記者,畢業纔剛剛兩年的年輕人,論資歷,論能力,都不是什麼特別優秀的人物。可是,卻是在望海市電視臺挑大樑。這不是徇私舞弊麼?另外,還帶着這個女記者,招搖過市,參加什麼同學聚會。使得望海市不少的幹部和人民羣衆都知道了這種事情。作爲一個黨的高級幹部。聶振邦同志,這麼做,生活作風實在是太不檢點了。我建議,省委一定要做出嚴肅的處理和批評。”
對於田旭江的話語,易明陽選擇性的無視掉了,都是官場中人,這點門道。基本上都還是清楚的。這一大堆的話語,不過,就是爲了一個理由而已。
此刻,易明陽考慮的是,這個事情,能不能對聶振邦產生影響,能不能在省委獲得通過。能不能在這個事情上得到好處。
生活作風問題,在體制內,這是一個可大可小的問題。不追究,也就是口頭警告一下,收斂一下,隱蔽一下,這些,都是可能的。如今的幹部,沒有多少屁股底下是乾淨的。媒體曝光之中,不少地方的黨政領導,包養情人的,而且還不止一個的,這些都不在少數。
可是,要說大,這也是原則性的問題,追究起來,嚴重的,鋃鐺入獄,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裡,易明陽也點頭道:“旭江同志,這個事情,信息很重要,性質也很嚴重。這樣,現在,你跟我一起,去找喬書記。我們聯名向喬書記彙報一下。”
易明陽的打算也很精明,你田旭江不是想要藉此機會打壓聶振邦,甚至是幹掉聶振邦麼?讓我一個人出面,這種事情,易明陽卻是不會去做的。要去,就一起去。這就是易明陽的態度。
……
省委書記、省長喬易人的辦公室內,此刻,喬易人卻是在聽取着省公安廳的工作彙報,亞海集團的案子之後,對整個閩南省的官場都是一種震動,省公安廳,更是這一次波及的重災區。
就在這個時候,秘書樑遠卻是敲了敲門,從外面走了進來。湊到喬易人耳邊,低聲道:“書記,易書記和望海市的田書記一起過來了。說是有十分緊急的事情想要和您彙報一下。”
雖說是壓低了聲音的,可是,此刻,省公安廳的李廳長卻是聽得很清楚。省委副書記和望海市的市委書記聯袂來訪,李廳長隨即就站了起來:“書記,您看,要不,我下午再過來給您彙報?”
喬易人此刻也點了點頭,易明陽和田旭江一起來了。可以肯定,絕對是望海市有什麼事情。這裡面,估計也牽扯到了聶振邦,隨即,喬易人也點頭道:“好,李廳長,下午的時候,你再和樑遠聯繫一下吧。”
李廳長從這邊的房門起身離開,樑遠緊跟着,就把易明陽和田旭江迎了進來。
此刻,喬易人也站了起來,呵呵笑着道:“明陽同志和旭江同志來了。快請坐。”
等樑遠給兩人都倒上了茶之後,易明陽這邊,剛一接過茶杯,放在了茶几上,隨即就開口道:“喬書記,這次過來,主要是想向您彙報一下,望海市聶振邦同志的一些問題。”
聽着易明陽的彙報,喬易人的眉頭卻是一下就皺了起來。聶振邦的事情,喬易人多多少少還是清楚一些的。同是京城世家子弟,喬易人也懂得京城裡的事情,對於這個,一聽,喬易人就有了一種先入爲主的觀念,當即就信了三分。
此刻,喬易人心中卻也是無比的惱火,聶振邦這小子,這簡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太過分了。就不懂得收斂一點麼?此刻,看易明陽和田旭江的態度,肯定是要藉此機會打壓聶振邦。說不定,還想借此機會掃自己的威信。這個時候,偏袒是不明智的。
想到這裡,喬易人卻是沉聲道:“這個事情,的確很嚴重。不過,沒有調查,完全只聽市井傳聞,似乎有些偏頗了。我看這樣,先讓明陽同志,代表組織上,找聶振邦誡勉談話。然後,由省委組織部和紀委派出一個工作組,進行一下調查。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明陽同志,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