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本就狹小,幾個人蹲一塊,更顯侷促。如此狹窄的空間,李正一的棍子威力本就要打個折扣,如果再加進來一個鬥雞眼,那就沒法玩了。
要不是有一手特殊的棍術在身,所以藝高膽大,李正一甚至都不敢在這狹窄的空間內跟幾人放對。
面對三人的攻擊,李正一長棍回防一橫一推,三把不同的武器被他一棍子推擋回去。然後棍子回縮扭轉,不待對方反應過來,棍身前端仿若靈蛇一樣,直拍威脅最大的金耳環右肩。
屋內空間太小,金耳環根本沒把李正一的長棍放在眼裡,棍子想要有威力,必須要有足夠的騰挪施展空間。
這麼輕飄飄的一棍子,有個毛用,這是金耳環的心聲。
可惜面對李正一,金耳環註定要悲劇,前世憑藉一根棍子,在地下江湖闖出偌大一片名聲,豈是浪得虛名之輩。就算被屋內空間所阻,威力被限制,卻也不是金耳環這等小癟三能夠妄自比擬的。
金耳環最初能夠格擋李正一偷襲的一棍子,在混混中的身手和反應算是不錯的,但對李正一來講,依舊是渣。擋住那試探性的一棍子,只能說明他反應還算可以,沒有其他任何意義。
棍子前端觸及金耳環右肩時,李正一傳承自監獄棍棒師傅的巧勁功夫發力。仿若輕飄飄的一棍子,敲在右肩上,卻如千鈞力道壓身,隨着骨頭響起一聲細不可聞的咔嚓聲,金耳環的右手瞬間就喪失了力量與靈活性,砍刀墜地。
輕蔑的眼神還未來得及消失,劇痛驟然臨身,金耳環算是一個硬氣的混子,咬牙只發出一聲悶哼,意氣風發的臉上頓時慘白,豆大的汗珠子滾滾而出。
與此同時,另外兩個混混的武器再一次攻到,李正一手掌順勢前滑,扣住棍身中段,尾部朝右一擺,間不容髮地格住照肩劈下的鋼管。可左邊的椅子卻沒法擋住,背後又沒有躲避的空間,唯有躬身縮頭,準備用背部去硬抗這一擊。
事情發生在一瞬間,網吧多數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王立順本身受傷,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吧檯內的邵琴唯一能做的動作就是手掩小嘴做驚訝狀。再說她是個女人,能保住自身不被波及就是萬幸,說幫忙那是想多了。
唯一反應過來的是鬥雞眼,他剛纔想撿起水果刀要幫忙,卻被李正一阻止。他知道李正一阻止他的原因,因爲以前聽李正一說過,一旦鬧事,水果刀用來威脅可以,絕對不能實戰,所以就依言站在那兒一直沒動。
此時眼見李正一形勢危急,要用背部去扛椅子,鬥雞眼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道。他如彈簧一樣從椅子旁邊竄出,整個身子朝着掄椅子的混混撲去。
椅子最終沒有落到李正一的背上,卻落在鬥雞眼的頭上。鬥雞眼撲上去時已經注意用手臂遮擋了部分頭部,還是被砸得眼冒金星。他捱了一椅子,被激起兇性,不顧頭皮陣陣生疼,咬着牙又合身撲上去,一下子把混混撲倒在地,摁住不放開始廝打。
李正一預想中的一椅子沒捱到身上,然後看到鬥雞眼又和那混混互相撕打猛揍對方,也不好幫忙。兩人扭打在一塊,棍子都沒法拍下去,很容易誤傷。
外面傳來警車的呼叫聲,李正一猜測着,肯定是小舅媽邵琴之前報的警,所以才導致電話被破壞。
警車聲很快停住,屋外開始響起警車驅趕圍觀人羣的聲音。
金耳環右肩被廢,正痛得咬牙切齒,他也算是一個狠人,忍痛用左手撿起砍刀,配合持鋼管的混混,一刀掄個半圓,從左至右,朝李正一腹部划來。此時右邊的混混正退後一步,重新掄起鋼管,照着李正一的脖子劈了下去。
兩人都不顧兇險,開始用起玩命的招數,李正一心下冷笑,既然敢玩命,今天就讓你們嘗一嘗自作自受的滋味。
李正一的後方是電腦桌椅,根本沒有騰挪的空間。金耳環兩人也正是看到這一狀況,才往死裡逼打,下手一個比一個狠辣。
一刀一管力道十足,眼看就要擊打到李正一的身上。李正一突然長棍戳地,身子往後騰起,他瞅準後方的桌椅,藉助長棍作爲支撐點,縱身跳到電腦桌上。
網吧懸掛的門簾外出現了警察的身影,正雙手分開門簾,探頭進來。
李正一站在電腦桌上,長棍提起,眼疾手快地用巧勁一撥,長棍遠端準確無誤地點在金耳環的砍刀背部前端。
金耳環陡然覺察到手中砍刀力道一瞬間猛增,左手完全沒法掌控手中砍刀的方向,他腦海一片空白,眼睜睜地看着它以更快更強的速度和力量,以無可阻擋之勢,朝自己的後腰部位彈去。
同一個瞬間,地下扭打的鬥雞眼和對方混混相互死掐,兩人雙腿亂蹬,其中一人亂蹬的足底正好踹在手握鋼管的混混大腿後部。
持鋼管的混混猝不及防,被一腳踹得踉蹌着撲向前方,入眼所及,正好看到金耳環手中的砍刀掄個半圓,朝他腰部划來,一時間驚得面無人色。
網吧門口的警察只看到李正一被逼上電腦桌,手握長棍,臨空戒備。而桌下兩人,其中一個手持砍刀正在行兇,另一個手握鋼管驚慌失措,當即大喊一聲:“住手,警察。”
李正一嘴角一抽,驚駭地望着突然撲進刀鋒範圍的混混,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等緊要關頭,持鋼管的混混居然會自己往刀鋒上闖。
在警察喊出住手的那一刻,事情已經完全無法控制,李正一就勢鬆開手中的長棍,棍子吧嗒一聲落入電腦桌下。
可是金耳環的砍刀,經過李正一刻意蓄勢的長棍加速,在網吧門口警察眼皮子底下,凌厲無匹地劃過右邊混混的小腹。
一聲輕微的哧聲響過,緊跟着右邊混混突然發出痛苦的嘶鳴,只見混混腹部衣服突地崩開,殷紅的鮮血夾雜着莫名的東西,滾滾而出。他只來得及伸手指着金耳環說上一個你字,便腦袋一歪痛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