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沒這麼簡單吧?”
申大鵬沒說話,孫大炮子先一步擋在門口,無懼對面幾個壯漢吃人的目光,指了指地上沾滿污穢酒漬的百元大鈔和破碎酒瓶,“東西,你們想砸就砸,人,你們想調戲就調戲,現在扔兩個破錢就可以算了?”
“砸點破東西,這些錢足夠了,至於人……她又沒跟我走,摸幾下還能少塊肉?要不你現在讓她回來陪我,我可以給她補償嘛。”李彥軍又捋了捋沒幾根的頭髮,眯着小眼睛淫笑不止,根本沒把申大鵬這些年輕小夥子當回事。
“哈哈!!”
“對對,叫回來再讓我們玩一會。”
“剛纔就李老闆一人樂呵了,也該輪到咱們了吧?”
身旁幾個壯漢也同樣跟着嬉皮笑臉,似乎對於這樣的事情,他們早就習以爲常、司空見慣了,在他們眼中,李老闆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李老闆在市裡都從未怕過,如今到了一個小小縣城,一切更不成問題。
“警察來了嗎?”
對於這些沒素質的打手,孫大炮子都懶得看一眼,徑直出了包間,李老闆幾人也要出來卻被他攔住,“你們……等着蹲局子吧。”
也許是青樹縣確實不大,也許是派出所接到的是圓夢酒店的報警,五分鐘不到,兩輛警車鳴笛出現在酒店門口。
當警察們看到包房裡的破敗場面和不停哭訴的女服務員,根本沒有多餘的詢問,也沒給李老闆解釋和套近乎的機會,直接把李老闆一夥人塞進了警車,當然,作爲報案人的李澤宇也要跟着去所裡錄口供。
簡直開玩笑,圓夢酒店是什麼地方?這可是副縣長、公安局長小姨子的酒店,申副縣長、申局長主抓的就是縣裡治安,如今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他親小姨子的酒店出現了打砸和調戲少女的惡性事件,就算沒有申局長和劉副局長親自指示訓話,這些小警察嚇都嚇死了。
如果按照李彥軍對孫穎所做的齷齪事情,再加上孫大炮子倔強的性格,這件事肯定不算完,但接到電話通知的劉鳳霞卻發話道歉賠錢了事。
對此申大鵬也沒有什麼異議,畢竟開門做生意肯定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酒店又是服務類營業場所,能大事化小當然是最好,不過事情起因是李彥軍的無禮打砸,酒店作爲佔理的一方,要求理賠是最正常不過的。
爲了給未來一些會不開眼在酒店鬧事的傢伙立威,也爲了教訓行徑和作風令人討厭作嘔的李彥軍,申大鵬讓酒店按照被破壞物品原價十倍的價格要求賠償,而且李彥軍還要親自登門向被欺負的女生賠禮道歉。
十倍價格,連派出所的民警都覺得難以從中調解,但是錢對於李彥軍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手下面前丟到的面子,而且還要登門道歉,他在市裡還從未收到過這般屈辱。
在他強烈要求下,他給市裡幾位關係較硬的人脈打了電話,想大事化小,可惜還是沒能起到任何效果,最後在民警口中才得知,原來酒店老闆是副縣長、公安局長的小姨子,在心中幾番掙扎後,他不得已同意了酒店方面的調解方案。
派出所門口,李彥軍一人稍顯狼狽的走出來,與他一夥的幾個手下因爲有案底在身,還需要留下審訊。
李彥軍在派出所呆了幾個小時也逐漸醒酒了,酒醒之後就是幾番內心掙扎的後悔,想找女人回市裡有的是,何必在小縣城裡鬧事,還惹了副縣長的小姨子。
“記住了,現在是法治社會,不是你帶幾個人就可以吆五喝六、喊打喊殺的年頭,而且這裡是青樹縣,不管你在市裡是什麼大老闆,在這兒不管用,知道嗎?”
一名中年民警語重心長的開導着李彥軍,他畢竟只是個小民警,而李彥軍可是市裡很有實力的大老闆,之前李彥軍給市裡幾個鐵關係打電話,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秉着誰也不得罪的想法,說話的語氣也相對和善一些。
“多謝兄弟的照顧,有機會請你喝酒……”李彥軍面上功夫倒是做的可以,面對着根本不入眼的小警察,還能客客氣氣。
“喝酒就免了,現在條條框框太多,你別給我們惹麻煩就是給面子了……”民警不經意瞥見門口牆邊站着個人,正要喝問是誰,可臉上剛剛泛起的笑容瞬間消失,“呃,劉局,您怎麼來了?”
“這是剛剛尋釁滋事的?”來人正是現任公安局副局長的劉寧臣,事情發生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得知情況,本已經在家準備睡下,結果是劉鳳霞打了電話詢問,他才慌忙趕到所裡,想來了解情況,結果正巧趕上放人。
“劉局?哎呀呀,我聽市裡郭局提到過你,只聽說過你如何如何優秀,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居然是這幅狼狽的模樣,見笑,見笑啦。”李彥軍哪裡聽過劉寧臣的名字,純屬是假客套而已。
“錄完口供了?”
劉寧臣沒理會討好的李彥軍,而是轉頭問向中年警察,見中年警察點頭,才皺着眉頭看向李彥軍,“市裡是市裡,縣裡是縣裡,你該賠償就賠償,該道歉就道歉,別仗着酒勁就想亂七八糟的事情。”
“是是……”李彥軍假笑點頭應和,眼底卻閃過一絲冷意,他跟市裡幾位局長都是稱兄道弟的關係,沒想到自己會在一個小縣城翻船,幾十歲的年紀了,還要被一個年輕人呵斥教訓,心裡難免有所怨恨。
場面正尷尬,孫大炮子也錄完口供從派出所裡出來,一見到劉寧臣,熱情的上前打招呼,期間還不屑的白了李彥軍一眼,“誒,劉哥,你咋來了?”
“你們就知道惹事,我不得過來看看情況?你說你小子不是學好了嗎?怎麼又打架鬥毆、惹是生非?幾天好日子過夠了,又想試試坐麪包車的感覺?”
“不不,冤枉啊,哥!今天這事確實不怨我,筆錄、口供裡都記着呢,你不信我,也得相信大鵬呀,他也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