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在省城託關係找找熟人,再聯繫一下省城的記者,全程跟着到省城給飲料做化驗,再把化驗結果公之於衆,咱們必須得把農民工住院的事情撇清干係。”
王雨瑩來回不停踱步,心中焦急,腳下步伐更是極快。
“對,然後報案,把那個信口雌黃,誣陷咱們食品廠的壞人給抓起來,要求賠償!”
劉鳳霞也是氣的牙根癢癢,不知是誰這麼下作,用這等陰損的手段來誣陷,不過想想也應該是某個飲品公司,畢竟瑩瑩同學發展的太快,已經影響到了其他一些小公司的切身利益。
衆人紛紛宣泄着心中的怒火,唯獨申大鵬始終沒有開口說話,久久沉思之後回過神來,只對着王雨瑩輕輕搖頭,只淡淡說了兩個字,“不行!”
“不行?”
衆人皆是向申大鵬投去了異樣的好奇目光。
“申大鵬,這都火燒眉毛了,你不着急不着慌的我就不與你計較了,怎麼我們要託關係找人辦事,你也不同意?你憑什麼不同意?”
王雨瑩急了,看着悠閒淡定的申大鵬,來廠子之後不僅沒有幫着出主意,現在反倒與她唱反調。
“咱們現在不應該着急把事情撇清,而是要立刻去醫院,找到受害人並加以誠摯的道歉和慰問,並且要墊付所有醫藥費,最主要還得對外承諾,無論事情的調查結果如何,我們廠子都會承擔醫藥費,因爲我們是一家有社會責任的企業,我們要做的不僅僅是獲得利益,還要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造福社會!”
聽着申大鵬嘀裡嘟嚕說了一大堆廢話,王雨瑩不住的小聲反駁:“憑什麼啊,我們纔是被冤枉的受害者,憑啥要去管他們……”
“因爲我是獨裁者啊,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申大鵬笑呵呵的咧着嘴,一副我就獨裁,你奈我何的表情,只是他並未與衆人解釋什麼,就算解釋了他們也不一定明白,但他自己卻很清楚,這種誣陷訛詐的事情,在後世實在太常見了。
哪怕最後被冤枉的公司找到了證明清白的證據,努力撇清關係,但是外界的輿論還依舊是一邊倒的傾向於‘受害’的弱勢一方,覺得是公司故意推卸責任,與其被動承受,不如主動把責任承擔下來,沒準還能落得個良心企業的稱號。
“你愛獨裁就獨裁,你愛去看望病人自己去,我可不去。”
王雨瑩扭過頭,嘟着嘴生氣的樣子還蠻可愛。
“那還是讓小姨去吧,畢竟在外界看來,小姨纔是食品廠的大老闆!”
申大鵬又看了看孫大炮子,本來想讓他陪着小姨一起,但想想還是別讓他去了,這傢伙脾氣太暴躁,別再跟人吵起來,打起來。
“好,我這就去。”
小姨匆匆在財會支了一萬塊錢,便趕往醫院,當她到了農民工病房的時候,看到滿屋子的人,倒是爲之一愣,不過想這農民工肯定人緣不錯,所以家裡親戚朋友都來探病。
“大哥你好,我是鵬宇食品廠的總經理,劉鳳霞!”
小姨拎着水果和罐頭放在病牀旁邊的小櫃子上,看着躺在病牀上臉色慘白的中年男子,而且長相極爲憨厚,那一雙滿是老繭與裂痕的大手,可見的確是經常乾重體力活,再加上一旁親人愁眉苦臉的模樣,倒是並不像在裝病。
“鵬宇食品廠的總經理?我姐夫就是喝了你們廠的飲料,所以才中毒的吧?好,來的正好,這事你是不是得給我們個說法?我姐夫在工地上班,家裡都指着他的工資生活呢,你看他現在這樣,估計也得幾個月不能工作了!”
一個同樣壯碩的漢子站了出來,說的話倒是有道理,但那說話的語氣着實不中聽。
劉鳳霞皺了皺眉,看了說話之人一眼,“我想找病人或者病人家屬單獨談談,你們可以放心,我們鵬宇食品廠絕不會坐視不理,無論病人是否因爲喝了瑩瑩同學而中毒,醫藥費我們都會一分不少的先墊付上……”
“什麼叫是否因爲?我姐夫就是因爲喝了你們廠子的飲料,所以纔會中毒昏厥來醫院搶救的,還有什麼叫做墊付?醫藥費、誤工費、餐補費、精神損失費,這些都是你們廠子應該給的,你要是少了一分錢,我們法院見!”
旁邊有一個年輕人大放厥詞,不過看起來穿的還算整潔,而且略瘦,並不像是出苦力的身子板。
“大家着急的心情我能夠理解,可是我希望你們能出去一下,我想跟病人和病人家屬談談病情,至於補償的事情,可以等病人情況好一些再談嘛!”
說話之人一個比一個橫,一個比一個不講道理,但劉鳳霞牢記申大鵬的囑咐,所以強忍住了脾氣沒有發作,低頭望向病牀上的病人,正欲說話,卻感覺肩膀被推了一下。
“你說以後談就以後談?你們這些黑心商人慣用的把戲誰不知道啊,不就是能拖就拖,拖到最後再找找關係,把我們這些窮苦老百姓隨便的推來推去,最後不了了之嗎?我告訴你,今天就必須得賠錢,一分都不能少,你別以爲我姐和我姐夫日子過得窮,就想欺負他們,在我石頭這,不好使!”
“石頭先生,我希望你不要動手動腳的,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跟你拌嘴吵架甚至動手打架的,我一介女流之輩也打不過你,所以請你自重!”
劉鳳霞剛剛俯下身子欲要跟病人說話,沒先到竟然被人匆匆背後推了一下,而且男人的力道還不小,這叫她如何不惱?
“呦吼,你們這些黑心商人還知道‘自重’這個詞呢?你們要是知道自重,就不應該用化學產品勾兌飲料,更不應該用來謀取利益,都是你們不自重才把我姐夫害成這樣,現在跟我說自重?你配麼你?”
石頭越說越激動,又是上前推了劉鳳霞,而且力道比之前還大,劉鳳霞一個趔趄坐到了旁邊的牀上。
“你再動手碰我一下,我可就要報警了!”
劉鳳霞猛地站起身子,毫不示弱的與石頭對視,眉眼間展露英氣,但很快被憤怒所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