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已成事實,她也只能慢慢考察黃彬的品行爲人,丈母孃挑女婿,條條框框的要求自然是嚴格異常。
“沒爲難你們就行,要是有什麼事決定不了,就等我回去再說,還有……黃家那小子,去找夢媛了嗎?”
“你說黃彬麼?來過,拎了一大堆補品,都讓我送到老爺子那去了!他想叫夢媛出去吃飯,被拒絕了,臉色有些難看就走了!老曹,其實我一直覺得,咱家閨女和黃彬並不相配,黃彬那孩子家世的確不錯,但我總感覺性格有點……”
對於黃彬的品行爲人,蘇欣也說不清楚,時而覺得聰明懂事有禮貌,時而又會感覺性子着急易動怒,就算黃彬能儘量隱藏,可是在蘇欣眼中還是能看的出來,只不過想想黃彬也是大少爺的生活氛圍長大,有點脾氣也在所難免。
“他提沒提今年訂婚的事情?”曹新民追問一句,訂婚這件事他也有苦說不清,別說女兒心情不悅、想要拒絕,就連他自己都氣的胃疼一天沒吃飯,之前曹家大哥根本沒跟他提及直接說了結果,他連反駁商量的機會都沒有。
曹新民深知女兒不喜歡世俗的斤斤計較、爾虞我詐,如果有可能,他也不希望女兒扯進家族、集團的利益紛爭之中,而是能夠平平靜靜把四年大學讀完,待得口腹滿是墨汁,可以自我選擇前途迷路的時候,再把一切交給女兒自己決定。
可惜,在曹家、黃家人的眼中,好像別人的幸福都是不值一提,隨隨便便就可以用作交換利益的籌碼,一個大一的女娃娃,哪懂得人情世故,哪明白兒女情長,但卻連成長的機會都不給,就已經安替她排好了女娃一輩子最重要的婚姻。
“黃彬還算懂規矩,知道家族裡有長輩張羅訂婚的事,還輪不到他跟我說,想約夢媛約不到也就走了,沒再來過……”
蘇欣正說着,電話裡傳來房間木門開合的聲音,蘇欣先是沉默片刻,又換了輕快的語氣:“先不說了,我跟女兒去健身了。”
“去吧,我這裡也有事要忙。”
曹新民掛斷了電話,指尖搓了搓又向上推進高地一釐米的髮際線,腦海裡映出了黃志文、黃彬父子的身影面龐,黃家現任掌舵人和未來接班人,億萬身家並不算什麼,家族背後黃家老爺子的人脈,纔是黃家可以騰達的根本原因。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連自己都要找黃志文幫忙,雖說倆人有這發小這層關係,但說到底在利益面前,兒時趣味盎然的玩鬧,又能值得回味幾次?而黃志文願意出手相助,也無非是因爲兩人即將成爲親家的關係。
又或者再把人想的不堪一些,黃志文同意晚輩的婚事,並且願意出手相助他解決一些問題,或許也只是爲了跟京城曹家打好關係,以後才能爭取更大的利益,這樣說起來,似乎更像是一個商人該有的眼界和想法。
如果不是在青樹縣任職,恰巧有朱家工廠投資被騙,他就不會找黃志文幫忙,雖然當時黃彬到了青樹縣並沒幫到什麼大忙,但至少把朱家人穩住了,只不過後來朱家在青樹縣落敗,一件件事、點點滴滴,難道跟黃彬就沒有一點關係?
曹新民那時知道關於爛尾工程的事情,也回去做過一些證明,作爲青樹縣原縣高官,他也多多少少聽到過風言風語,這裡面就夾雜着些許朱家兩個公子哥和黃彬相交甚好的閒言碎語。
後來朱家爲非作歹多年的事情公之於衆,甚至殺人拋屍的手段都用上了,這裡面與朱家兩個晚輩、黃彬到底有沒有關係?曹新民還打聽過,朱家晚輩兄弟跟黃彬一起去了京城,他們之間要好到何種程度,誰又能說的清楚?
他心裡還是沒有底氣,所以纔會始終對女兒訂婚的事情保持沉默,雖然有可能最後也沒有反駁的餘地,但是挺一天是一天,多些時間就可以儘量仔細去了解一下黃彬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年輕人,與申大鵬相比而言,除了殷實的家境和家族集團,兩個人的能力到底孰強孰弱,誰的未來更加值得期待?
幾聲急促短暫的喇叭聲響起,把曹新民從恍惚中喚醒,擡頭看看車窗外已經從田地白雪變回了柏油馬路,在進入市裡的唯一路口,一輛大貨車擋在了他的車子前面,再看看左右後方堵了有十幾輛車。
“小趙,怎麼回事?”
“好像是前面的貨車輪胎紮了,曹書記您等等,我下去看看情況。”
司機小趙年紀不大,好像很怕外面的低溫,拽緊了衣領又推推眼鏡,深吸一口氣才鼓足勇氣下了車,在周圍短促喇叭聲中小碎步向前超過大貨車。
沒有兩三分鐘時間,小趙溜溜大步跑了回來,一頭鑽進暖風宜人的車裡,“曹書記,馬路地面上冰雪打滑,大貨車跟前面幾輛私家車發生了碰撞,整條路全都被堵上了,看貨車司機和幾個私家車主的樣子,交警不來是沒法解決了。”
“不在這浪費時間,換路吧!”
外面天色漸晚,曹新民還想着回去整理規劃生態園區二期工程的招商,他也看出來了,根本不會有人願意來管棘手的生態園區,反正早晚都是他的活,早點規劃清楚,說不定可以提前回省府官復原職,甚至是高升。
“曹書記,換路只能走前頭村,都是特別窄的鄉間小路,估計繞一圈也得二十分鐘,不如……我給交通局打個電話催催?”
“嗯,你開車也累了,那咱就等等吧,權當休息了!”
曹新民在紅林市工作的日子,不說每天都是殫精竭慮,至少是沒有輕快的自由時間,除了操心生態園區一期工程的項目合作書和規劃未來二期工程的招商,還需要用心維繫紅林市裡毫不熟悉的人脈關係。
費心費力,身乏體疲,本想着倚在車座上閉目養神,不知不覺的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