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們家今年是福星高照啊,海濤升了官、小霞賺了錢,雨薇和大鵬又考上了心儀的大學,如今洪斌的生意也越做越好,全都是大好事、大喜事,來,喝一口,樂呵樂呵!”
大舅再次舉杯張羅了一口,全家人只要能喝酒的全都喝了,只有小姨、劉雨薇和劉天碩沒喝,劉天碩年紀小,又是個只顧着吃的小吃貨、劉雨薇是向來滴酒不沾,他們倆不喝酒很正常,但小姨也是有點酒量的,平常家庭聚會也都會喝點助興,不知爲什麼,今天卻是喝上了礦泉水。
不過一桌子十幾個人,倒是沒人注意劉鳳霞喝了什麼,只有申大鵬看破卻沒有說破,估計是小姨這幾天不方便,又不好意思開口,便用白水代替了。
申大鵬的酒杯剛放下,一扭頭又看到傑森手裡正握着剛剛小舅放在桌上的那瓶洋酒,“傑森,你是地地道道的外國人,洋酒這東西,你應該懂吧?”
“喝是能喝一點,但平時除了一些重要聚會,我很少喝酒,所以,我也不太懂。”傑森又看了看手中的洋酒包裝,笑呵呵的把酒瓶放回了原處。
“洋人不懂洋酒,這哪說得過去,一會咱打開都嚐嚐,放心,好喝、管夠。”
家裡長輩中,除了大舅喜歡講幾句話,剩下就是小舅最會勸酒,也是最熱情、話最多的,小舅要是把在生意酒桌上的一套用在家人身上,估計等飯局結束,沒有一個人能安然無事的站着離開,當然,他自己也會算在內。
一桌子人裡,半數喝酒,好酒又會貪杯,每人勻幾口,五糧液的瓶子便已空落,申海濤想再取一瓶,又有些糾結。
他做官不貪不髒,哪有許多錢買着奢侈的好酒,存着的幾瓶好酒,還都是劉寧臣和郭磊知道他貪杯,在國慶時候送來的,喝一瓶少一瓶。
“咱們總是喝白酒,今個正好洪斌帶來了洋酒,咱嚐嚐?”
申海濤此言一出,劉洪順笑呵呵瞥了一眼,“妹夫呀,你說你都平步青雲,當上副縣長了,咋還這麼摳呢,喝你點酒,看給你心疼的。”
“不心疼,我心疼什麼,大哥你可真能冤枉人啊,這不是洪斌送來這麼多洋酒,我一個人也喝不了,趁着今天人多就趕快嚐嚐,好喝咱就多喝點,不好喝、或者我喝不慣,也能讓洪斌拿回去賣錢。”
“能喝的慣,味道很好的!我這酒賣的都快脫銷了,要不是我正在談省級代理,廠家在年前都不可能再給我發貨,來來,打開!”
劉洪斌熟練打開了洋酒,還佯裝舒坦的在瓶口嗅了嗅,“一人先來半杯,嚐嚐味,這洋酒味道很容易接受的,辣甜濃郁、味道醇厚,如果覺得味道太烈,還可以加點冰塊或者檸檬,來,嚐嚐……”
“胡扯,喝酒都要用開水溫熱,你還往酒裡放冰塊,對身體能好嗎?還有放檸檬,難道吃飯要喝口酒,還得提前買個檸檬備着?”
劉洪順是比較古板的人,算不得封建主義的老八股,但骨子裡卻也透着傳統文化里長幼尊卑的條條框框,對外來新鮮事物多少有些牴觸,幸好是喜好喝酒,不然杯中洋酒早就推到一邊了。
“既然是洪斌代理的品牌,那就嚐嚐,正巧我還沒喝過洋酒!嗞溜……”
申海濤試探着抿了一小口,吧唧着嘴細細品味,入口既不如白酒辛辣,也沒有啤酒的爽滑,與紅酒的酸澀也有所不同,酸甜苦辣,口感繁雜不清。
其他幾人全都盯着申海濤,等待評斷,好一會也沒見任何表情變化,於是全都學着小口品嚐,或許是沒喝過洋酒的原因,表情幾乎與申海濤沒什麼兩樣,既不驚喜、也無厭惡感覺,味道着實太過平常。
但這畢竟是劉洪斌送來助興的禮品,又是即將代理的品牌,衆人倒也可以當做稀罕玩意喝了,只是像申海濤這種習慣了白酒醇厚味道的人,肯定是不太喜歡。
“味道……也還可以吧,烈了一些,像是蒙古的悶倒驢,估計會上頭!”劉洪順半開玩笑,隨後又抿了一口。
“外國的洋酒嘛,都是後勁大,要不然他們外國人都是人高馬大,不喝點烈酒,不容易醉啊,小霞,你也嚐嚐!”
劉洪斌有意討好的想給劉鳳霞倒酒,卻被劉鳳霞伸手擋住了杯口,“我今天不舒服,不喝酒,跟大鵬他們一樣,喝點飲料就行了。”
“不舒服?那你就別喝了,讓志偉多喝點,如果你們覺得這就不錯,我還想着讓你兩口子投點錢,咱們一起合股呢,等我把省級代理談下來,一年不賺他個幾百萬,都對不起兩百萬的代理費。”
劉洪斌臉上的笑容始終燦爛,再提到省級代理的時候,更笑得合不攏嘴,彷彿大把大把的鈔票,已經開始自己往他兜裡竄了。
“那個傑……”
劉洪斌沒記住傑森的名字,尷尬的伸手一點,傑森主動報了名字,“傑森。”
“對,傑森,你也幫小舅我嚐嚐,這酒跟你們國外的有沒有區別。”
在劉洪斌熱情的示意下,傑森又舉杯嚐了一口,看看一旁風輕雲淡的申大鵬,眉頭稍稍一皺,“我不經常喝酒,嘗不出什麼,看品牌包裝還好。”
“當然好了,都是在國外大公司、大酒莊生產的,進口到國內可不容易呢,而且經常供應斷貨,以後不是省級代理,拿貨會更困難!所以我才急着趕緊把代理談下來,年前年後正好是送禮的高峰期,沒準幾個月就回本了。”
劉洪斌眼巴巴的看向自家妹子,劉鳳霞卻連連擺手,“哥,你別看我,公司廠子還一堆事呢,我對你菸酒行的生意不感興趣。”
“感不感興趣無所謂,你知道能賺錢就行,我手頭湊了湊大概有百八十萬,如果一百萬能談下來代理,我就不找你投資了,若是公司非要兩百萬……妹子,到時候你可得幫哥一把,百十萬對你來說,算不得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