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巍呆滯目光瞧了好一會,這才發現沙發、地毯、甚至茶几上面,全都是髒兮兮的油膩嘔吐物,再摸摸自己臉上也是賴賴巴巴的感覺,用指甲一扣,幾粒大米飯穩穩捏在指尖。
已經看到這般一幕,唐魏還是有些茫然的眨眨眼睛,不願相信的狡辯道:“不是我吐的吧?我記得昨晚睡得很香,洗手間都沒去!”
“我不是不讓你喝酒了嗎?你昨晚回來怎麼還喝?”
申大鵬指着踢到旁邊的一個個罐裝啤酒空瓶,又把手中的遙控器隨手扔到沙發上,倒退數步到臥室門口乾淨的地方,唐魏的確睡的香,臥室乾乾淨淨,只有客廳到洗手間全被吐得慘不忍睹,在這種骯髒環境下都能睡着?這傢伙是豬嗎?
“我,我……”
唐魏糾結的目光瞥過申大鵬和傑森,似有委屈的撇撇嘴,“我昨晚給鄭丹打電話,她沒接我電話!你們說,她是不是真的生氣了?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你這傢伙……唉,因爲女生喝的爛醉,你可真有出息!”
申大鵬本想數落嘲諷一番,可是看到唐魏可憐的樣子又不忍心。
正值青春的少男少女,在他們心中愛情是無比神聖的存在,是一種堅信不疑的信念,唐魏能以磐雲市文科狀元身份考入水木大學,說明他智商不低,能在短時間內得到申大鵬和杜越峰的喜歡和信任,證明他情商也足夠處理人際關係。
但無論怎樣來說,唐魏始終是個思想單純的年輕人,就算他父親是商人,他從小能有些耳濡目染的算計,但畢竟纔在大學的小社會中生活了小半年,並未進入真正爾虞我詐的現實社會,所以他對鄭丹的執着既是理所應當,又是無法自控。
“這些……不會都是我吐的吧?我昨晚好像沒吃這麼多東西啊,這咋還有整塊的牛肉,咦,看來我的腸胃最近出現了問題!”
唐魏穿好拖鞋站起身來,可能酒勁上頭還未消散,再加上地面嘔吐物有些滑膩,一個趔趄着差點摔倒,低頭看看地上的一堆嘔吐物,竟是不嫌棄的踢了踢。
“你快別弄了,噁心不?等着讓保潔收拾吧!去對面傑森的房間衝個澡,把你身上這些噁心人、髒兮兮的東西洗掉!還有,你衣服呢?是不是也吐了?”
申大鵬不想繼續待在空氣味道刺鼻、入眼盡是污穢物的房間,顛着腳尖左邁右跳的走向門口,經過傑森身邊還不忘提醒傑森離開。
“我昨晚回來先衝的澡,衣服都掛衣櫃了!”
唐魏也不嫌棄自己的嘔吐物,大搖大擺走到門口的衣櫃旁,打開衣櫃想要取出衣服,可是看到手上還沾着髒東西,只得尷尬的瞥向傑森,“兄弟,麻煩你了。”
“到我房間洗澡,還讓我服侍你拿衣服,哪有你這樣的兄弟!”
傑森可以有一萬個理由拒絕,但是一看到唐魏髒兮兮的模樣就覺得好笑,笑到肝顫胃抽筋的同時,順手拎着唐魏的衣物回了自己房間。
不怪傑森覺得唐魏好笑,他從小到大都是學校和家裡兩點一線的學霸,見到酒鬼的時候都不多,更別提見到能吐自己一身的酒蒙子,此時的唐魏在他眼中,簡直就是個百年難遇的稀有物種。
傑森和唐魏一前一後到了對面傑森的房間,申大鵬慢悠悠從唐魏的房間裡出來,一扭頭,看到走廊裡的杜可欣正蹲在垃圾桶旁邊,一臉的生無可戀。
申大鵬回到房間裡取了瓶礦泉水,悠閒漫步一般走到杜可欣身邊,把擰開瓶蓋的礦泉水遞到了杜可欣面前,“漱漱口吧!”
“謝謝。”杜可欣接過礦泉水,嘴脣沒有貼在瓶口,隔空往嘴裡倒了些,咕嚕嚕漱完口吐到了垃圾桶裡,如此往復三次之後,才喝了一口清水嚥進肚裡。
申大鵬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杜可欣剛剛‘臨幸’過的垃圾桶,不嫌惡心反而還露出竊笑,“早餐的伙食不錯嘛,吃的雞蛋和小米粥?還有……火腿腸呢。”
“你這是在取笑我嗎?”
杜可欣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憋屈,別過頭悄悄剜了申大鵬一眼,她只是給訂餐的包房送餐而已,哪知道會遇到那麼噁心的場面,早知道還不如少吃點早餐,反正都是要吐出去,太浪費了。
“這樣的小場面都受不了,若是遇到有顧客吐到你身上,你還不得瘋掉?”
申大鵬說的是實話,酒店是服務行業,以後要遇到的種種情況只有更復雜、沒有最複雜,並不是所有人都是紳士風度,裝瘋賣傻、胡攪蠻纏的,藉着酒勁耍酒瘋的,自認爲是消費者就可以當成上帝爲所欲爲的,每種人都太常見、太普遍。
“瘋掉?不會的!我是之前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現在遇到了,以後就知道該怎麼處理了,不就是吐了點東西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杜可欣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水漬,看似瀟灑又滿不在乎,但目光始終沒有看向垃圾桶,顯然對於自己沒忍住吐出來的早餐還是有所嫌棄,更何況唐魏吐了滿屋子,只怕再去看一次,還是改變不了她繼續噴吐的結局。
“說得漂亮,沒什麼大不了的,那……我朋友的房間就交給你清理吧!”
“交給我?我是餐飲部的包房服務員,負責送餐和取餐,清理包房是清潔員是工作,跟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你又不是經理……”
杜可欣話說一半,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前一秒還理所應當的表情突然變得糾結,申大鵬的確不是酒店經理,但他可是酒店總經理的外甥,不用找總經理髮話,他只需要跟大堂經理吩咐一聲,大堂經理還不是樣樣照辦?
“我可不可以找個清潔員輔助我一起清理?”
杜可欣的語氣柔軟了許多,酒店這份工作是她好不容易纔應聘的,既是假期勤工儉學賺生活費,又是她畢業前的實習工作,在私人企業中,如果總經理外甥在總經理或者經理背後說她幾句壞話,只怕飯碗是肯定保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