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跟你鬧着玩呢，看你穿了一身新衣服，可別弄髒了，馨馨和婷兒在屋裡呢，一會你們可輕點瘋，別把你奶奶家的房子給拆了。”
“拆房子？我們有那麼……”
“大鵬哥！！”
申大鵬話還沒說完，突然覺得胸口被重重撞了一下，差點沒喘過氣來暈過去，回過神來低頭一瞧，溫柔的笑了笑，“婷兒，你這丫頭，是要撞死我嗎？”
“我這不是想你了嘛，好幾年沒見面，想你想的都快把你忘了。”
李婷長得跟小姑有幾分相像，脾氣更是幾乎一模一樣，算不上是個大咧咧的瘋丫頭，也沒差多少，不過畢竟是他們這一輩最小的孩子，家人也都很慣着她。
“都要把我忘了？那過年的禮物你就別想要了。”
申大鵬上次見到李婷的時候，這丫頭還是流着鼻涕的小屁孩、不敢爬樹的跟屁蟲，再次見面，已經成了標準的女生模樣，長長的馬尾辮，粉嫩白皙的皮膚，還臭美的穿了一身連衣裙。
“有禮物？快給我，快給我！”
李婷畢竟才上小學，跟申大鵬一米八的身高相比差了太多，不過相差五六十公分的距離，正好方便讓她翻找申大鵬的衣兜，申大鵬衣服、褲子六七個兜，讓她翻了個遍，也沒發現有什麼禮物，“大鵬哥，你騙人，你啥禮物都沒有。”
“你的禮物在這呢！”
申大鵬走到堆放着年貨的門口過道，翻了好一會才找到兩個菜盤大小的鐵盒，一個遞到了李婷手裡，“京城買的，你最喜歡果脯，還有一份是給馨馨姐的。”
“嗷嗷！謝謝大鵬哥！”
李婷得了喜歡的零食，炫耀似的高高舉過頭頂，蹦躂着往屋裡跑，“馨馨姐，快來呀，大鵬哥給買了好吃的，果脯，果脯……”
“婷兒，你個小吃貨！”
表姐王申馨正在炕上坐着，見李婷盡顯吃貨模樣，忍不住吐槽，不過看到申大鵬給她也遞來了一份，倒是有些靦腆的點頭，“我不吃了，留給婷兒吧。”
“馨馨姐，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
申大鵬半開玩笑，回憶起小時候，如果奶奶家周圍哪顆樹上有青果子，表姐爬樹比誰都快，怎麼現在還拘謹了？
不過當申大鵬發現表姐臉上有青春痘時，忽地想通了些，表姐比他還大一歲，現在倆人都已經上了大學，成熟一些倒算正常，只是會稍顯關係疏遠。
進了屋裡，母親褪去外衣要去廚房打下手，父親已經盤腿上炕，炕沿放着幾個葫蘆瓢，裡面放着瓜子、花生、糖塊，還有北方冬季特有的凍梨凍柿子。
“大鵬，坐！”
大姑父正在炕沿嗑着瓜子，見申大鵬進屋，微笑着拍了拍炕沿，也不多說話，跟他往日裡老實、安靜的性格沒啥兩樣，只不過瞥向申大鵬的目光，明顯比自家女兒要明亮一些。
“大姨夫，我要吃果脯，幫我打開唄？”
李婷蹦躂的跑到王立清面前，似有炫耀的高高捧起申大鵬送他的果鋪禮盒，不過眼神卻望向表姐手中的一盒，“表姐也有，我倆一人一盒。”
“鬼精靈！那麼愛佔小便宜呢。”
王立清寵溺的點點李婷的額頭，招呼過來王申馨，把自家女兒的果脯打開，遞給了他口中‘鬼精靈’的李婷。
“我不是佔小便宜，我的要留着，等表姐想吃的時候再分給她。”
李婷人小鬼大，把佔便宜說的理所當然，王申馨作爲表姐也不會跟妹妹計較這些小事，“姐不吃，都給你留着！”
“馨馨就是懂事，知道疼小的，沒事，我帶回來不少好吃的呢，糕點、餅乾、巧克力，你們愛吃啥就去找吧。”
申海濤從葫蘆瓢裡拿出一個凍梨，甩甩水珠，嗞溜咬了一口，“嗯，咱媽弄的凍梨剛剛好，還帶點冰碴，吃着過癮，姐夫，你不來一個？”
“我吃過了！”
王立清繼續埋頭嗑自己手裡的瓜子，屋裡的氣氛稍顯安靜，除了李婷時不時高興的哼幾句歌，再沒人說話。
“來來！！咱媽剛炸好的蝦片，墊墊肚子。”大姑申春芳端着兩盤蝦片進屋，放到了炕上，自己嘴裡先塞了兩片。
“正好中午沒吃飯，有點餓了，謝謝大姑。”
申大鵬毫不客氣的脫鞋上炕，抓了一捧蝦片，坐在暖和的熱炕頭，“馨馨姐、婷兒，上炕啊，玩撲克不？”
“好啊，好啊，大鵬哥陪我玩小貓釣魚。”
李婷熟門熟路的在抽屜裡找到一盒舊撲克，屁顛屁顛翻身上炕，學着申大鵬的樣子抓了一把蝦片。
申大鵬真真偷笑，婷兒一手蝦片，一手果脯，也不知她怎麼玩撲克，更讓他忍不住笑意的是婷兒居然要玩小貓釣魚，這也太幼稚了，“馨馨姐，鬥地主會不？”
“不會。”王申馨和李婷同時茫然搖頭。
李婷才上小學，小貓釣魚都玩不明白，更別提鬥地主了，根本連聽都沒聽過，王申馨在大學寢室裡見室友玩過，但她也只是見過而已，確實不會玩。
“玩什麼玩？馨馨，有時間多跟大鵬聊聊天，問問人家咋學習的，之前聽你嬸子說過，大鵬學習成績也就中上等，結果人成了全國狀元，考上了水木大學，你呢？不到四百分的專科大學！你不抓緊學習，還有心思玩？”
大姑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表姐委屈的咬着嘴脣，目光呆滯望着剛要伸手去取的蝦片，眼中閃爍着失望與失落。
“行了，咱家馨馨又不是隻顧着玩、不努力學習，高考前不是專門補過課，閨女也天天學習到後半夜，你還想讓閨女咋樣？不吃飯、不睡覺？”
大姑父心疼閨女，端起一盤蝦片遞到王申馨面前，安撫着保持笑臉，“別聽你媽瞎說，咱自己努力過、不後悔就行了！”
“別聽你瞎說纔是，努力了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肯定不會成功，馨馨沒考上本科大學，已經輸在起跑線了，專科大學三年時間，如果再不努力，畢業以後怎麼找工作？像咱倆有一樣沒出息的窩在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