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無辜嗎,誰不會?!
呵。
王清珞果然支支吾吾起來,太后大怒,道:“清珞,別吞吞吐吐,有什麼話,給哀家說清楚……說……”
王清珞大哭起來,卻再也不肯說話了。
太后轉頭看向傅傾顏邊的荷香道:“你說,什麼布巾?!”
荷香撲嗵一聲跪了下來道:“奴婢,奴婢不知太后說的什麼布巾?!姑娘用的布巾有好幾十塊,奴婢實在不知王姑娘的人與布巾有什麼干係?!”
“太后……”王清珞哭着抱住了太后的腿道:“太后,我的臉毀了,太后……爲我作主……”
太后看她如此,又是心疑,又是心疼,一時間也是怒道:“你糊塗,你還不快給哀家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是那塊繡了牡丹的布巾,一定是那塊,太后找來便知上面有藥粉,定是她用的這個害的我……”王清珞哭道。
太后已是生了大大的疑心,忙叫旁邊的宮嬤嬤去了。
宮嬤嬤不一會兒果然取來了一塊布巾,王清珞一看,便道:“……就是這塊,就是這塊有藥粉……?!”
太后眼眸一厲,怒道:“你怎麼知道?清珞,你到底做了什麼,你還不老實說出來?!”
王清珞見她聲色俱厲,一時也是嚇的懵了,好半天都沒有說話,連哭聲都小了。
太后見她如此,也是頭疼的厲害,只厲聲對荷香道:“若是這布巾真有問題,爲何你們姑娘沒有中招?!”
荷香道:“這幾日奴婢見這布巾有些髒,就沒用這洗臉,想着在宮中,到底有些不便,便……想着帶回府中去再行清洗,就一直閒置擱着沒用,奴婢實在不知這布巾有什麼問題啊……只是嫌有些灰就一直沒敢給姑娘用……”
太后見她說的不像作假,心中已生疑心。再看傅傾顏一副更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與她有什麼干係的樣子,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便道:“傾顏,你先回去吧……”
傅傾顏輕聲的應了一聲,便恭敬的帶着荷香出去了。
“清珞,這是不是你做的手腳?!”太后指着布巾怒道。
王清珞便哭了起來,知是瞞不過去,便哭道:“太后,我也是一時糊塗,想着,想着若是沒有她,也許有太后作主,我便能,便能……做正妃了,我也沒有害死她的心,我不過是想讓她臉容有毀,以後,不能再作正妻罷了……太后,饒了我罷,我再也不敢了……”
“糊塗東西,在宮中也有你這樣害人的,你這藥粉是哪兒來的,說?!”太后怒道:“這點小伎倆,哀家還不至於分辨不出來,你還不快說實話,說清楚……”
“嗚嗚……”王清珞道:“……從,從宮外帶來的……”
太后臉色更加難看,冷笑道:“這麼說,你進宮之前就有預謀?!”
王清珞見她臉色更加難看,便忙跪着抱住了她的袍角道:“太后息怒,我知錯了,太后饒我一回罷,太后……”
“沒想到哀家母族的女孩子竟如此不堪……”太后怒道:“你孃親是怎麼教你的,竟教出你這麼一個沒用的東西來,真會惹事生非……”
“太后……”王清珞哭的更大聲了。
太后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帶着一股說不清的鬱悶之情,瞪視着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這樁婚事就作罷,就當哀家從未允諾過你……”太后道,“就你這些伎倆,哼,送你進東宮,哪一天還不知是怎麼死的……”
“太后,不要,不要,我再也不敢了,求太后別這樣對我……”王清珞萬萬料不到太后會翻臉,她原以爲這些日子得了太后的寵,哪裡又知道後宮的女人,說翻臉就會翻臉。
有宮人進來道:“太后,太醫院來人了……”
太后心煩意亂,對王清珞道:“別哭了,哭啼着讓外臣見了成何體統?!”
王清珞被喝止,嚇的打着嗝也不敢說話了。
“讓太醫進來……”太后冷聲道,一面說着,一面頭也不回的出了側殿,回了正殿去了。
“太后,此事怕是有所蹊蹺……”宮嬤嬤道:“按理說,王姑娘若想下手,怕是一定不會弄到自己臉上,此事……也許與那傅傾顏有關,這傅家四女說不定真與那個蘭氏一樣,是個扮豬吃老虎的高手呢……”
太后臉色更陰沉了些,道:“若真是她,此事她做的十分隱蔽,只怕查也查不出來,況且此事查到最後還是落到清珞身上,罷了……”
見太后十分疲憊,宮嬤嬤道:“……想一想這些年蘭氏從一妾到平妻,再到唯一的妻,她教出來的女兒,怕也不差……”
“清珞總歸是小孩子的伎倆,他日若進了東宮,只怕會被吃的連骨頭也不剩……”太后道:“這樁婚事不提也罷,真是讓哀家操心,沒一個得用的……”
“太后也不必心急,王家姑娘多得是,再挑便是……”宮嬤嬤笑着道:“這傅家四女怕也不是個吃虧的,以後怕是會與太后鬥法呢,不過在慈寧宮,她也不敢做的太過,頂多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看樣子,嘴雖笨,心卻不笨……是個厲害角色……”
“這世上的女子,哪一個是肯吃虧的主,只是這傅傾顏能不動聲色就還了回去,也真是個厲害的……”太后笑道:“哀家竟小瞧了她……”
太后沉着臉,坐了好一會,便有太醫進來回道:“回稟太后,王姑娘的臉是中了藥粉之傷損,於臉倒是無大礙,只是想要徹底的傷愈不留疤,怕是要剋制些不能亂抓破了,並且要短嘴纔好,不然以後這臉是恢復不了原樣的……”
“這是什麼藥,是毒嗎?!”太后道。
“不是毒,是一些花粉,再配上一些癢藥,有讓皮膚潰爛的效用,一旦碰水,便會如王姑娘這般……於女子而言,的確是比毒藥還毒的東西……”太醫道。
太后心煩意亂,暗忖王清珞糊塗,頓了頓便道:“她的臉多久能好?!”
“現在臉上已被抓破了不少,想要徹底的無疤治好,怕是需大半年左右……”太醫保守的道。
“看來王姑娘怕是有大半年不能見人了……”宮嬤嬤道。
太后一聽就心煩,道:“好好治,等治的差不多,給哀家送出宮去,省得添亂,年也過不好……”
“是……”宮嬤嬤忙應了,這王清珞也是個倒黴的,偷雞不成蝕把米,還失了太后的寵。
傅傾顏回到側殿以後,聽到那邊的忙亂之聲,荷香便笑着道:“姑娘瞧見她的臉沒有,叫她害人,害人終害己……”
傅傾顏聽了就笑,她十分平靜,又開始專注的繡衣服。
“姑娘,只是太后怕是猜到了是姑娘所爲……”荷香道。
“猜到了又如何,或者是不喜我,事事不好的全想到我身上又如何?!”傅傾顏笑着道:“難道要因爲去討好一個不可能討好的人,一直做任人隨意捏來捏去的包子嗎?!”
“說的也是……”荷香笑了道:“還是要反擊,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哪怕太后徹查,也不敢說這是我們的錯,況且這事查下去,也找不到是我們作的證據,此事因她而先起,她臉成了這樣,也是她存藥不妥,害了自己,只是……我們卻引了太后不悅和猜忌。”
“猜忌就猜忌吧,她本就不喜我……”傅傾顏道:“人生在世,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我們,更何況是在這後宮之中,誰又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歡,能沒有人害自己,就已是阿彌陀佛了……”
“還是府上好……姑娘一進宮就得面對這些,府上就沒這麼多事了……”荷香道。
“府上也有,只不過都被孃親擋去了罷了……”傅傾顏道:“進了宮,孃親就再也護不到我們了,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荷香……”
她拉住荷香的手道:“素來,你是最穩重的,所以這一次我只帶了你進宮,以後進了東宮,你要更加小心,處處留心,也要好好教導其它三人,杏雨性子急躁,冬青和夏竹年紀還小,只怕不知道這些事情,以後你就要多費心了……”
“姑娘放心,吃了這種虧,以後我定不會再掉以輕心……”荷香笑着道:“讓那些有心想親近太子的小狐狸精一個個的給打退散了……”
傅傾顏聽了咯咯一笑。
貞貴妃聽到了王清珞的消息,不由也樂了,道:“有點意思,這王清珞也是個嘴甜卻無腦,也不夠聰明心狠的……”
“終究是個小姑娘,如何能成大事?!遇着了事,她倒自己先抖出來了,如今失了寵,也被送出宮了,真是禍不單行,害人不成,卻害了自己,還失了寵,毀了容,這可是個天大的笑話,如今宮裡都在傳着呢……”宮人笑着道。
貞貴妃也樂得厲害,道:“她啊,還沒有在宮中歷練出來,若是她能沉得住氣,也不至於現在竹籃打水一場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