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途徑是將他們打趴下,再也站不起來與朝廷叫板……”傅傾顏道:“可是朝廷現在沒有實力,以後這一仗總要打的,遲早的事情。”
杏雨點頭,又嘮叨了幾句,見水冷了,便讓傅傾顏穿了衣裳出來,又找了藥來,給傅傾顏一點點的揉上。
此時筱竹也強撐着來了,道:“娘娘怎麼還受傷了?!這藥膏味,娘娘真是胡鬧,與王子比武,自有別人去,娘娘何必逞強?!”
“沒有逞強,那王子身長有九尺,論個人武力,朝中上下無人可敵,我用的是四兩撥千斤之術,他自然打不過我,我只是青了一塊,姑姑別擔心……”傅傾顏道。
筱竹上前來仔細看了,大爲心疼。
“姑姑,你身子不好,去休息吧,這麼晚的爬起來做什麼?!”傅傾顏道。
“我不放心……”筱竹道:“沒見娘娘回來,哪怕撐着睡了,也是心跳如鼓,噩夢連連。”
“娘娘回來就好了……”筱竹鬆了一口氣。
“前面的事還沒完呢,姑姑不擔心慕相?!”傅傾顏道。
筱竹低了頭道:“擔心他做什麼?!”
“姑姑就會犟嘴,只怕前面的事還未完呢……”傅傾顏憂心的道:“那拔禿王子定不會甘心認輸,雖不會再送那鏡和公主入宮,可卻也不甘心帶她回去,他瞞的滴水不露的將人帶了過來,可不是再狼狽帶回去的,定會在朝中找上一人聯姻,最大的可能是慕相……”
筱竹手上的帕子緊了緊。
傅傾顏握住她的手道:“相信慕相,他不會叫你失望。”
筱竹點了點頭。傅傾顏道:“姑姑與我一道睡吧,也一起等消息。”
“不了,等那邊結束,怕是皇上會來……”筱竹道:“娘娘早些休息吧,皇上知道娘娘受傷,定會趕過來的……”
傅傾顏木着點了點頭。
“娘娘是否還心存芥蒂?!”筱竹道:“夫妻之間,難免磕磕碰碰,有些事就讓它過去吧。”
“可是,很多事在心裡終是一根刺,咽不下,拔不出,很疼。”傅傾顏頓了一下,道:“我和蕭沛都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將這些事情慢慢的沉澱下去。”
“上皇他……”筱竹道:“但願上皇不會再給娘娘出難題。”
兩個人都有一些沉默,筱竹坐了一會,實在撐不住,便回去歇下了。
傅傾顏也累極,便躲進羅帳中,不一會兒便沉入了夢鄉。
而整個宮廷,此時還是燈火通明,第三局比試已經開始,兩個機關術已經設立完畢。
慕相風華無雙,嘴角上還是帶着笑,一副凡事瞭然於胸的模樣,而這個模樣,恰恰讓拔禿覺得十分刺眼。
慕無雙朝使者擡了擡手,道:“請!”
早已有宮人打了一下鑼更,道:“比試開始!”
二人同時入陣,殿上之人只覺得人一入陣之後,這陣中之人僅光憑肉眼卻無法分辯其中情景了,彷彿中了障眼法一般,完全看不清這陣法之中人在何處。
文臣們大爲吃驚,戰場瞬息萬變,倘若有此機關術,便可破敵數萬。
只不過是移動了石頭,並且,佈陣了而已,竟能有此逆天之術。實在令人心驚莫名。
文臣武將們感慨不已,不過才一柱香的功夫,慕相已經完好無損的從生門出來了,他出來的瞬間,身邊的陣法柱石碎成了粉末,陣法被破,頓時毀損。
拔禿吃了一驚,差點從座位上站起來。
文臣武將們興奮的臉上全是激動,一個個的喊着:“慕相……”
有崇敬的,有佩服的,有各種情緒的。
拔禿驚駭莫名,轉過頭正好看到歸帝看向了自己,眼中帶着似笑非笑的笑意,道:“拔禿王子,我朝又贏了……”
拔禿頓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受挫嚴重,他咬了咬牙,道:“本王子心服口服,是本王子輕視了,早知該帶更厲害的人來,沒料到此次會失利。”
歸帝見他還要用言語挽回顏面,頓時冷笑一聲,意味不明。
拔禿見他這樣,更是臉色青灰一片,眼中寒芒頓生。
慕相已經歸座,已有文臣十分高興的替他倒上酒,與他說笑,對面一片詳和,而拔禿卻如坐鍼氈,若是那使者隨後出來,也算不遑多讓,雖輸也猶榮,可是,三柱香的時辰過去,還未出來,這樣的差距,未免太大……
慕相見拔禿坐着冷汗越來越多,便笑着道:“此機關術本相略用了些心,只怕使者大人要頗費些功夫才能出來,時辰不早,不若本相去接他出來如何?!”
只是略用了些心?!
拔禿對他敵意更深,他並不將歸帝放在眼中,卻是十分忌憚慕相,頓了好久,才淡淡的道:“多謝慕相美意,反正都輸了,不若讓他且試試,看他何時能出來,也好叫他知道慕相真正的本事……”
慕相一笑,也不在意,只道:“只怕我們有的等了,來,王子殿下,本相敬你一杯……”
他舉起杯,朝他遙遙而視。只是在拔禿眼中,這個笑卻怎麼看都怎麼諷刺。拔禿如坐鍼氈,也舉起杯來,也不知喝了幾杯,等到天色快亮時,那使者才狼狽不已的出來了,出來後卻是有了進氣沒出氣,累的癱坐在地。
他臉色發白,見拔禿過來,忙道:“這陣法好生厲害,王子殿下,臣讓您失望了……可是他這麼強,臣不是他的對手……差一點沒出得來,還是他略放了些水我纔出來的,否則定要困死在那局中了,臣也是略懂機關術之人,裡面完全可以放置暗箭等十分厲害的暗器,可他沒有……這個人,還有所保留,萬不能輕敵。”
拔禿渾身一凜,背部僵直極了,他的嘴巴有點幹,過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別說了,本王子知道,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這裡剩下的,本王子來應付……”
他與另一個使臣點了點頭,那使臣立即扶了他下去。
拔禿回頭去看,發現好多文臣正衝着他得意的笑。
拔禿硬着頭皮,也不怯,只是上前笑道:“慕相之才,本王子心服口服,同時也十分敬佩。”
慕相笑道:“既然認輸,那王子定下的賭注,可不能不算話,國書已經準備好,不若王子現下就簽了文書,用下御印,以免節外生枝,到時我朝大兵壓境,兵臨城下,只怕王子也不好向大汗交代……”
拔禿微微一凜,見這慕相咄咄逼人,不逼他簽下文書不罷休的樣子,便笑了,道:“本王子說出的話自然算數,只是有一件事卻不得不說。”
慕相微眯了眼睛,道:“王子請說。”
“慕相可是還未娶親?!”拔禿笑道:“慕相一戰,令本王子十分佩服,舍妹也十分傾慕,公主雖無福侍奉君王,但是慕相計智無雙,可爲良配,不知慕相意下如何,舍妹之姿容風度,慕相也是看到過了,想必慕相定沒有拒絕的道理。”
他這話一出,衆臣便是一陣譁然。
這拔禿王子是不將其妹嫁到中原來是不罷休了嗎?!這麼咄咄逼人,實在奇怪至極。
大臣們頓時議論紛紛,誰也不想慕相與異族聯姻,慕相之才,萬一因這姻親被拐走了可怎麼辦,豈不是節外生枝?!
他們寧願他與皇后結親,也不願肥水流入外人田。
慕無雙一聽就危險的微眯了雙眼,淡笑着道:“二王子有所不知,本相早已有婚約,只等商談結束便要成親,只怕要辜負王子美意和公主之心了,我朝好兒朗無數,還望王子另行擇婿,不過我朝男兒不比草原男子,只怕公主在草原長大,受不了中原的深閨約束。公主的夫婿,最好還是回異族找最好……”
拔禿哪裡肯答應,笑着道:“慕相不是還未娶親嗎!?既然未完婚,便不算成親,本王子知道慕相雖與縣主有婚約,可是也不妨再娶一位良妻美妾啊,這也是慕相的福氣,況且以慕相之才,雖不及陛下可有三宮六院,但幾房妻妾自不在話下,慕相就不要拒絕了……”
“況且,本王子聽聞縣主身體有損,已不能有孕,想來慕相無雙之才,如何能無後,讓舍妹爲相爺延續子嗣自是福澤百年,也是舍妹的榮幸……”拔禿輕笑着道。
慕無雙一凜,逆鱗被觸,眼中已有極致銳氣。
歸帝也微眯了眼,危險的笑道:“拔禿王子的消息,竟比朕還靈通,這宮中發生的事連朕也不知道,拔禿王子是如何得知的?!況且縣主身體好好的,怎麼不能有孕,拔禿王子,在大庭廣衆之中妄言一女子的胎腹,實在有失教養。”
歸帝面無表情,眼中帶着一點冷意和嚴肅。
衆臣聽到一個大八卦,本來還挺興奮,再一看歸帝已經自動維護,便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是本王子失言了,既然陛下這樣說,只怕這純是謠傳……”拔禿王子笑道:“只是舍妹無論爲妻爲妾,都要跟着慕相,她對慕相一片衷情,還請慕相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