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樑下跳下一暗衛,歸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主子,昨天屬下在樑上,並未發覺屋中有何異常,只是一大臣進去像往常一樣見陵王,許久不出,到了晚上就傳出陵王毒發的消息,”暗衛道:“陵王府高手如雲,屬下並不敢深入其屋中隱藏,因而不知此事秘辛,但是這其中定有古怪,屬下失職,請主子責罰……”
蕭沛道:“看來陵王府定也有秘道了,這些有旁心思的人,自然不會只留一條陵王府的大門。”
“主子認爲他是詐死?!”暗衛道。
蕭沛道:“朕不相信他就這麼死了,估計是在玩什麼陰謀,只是,朕不知他詐死後到底是爲什麼,逃離京城?還是有別的目的?!到底是因爲什麼,值得他脫離陵王的便利身份?!他在京中,並沒有暴露,也應沒有察覺到他的暴露……”
“去查清楚,朕要知道的一清二楚!”蕭沛肅然道。
“是……”暗衛應了一聲,又飛身從原地消失。
蕭沛眼神陰鷙,表情不大好,“難道陵王還有別的朕不知道的目標?!”
小豆子低聲道:“若是陵王果真詐死,只怕他會叛逃出去,定會投奔異族……”
“現在去投奔異族,不大可能,如今異族正亂着,鏡和公主又刺殺了他……”蕭沛道:“若說是苦肉計,也不像。來人……”
又一暗衛下來跪地。
“派兩個人往邊關方向追蹤看看陵王可有往那個方向而去,若是一路追不到,你們去邊關等……”蕭沛未雨綢繆道。
“是,主子,若是攔住了他……”暗衛道。
“若他真是詐死叛國,就地誅殺……”蕭沛肅着臉道。
“是……”暗衛退下了。
小豆子低聲道:“陵王府有這麼多人,陵王究竟有什麼信心認爲一定能瞞過陛下的眼睛,而不動陵王府呢?!”
“除非他有恃無恐,根本不在乎陵王府所有人的生死……”蕭沛道。
“這樣就說得通了,好無情啊……”小豆子喃喃道。
蕭沛想來想去都覺得他絕不可能去異族,可是,他現在放棄陵王的身份,究竟是爲什麼呢?!
不得不離京,可是離京又怕被發現?!只能詐死,這樣沒有什麼破綻……
是了。蕭沛心裡突的咯噔一聲。滇界……他倒忘了現在最重要的地方是滇界。
難道陵王竟知道這寶藏一事,他是怎麼知道的?!他又怎麼猜到慕相已經不在京的……
蕭沛的臉色極度的難看,平穩了一下心神,立即寫了密信給慕相,讓他小心。
如果陵王也對寶藏有這麼大的興趣,只怕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鏡和公主刺殺陵王,想必陵王定會恨之入骨……”小豆子道:“難不成是去追鏡和公主,也不像是……”
小豆子嘀嘀咕咕着,一時也沒有想通。
大臣們進來,爲陵王辦理治喪,而陵王的下一任人選成了首要的問題,陵王無子,老陵王已老,到最後宗室還是在庶子中選了一個出來,降王爲爵承襲,陵王府自此也成了爵府。
陵王一死,陵王府內的人,還很高興,不過喪事還是要好好辦的,一時京中悲慼聲聲。當然,暗中看熱鬧的人更多……
王襲三代後,降爵承襲,到陵王這一代,正好是第三代。爵府自然也開始退到邊緣地帶,也正式的退出了權力中心。
太醫院首肩負使命,去了兩天後纔回宮覆命,他額上全是汗,臉上也盡是憔悴之色。
“回陛下,陵王之死,果然十分古怪,臣當時要去看陵王的遺容,可是,卻被人死死拉住,拉臣的人,並非陵王遺屬,而是朝中幾位重臣,他們說什麼讓死者入土爲安,死者爲大,不可褻瀆,臣心中生了疑心,當時也並未說什麼,只是留了下來守喪,苦等兩天,到了夜裡纔等着了看死者遺容的機會……陛下,那人看上去的確像陵王,但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是陵王,常人看不出,但是臣畢竟是太醫,陵王胸口有傷,並且傷勢已有癒合之象,而且體內也沒了毒素,可是躺在陵王府的那位,胸口也有傷,可卻並無癒合之象,臉上發青,嘴脣發黑,明顯是中毒後,才刺成的傷,造成假傷,臣仔細看過,那一位死者並非陵王……”太醫院首像是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一面說,一面面如死灰,臉色極度差勁,還在發着抖。
“臣不敢虛言,還請陛下明鑑……”太醫院首道。
“陵王府可有什麼古怪之處?!”歸帝淡淡的道。
“若說古怪處,陵王府中的家眷倒無古怪之處,倒是幾位重臣十分古怪,他們說這是鬼七月,死者不吉利,當早早入墓封棺的好,免得留停久了,反而會……會……”太醫院首低聲道:“臣覺得十分詫異,陵王家眷倒沒有別的古怪之處,聽了竟也不急,但也並非有什麼留戀,喪期還有打牌吃酒的……倒是請了觀中的老道前來做法事要驅鬼,他們對這個似十分在意,又怕停喪太短,引人閒話,因而死撐着,但那幾個大人卻十分着急……”
“原來如此!”歸帝淡淡的道,“你先退下罷,這件事濫在肚子裡,也是爲了你好……”
“是……”太醫院首怔了怔,又低聲道:“陛下不問那幾位大臣是誰嗎?!”
歸帝只是淡淡一笑,不置一詞。
太醫院首出來後才漸漸明白,只怕歸帝心中早就知道那幾位是誰了,又想到陛下有早見,竟隱隱的猜到不對勁,想罷,已是一身冷汗。
死去的陵王到底是誰。而真的陵王又去了哪裡,意欲何爲?!他詐死究竟是圖個什麼?!
太醫院首深覺得自己觸及到了一個大陰謀,心中全是後怕,急急忙忙的出宮,似宮中有鬼在追他。
蕭沛回到後宮,傅傾顏正在整理帳冊,見到他來,便笑道:“現在已經不是入不敷出,而是慢慢的開始盈利了,再過一兩年,手中的銀錢也能豐盈起來,到時候,也不會那麼捉襟見肘。財務和稅收纔是重中之重,意外之財的寶藏,畢竟不是根本,況且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蕭沛點頭,道:“這麼短的時間,你能做成這樣,真的很好,我原先計劃着至少要兩三年的時間才能慢慢的盈利……”
傅傾顏道:“是一切都很順,才這麼快。”
她見蕭沛臉色好像不對,便停下手中的帳冊道:“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陵王死了,詐死……”蕭沛道。
傅傾顏道:“我也猜到了,只是不確信,現在聽你這麼一說,看來是真的了……是我們都小瞧了他,只怕他還有旁的目的……”
“他在京中使離間計不成,如今怕是出去想要別的路途了……”蕭沛道:“現在迫不及待的出京,目的地,定然是滇界一帶……”
傅傾顏一聽也沉吟起來。
“他剛與鏡和公主鬧翻,現在異族又正亂着,去異族的可能性並不大……”蕭沛道:“況且現在去了,他也無所圖,很大的可能,是去了滇界。”
“他怎麼知道寶藏的?!”傅傾顏皺眉道。
“知道寶藏的人就我們幾個,泄密的可能性並不大,我猜可能是他也知道有一個寶藏,但卻不知道到底在哪裡……”蕭沛道:“怕是一早就盯着我們的動靜呢,一看慕相不對,就猜到了……”
“他若真奔滇界而去,要麼早先就猜到寶藏在滇界,要麼,就知道慕相的線索……”傅傾顏道:“或者很可能那份寶藏,還有別的線索……”
“藏寶圖應只有一份……”蕭沛道:“也許是前朝之人有什麼線索留下來被他知道了……只是,卻不知道他到底藏了多久,到如今才露出尾巴來,這樣的人……一直隱在京中,太可怕了,心計深沉,夠忍,年紀雖小,卻雄心不小,以一人之力拉籠了朝中這麼多人爲他賣命,暗中佈署了這麼多事情,這個人……幸虧沒有兵力,若是有,只怕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聽蕭沛這麼一說,傅傾顏的臉色也肅了起來。
“倘若他真去了滇界,便不能留他了……”傅傾顏道:“他受傷應是真的,到了那邊,很容易識別,讓慕相想辦法除了他吧,既是死人,也沒必要再死而復生。”
“我已與慕相說明,”蕭沛道:“只是陵王去了,慕相要加倍小心纔可……”
“若是姑姑知道,定會擔心,此事不能告訴她。”傅傾顏道:“慕相早恨陵王入骨,若是狹路相逢,慕相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蕭沛點了點頭,道:“只是慕相這一次卻要涉險,我有點擔心。”
傅傾顏不說話,其實也有些擔心,只是卻無法說出來罷了,她握住了蕭沛的手,道:“如今我們只能信慕相了……”
“嗯,我已加派了人手前去……”蕭沛道:“只是此事機密,無法派軍隊去,一切,皆要看慕相自己隨機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