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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下午,所有的學員只訓練了一個單兵科目,站軍姿,除了中間休息了二十分鐘,從一點半開始一直到五點,無論男生還是女生都站了三個多小時,別說那些地方上來的新學員,就是石磊這樣的老兵都有些受不了。
當訓練結束的哨聲終於響起後,一直憋着一股勁的石磊瞬間鬆弛下緊繃的身體,站了一下午的雙腿痠疼的厲害,石磊站在原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後,緩慢的拖着疲憊缺水的身體來到水池邊,等待了一會後,才搶佔到一個水龍頭的石磊打開水管,把手伸到水管下接水洗臉,溫溫的水流讓石磊皺了下眉頭,不舒服,沒有老家的好。
被w市高溫鬧的有些煩躁的石磊感覺這裡的一切都那麼的讓人無法適應,想到還要在這裡待上四年,石磊就有些犯愁,只要想到要忍受四年這樣的高溫,石磊感覺從心底升起一股燥熱,長出一口氣,石磊沾了水洗了洗脖子,又沖洗了一下燥熱的腦瓜子。
溼噠噠的石磊轉身離開了水池邊,回到隊伍中,準備去食堂吃飯,並不整齊的隊伍走到食堂前的時候,並沒如石磊所想的那樣直接按照方隊一個接着一個往裡進,而是全部停在了食堂門口,看了一眼黑壓壓的人羣,石磊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石磊想起了,現在的他們這羣人屬於新兵階段,新兵必然會走的一個過程,“拉歌”估計馬上就要開始了,添了一下有些乾裂的嘴脣,石磊覺得別說現在讓他唱歌,就是讓他說話都費勁,嗓子眼好像冒煙了似的乾的厲害。
但石磊擡起頭看向站在隊伍前面的教官,帶着口哨揹着手站立的好像一根棍似的教官板着臉正在等待着,收回目光的石磊低下眼簾,心底不斷的唸叨着心靜自然涼心靜自然涼。
也不知道唸叨了多少遍,直到前方一聲微微有些嘶啞的吼唱聲響起石磊纔再次擡起頭,或許是心底的那點唸叨起了作用,也或許是無奈的接受了這必要走的過程,石磊的表情比剛剛少了一些煩躁。
“團結就是力量....。”完全沒有聽見教官說什麼的石磊跟着隊伍扯着乾啞的嗓子大吼着,這已經不是在唱歌,而是在扯着喉嚨在喊,不過沒有人在意好聽不好聽,每個人心中只想着快點結束無聊的拉歌活動,趕緊進食堂吃飯好回去休息。
好不容易唱完歌走進食堂的石磊也不想着去搶飯而是直接拿着自己的飯盆盛了一大盆的湯,一碗湯下去,石磊除了感覺有些解渴外愣是沒喝出湯是什麼味,吧嗒一下嘴,石磊走到飯鍋前,盛了一盆飯,又泡了點湯連菜都懶的吃,快速的解決戰鬥的石磊衝了下飯盆放回指定的地點後,大步離開了悶熱的食堂。
走出食堂的石磊想想被太陽曬了一天的倉庫,頓時沒有了回去的**,慢慢的沿着大路走到路邊的大樹下,石磊找了一根最粗的大樹直接坐在地上靠在樹幹上閉眼休息着,坐下的同時,石磊又把衣領的扣子解開,帽子摘掉,滿頭的汗水沒有了帽檐的阻擋順着額頭流淌下來。
“石磊,你吃飽了?”走出食堂的沈和平、陳亞偉看到坐在樹下的休息的石磊笑着走到石磊身邊,陳亞偉邊坐下邊問着這麼快出來的石磊。
石磊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陳亞偉點點頭,“還行吧,渴了,先喝的湯。”
“對了,你們聽說了嗎,下午女生方隊有不少哭鼻子的,這教官夠狠的。”消息最快的沈和平邊拿帽子扇着風邊八卦着聽來的消息。
石磊微微笑了一下,沒有接話,而陳亞偉卻蹭的瞪大眼睛看向沈和平,“站軍姿哭了?”
沈和平點點頭,“想什麼哪?咱們下午就訓練了一個科目,你以爲是什麼?”
陳亞偉吧嗒了一下嘴,“夠嬌的,對了,你們聽說了,咱們這屆一個部隊上來的女兵都沒有,全是地方的。”
石磊沒心情搭理兩個提起女生來了興致的男人,只是閉着眼休息着,迷迷糊糊間,石磊靠在大樹竟然睡了過去,雖然睡的時間並不長,但還是讓疲憊的石磊感覺舒服了許多,被叫醒的石磊抹了把臉跟着說的熱火朝天的戰友們一起往倉庫走。
回到倉庫,石磊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教官已經過來這邊,看了一眼低低的跟着張建說些什麼的教官,石磊直接來到自己的鋪位,坐在了鋪位上。
當兩個人討論完後,張建拍了拍手,招呼所有人過來,湊到張建身邊後,張建把跟教官商量好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站在人羣后的石磊聽到張建說的十人爲一班,老兵帶新兵實行連坐制後頓時黑了臉,別說石磊,所有的老兵全都露出了不樂意的表情,這樣的表現讓張建臉一板,“怎麼的?都不樂意?”
一羣老兵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交換了一下意見,整個方隊五十人,老兵十一人,這樣一個班只有兩名老兵,要是隻是老兵帶新兵還好一些,但一旦實行連坐制,那麼就意味着,只要你所在班有一人訓練科目不合格或是不達標,那麼不好意思,全部跟着加練或是被懲罰。
而新兵被懲罰是經常有的事,石磊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沈和平等人,所有的老兵沉默着看着張建和教官陸洋,這樣明顯的拒絕讓張建和陸洋頓時黑了臉,沉默中的老兵讓屋內的氣氛微微有些緊張,陸洋一陣頭疼,陸洋寧可帶新兵也不願意帶這羣被軍營這座大染缸洗刷過的兵油子。
在陸洋看來,老兵們其實要比新兵難帶,瞭解部隊情況又有着自己主意的老兵們就是一塊煮不爛的骨頭,咬不動也敲不碎。
張建看了一眼自己班級的十一人,心底一陣哀嚎,怎麼他們班的同學事這麼多,突然張建一愣,不對,張建也曾經是老兵,老兵帶新兵是部隊的傳統,這羣人明顯知道,不應該有這樣的抗拒,那麼就是有什麼想法,這麼一想,張建壓下了心底的微微升起的火氣,仔細看了一眼老兵的神情,“你們有什麼要求直說。”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樣是部隊上來的老兵蔣大勇上前一步看向張建、陸洋,“教官、教導員,老兵帶新兵可以,但是不是在實行連坐的同時,新兵也同樣也要接受老兵的管教?”
蔣大勇的話讓張建心底驟然升起又想笑又想氣的感覺,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同樣有些哭笑不得的陸洋,張建快速的上前一步,踢了一腳蔣大勇,“混蛋玩意,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麼,跟老子玩心眼哪,從現在開始,你們十一人可以執行新兵班長的一切權利。”
得到滿意答覆的蔣大勇笑嘻嘻的拍拍褲腿,回頭看了一眼老兵們,收回目光的蔣大勇笑呵呵的看着張建,“教導員,這可是你說的,行,既然教導員這麼看得起哥幾個,哥幾個就勉強的答應了。”
又好氣又好笑的張建給了蔣大勇一巴掌後轉頭看向陸洋,“陸教官,你看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早就知道會面對這種情況的陸洋看了一眼笑呵呵的兵油子們,臉色一正,“從今天晚上開始,新兵所有的內務全部交給你們,三天,三天之後我要檢查,要是不合格,別怪我不客氣。”
陸洋的話讓蔣大勇收起臉上的嬉笑,立正正色的看向陸洋,“保證完成任務。”
陸洋搖搖頭,轉身往外走,“還要教會新兵怎麼打揹包。”陸洋的這句話變相的告訴了所有人,緊急集合會隨時隨地光臨這個簡陋的倉庫,所有人面面相覷,嗷的一聲,不知道是誰先發出了一聲哀嚎。
一聲接着一聲的哀嚎伴隨着張建的哈哈哈大笑聲在這間倉庫內響起,笑過後,張建按照鋪位直接劃分了五個班,石磊與陳亞偉兩個人帶了八個地方學員,石磊看了看分到自己這邊的八個人微微皺了下眉頭,要是石磊沒記錯的話,分給他和陳亞偉的這八個人中有兩個刺頭,或是可以說有兩個家境特別優越的新兵,當初跟着曹亮一起幹活的時候,石磊曾經見過這兩個滿臉傲氣的小子。
收回目光石磊看了一眼陳亞偉,“陳亞偉,你當班長。”陳亞偉翻了個白眼點點頭,雖然並不是很瞭解石磊,但畢竟跟石磊一個寢室住了幾天,對於同寢室的這個話少的兄弟陳亞偉還是有着初步的印象,話少的恨不得一天也不說話。
分好職務後,兩個人一人帶着四個人開始教授幾個人怎樣疊被子,方方正正的豆腐塊,石磊邊講解邊放慢動作讓幾個人看,連做了三次後,石磊讓自己帶的四個人開始拿各自的被子練習。
時間在石磊不斷的適應着高溫天氣中緩慢的滑動着,軍訓一個星期後,第一次緊急集合哨聲在凌晨二點四十響起,快速的爬起身的石磊邊招呼着睡在自己身邊的新學員邊快速的打着揹包,當石磊把揹包背在身上後突然發現還有一個撅着屁股把頭插在枕頭下呼呼大睡的學員,這一眼把石磊氣的上去就是一腳,“趕緊起來,緊急集合。”
石磊着急的看着手忙腳亂打着揹包的學員招呼着陳亞偉趕緊帶着人出去,可讓石磊沒想到的竟然是被踢了一腳的學員只是挪動了一下屁股繼續呼呼大睡,石磊一把掀開枕頭看到睡的直流口水的丁貴寶,石磊緊鎖眉頭一把拽起呼呼大睡的丁貴寶,把人扔給跳腳的陳亞偉,把丁貴寶揹包打上。
石磊這邊把揹包打上,總算被陳亞偉叫醒的丁貴寶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上光着膀子套上鞋穿大短褲揹着揹包跟着跑到操場,可即使是這樣,他們班還是成爲最後一個趕到操場的隊伍。
穿着大短褲的丁貴寶一出現,轟然的大笑聲響起,尖銳的哨聲再次響起,陸洋狠狠的瞪了一眼石磊、陳亞偉,帶着方隊跟着大部隊繞着操場開始跑步,石磊沉着臉跑在隊伍中,半個小時後,當隊伍再次回到起點時,石磊、陳亞偉所帶班級被直接帶到了操場上的大臺子上,站在了所有人面前。
也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操場上的大燈直接對準了站在衆人面前的十個人,除了石磊、陳亞偉,剩下的八個人好像逃兵一樣,有揹包散開抱着的,有光着膀子的,有跑丟一隻鞋的,站在衆人面前,石磊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底的火氣怎麼也壓抑不住。
而最讓石磊生氣的是,丟人已經丟到外面的丁貴寶還滿臉的自豪,要不是在操場要不是還有這那麼一絲的理智,石磊真想一腳把站在自己身邊的丁貴寶踹飛,深深吸了一口氣的石磊把目光落在衆人頭頂,裝作沒有聽見那一聲聲的嘲笑一樣,緩緩的吸氣吐氣。
這樣一羣狼狽不堪的戰士讓軍訓總教官何遠波皺起了眉頭,走到隊伍前挨個看了一遍,當何遠波走到丁貴寶面前時,看到有些得意的丁貴寶時,深深的看了一眼後,繼續往下走,來回在十人面前走了一遍後,何遠波停住了腳步,看向十個人,“支援災區去了?作爲軍人,一個小小的緊急集合竟然能讓你們這麼狼狽,有丟鞋的,有揹包散的,甚至還有連衣服都穿不上的,都低頭看看自己,你們還算一個軍人嗎?鞋都能跑丟,怎麼不把自己丟了?你、光屁股的那個出來。”
一聽有光屁股的,興奮的丁貴寶趕緊四處看,沒有規矩沒有紀律性的丁貴寶讓何遠波眉頭緊鎖,“不用看別人,就是你,光着膀子的那個出來。”
丁貴寶一聽叫的是自己,頓時不樂意,邊往外走邊嘴裡嘀咕着,何遠波走到丁貴寶面前,看着嘀嘀咕咕說着什麼的丁貴寶,“你有意見?”
丁貴寶立正,挺胸擡頭,“報告,我沒光屁股,我穿褲衩了。”
隨着丁貴寶的話還有臺下響起的轟然大笑,何遠波被丁貴寶氣樂了,“這麼說,你還挺自豪?”丁貴寶沒有回答,但臉上的表情卻顯示着何遠波說對了。
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丁貴寶,何遠波笑了一下,轉頭看向石磊等人,“班長出列。”
陳亞偉一個跨步站出,滿臉臊得慌的陳亞偉被丁貴寶氣的牙根子癢癢,何遠波走到陳亞偉面前,“你是班長?”
“報告教官,是。”陳亞偉大聲的回答着,何遠波收起臉上的笑容,“你是老兵。”
“報告教官。是。”陳亞偉再次大聲回答着,何遠波臉色一沉,“這就是你帶出的新兵?你班長的權利行使到哪去了?”
何遠波的質問讓陳亞偉滿臉漲紅,脖子上的青筋都蹦了出來,何遠波再次看了一眼陳亞偉轉身離開了,臨走時,何遠波下達了對石磊所在班級的懲罰,“軍姿,三個小時,中間不允許休息,你們給我站在這裡好好反省。”
“是。”陳亞偉大吼着回答,慢慢的所有的隊伍全部散了,空蕩蕩的大操場內只有石磊等十人,站在臺上看着重新歸於平靜的操場,石磊低垂着眼簾靜靜的等待着時間過去。
當三個小時快要結束的時候,陸洋再次走到操場,看到站得有些不成樣子的一行人,陸洋眼底閃過一絲不滿,走到十人面前,看了下時間,“解散。”
隨着陸洋口令,還有丁貴寶等人的哀嚎聲,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丁貴寶靠在了好友苗建海身上,苗建海看了一眼抽抽着臉的丁貴寶,“寶子,你行啊,竟然敢跟那個大驢臉頂着幹。”
好友的戲謔讓丁貴寶得意的一仰頭,“那是,哥們是誰啊,一中小寶子。”
丁貴寶的得意、苗建海給何遠波起的外號終於讓一直憋着氣的陳亞偉怒了,幾步衝到丁貴寶面前,擡腿就是一腳,“我艹你祖宗的,你這德行當什麼兵,自己不想好,也別拖累大家,趕緊滾你媽懷裡吃奶得了。”
完全沒有準備的丁貴寶被陳亞偉這一腳踹出挺遠,從小到大沒有被打過的丁貴寶楞一下後嗷的聲跳起衝着陳亞偉衝了過去,還沒走的陸洋看到這一幕氣的眼睛好像充血似的衝到打到一起的倆人面前,蒲扇大的手好像夾子似的抓住兩個人的手臂,“都他媽的給我住手。”
被抓住胳膊的丁貴寶邊滿臉通紅的大吼着“我艹你媽,小爺長這麼還麼有人打過我,你憑什麼?”邊使勁伸腿踢着對面的陳亞偉,而看到丁貴寶被打被抓住的苗建海回過神後怒瞪雙眼輪着胳膊就要往上衝,石磊一個大跨步擋住了苗建海,冷着臉的石磊一把抓住苗建海的胳膊把人往後一甩,“滾回去。”
小陌會在下面空出一章留作當番外章,以後所有的番外都會放在那裡,省着到時候大家覺得看的眼花。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