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士卒聽到惡來將軍的責令,終於在一個大膽的隊率的帶領下,開始硬着頭皮,小心翼翼的穿過那條充滿血色的通道。
衆士卒腳底傳來的黏稠滑膩的感覺,入眼是遍地可見的殘肢,碎肉。半截的身體裡流淌出的雜物,有些身體還在微微的抽搐着。更有許多或是怒目相視,或是神色迷惘的人頭。
讓通過的人頭皮都是隱隱有些麻癢。縱使他們每個人也都是在戰場上,見慣了鮮血與死屍的戰士,卻也沒有見過如此震憾的場面。
同樣膽戰心驚的曹軍士卒們,穿過那地獄般的通道後。象是爲了排解自己心中的恐懼與噁心感,再也等不及後面的兄弟上來重新組成戰陣。就三三兩兩的向着徐州軍撲了上去。
幸而方纔典韋的一通摧枯拉朽般的虐殺,讓徐州軍的士卒都已經膽寒。看到典韋身後的曹軍士卒衝殺上來,都不由得有些畏懼。手中的刀槍在搏殺時,也減去了幾分力量。
特別是在不小心瞟到典韋那惡魔般的大眼,虎視耽耽的樣子時。徐州兵幾乎都是腳下發軟,只想着轉身就逃,遠遠的逃離這個見鬼的地方。
散亂的曹軍衝上去,遭遇的抵抗並不激烈,傷亡倒也不大。隨着涌上城頭的曹軍士卒越來越多,徐州軍終於開始節節敗退。
眼見城頭的徐州軍就要全軍崩潰,突然從徐州軍的後陣傳來一聲暴吼。
“丹揚武卒!你們的血性呢?你們的武勇呢?
你們的身後站着的,就是你們的平日引以爲傲的徐州牧陶大人!
你們腳下的城內還有十餘萬需要你們保護的黎民百姓!
難道你們就準備這樣放棄,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人,被這羣吃人的惡鬼當做晚飯吃掉嗎?
你們身爲天下最強的武卒,都忘記了自己保家爲民的重任了嗎?
你們忘記了留縣投降後的惡果了嗎?”
振聾發聵的巨大喊聲,讓正在步步退卻的徐州軍,彷彿是突然從夢中醒了過來一般,立時停住了後退的腳步。
城牆上下,無數聽到這些話語的徐州軍士卒們,都變得慷慨激昂起來,原本沉寂的熱血開始沸騰。
“是啊!我們是陶大人的同鄉,是天下精兵之地--丹揚來的武卒啊!
與其了投降後被這羣沒人性的惡魔當飯吃掉,還不如與這羣禽獸拼個你死我活。至少也要對得起這天下第一卒的稱號,對得起丹揚人的這身血性。”
只因爲幾句鼓動的話,突然暴發起來徐州兵,開始了悍不畏死的反攻。比起開始的軟弱,驚醒過來的徐州軍對於眼中的魔鬼們,下手比起原本的實力還要狠了三分!
城頭的形勢立即逆轉,方纔在典韋的死命令下,衝入徐州軍陣營的兩隊曹軍士卒。幾乎是瞬間就被勇猛撲上的徐州軍淹沒,被無數的亂刀剁成了肉泥。
陶謙對着剛剛趕到身邊,還喘着粗氣的曹豹,不由得刮目相看。
連聲誇獎着:“不錯!小豹子,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你。看不出來,你除了武勇過人,還很有帥才啊!能挽狂瀾於既倒,徐州大將軍之位非你莫屬!”
曹豹一抹頭上的大汗,暗暗後怕:“剛纔只要來晚一步,南城必然要被攻陷。幸好自己一聽到敵軍把南城做了主攻方向,立即把西門的防禦交給了手下的校尉們。
自己帶着幾個衛士一路狂奔到了南城,恰好趕上差點的全軍崩潰。一時情急之下才喊出一番話來!沒想到還真有效,挽回了城頭的敗局。連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聽到陶謙的誇獎,曹豹連忙躬身行禮:“陶大人受驚了!曹豹有今日,皆是大人提攜。小人不敢妄自居功!且這丹揚武卒都是大人鄉人親朋。這也應當是大人自己的功勞而已!”
看着陶謙也是很有些得意的微微頷首,曹豹懇切的說道:“只是如今曹軍攻勢太強,城頭情勢危急。還請陶大人馬上下城,坐鎮國相府指揮纔是!這裡就交給豹了!”
轉身對着一旁肅立的衛士們,堅決的命令道:“送陶大人回府!快!你們一定要保護好大人的安全!”
陶謙有些猶豫,總覺得這個時候丟下戰意高漲的士卒們,自己一個人撤退不好。
可是他再看一眼典韋的方向,不由得打個冷戰。似乎透過衆多士卒的刀槍叢林,看見了那雙紅色的,想要吃人的眼睛。衆衛士早就想要讓陶謙撤離城頭,只是不敢冒犯陶謙。
如今有將軍下令,立即是一擁而上,架着陶大人就走。
年老的陶謙,雖然也還算是高大,哪裡又能是一羣強悍的衛士們的對手。他想要掙扎,卻又害怕弄皺身上的官袍,最後只得服從衛士們的安排。
щшш ▪ttκǎ n ▪¢○ 正當他們一羣人就要轉入下城的通道時,遠遠的傳來一聲霹靂般的暴吼。
“陶謙老兒休走,先吃典韋一戟!”
典韋已經遠遠的看到那衆多衛士簇擁下的陶謙。只是他的吼聲方落,衛士們撤退的速度卻更快了。
曹豹知道這非人的傢伙是想要突襲陶謙,頓時急了眼。
也是大叫一聲:“丹揚武卒!列陣拒敵!保衛大人!”
整個城頭彷彿突然顫了一顫,無數精壯的丹揚兵同時吐氣開聲。
發出一聲威武的吼叫:“呵!”
隨着無比嘹亮的呵聲,丹揚武卒們迅速組成戰陣。
在一名隊率的命令下,最前面的一排長槍刷的一聲放斜,形成了一片倒伏的森林。齊刷刷的對準了大步衝來的典韋。
在他們身後是一排又一排相似的軍隊,動作整齊迅速。爲了保衛他們丹揚人的驕傲,高昂的鬥志,已經重新回到了戰士們的身上。
那悍不畏死的精銳表現,不愧爲大漢第一強兵的名號。
當一支原本的強兵,找到了他們的奮鬥目標,激動心中的鬥志時,他們的勇氣是無窮盡的。
死!又有什麼可怕!爲了大人,爲了丹揚武卒的名譽,沒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方纔殺得順手的典韋,揮舞着一雙大戟猛的向陣中衝了進去。第一排的徐州軍們一聲斷喝,整齊劃一的出槍。密集的槍尖彷彿形成了一面鋒利的槍牆。
若是典韋再硬向裡衝,鋒利的槍尖,只怕馬上就會在身上鑽出十七八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