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東軍將來再回荊州時,這些曾經有過‘合作關係’的中低級官吏們,自然會首先臣服。
而荊州的基礎管理還是要靠這些人來維持!不過這些人的前途也是有限了,誰會重用那些一遇危機就搖擺不定的屬下呢!
這讓正缺人才,治理廬江的孫策自是心痛不已。
不過想到要是不放他們回去,想那文聘也不好回襄陽交差,必然會窮追不捨。真要是讓他帶着兩萬人馬,窮追不捨的打個你死我活,自然不是孫策想要的結局。
當第一批被放回的人,被安置在路邊一個廢棄的馬驛裡等候救援時。
所有餘下被擄的人都看到了希望,認爲自己這批人只是江東軍撤離的的保障而已。自然都是開始配合起來,行軍的速度頓時加快了許多。
撤出襄陽的第三天傍晚,斥候就報來的消息。
“荊州軍大將文聘帶着兩萬大軍,已經馬不停蹄的離開襄陽,正快速追擊而來。按他們的速度,最晚兩日後就能追上緩慢行進的大隊。
襄陽城內如今已駐軍一萬,劉表還在不斷從周圍郡縣調兵前來。而敵水軍的蔡瑁所部也接到了消息,在昨日從襄陽附近江面開始向下遊開進。”
孫策哈哈一笑:“這個劉表看來還真是被打痛了啊!這麼不依不饒的要討個公道!”
立即召集衆將商議:“眼下的情況就是如此,大家都說說該怎麼辦?”
一聽主公問計,周倉與徐逸兩個大漢,首先就裝聾作啞的玩起了大眼瞪大眼的比眼遊戲。看着衆將都是一陣好笑。
程普幾個老將先是私議一番,依舊是由程普做了代言人:“主公,看來我們還是需要打上一仗。敵軍勢大,我軍就必須要找一處險要之地,打退文聘的追兵才行。
否則,萬一被蔡瑁的水軍封江,又被他的大軍從後夾擊,只怕...!”
孫策哈哈一笑:“哈哈!程公直言無妨,你想必是要說,如此我軍全軍覆滅的結果已然可以預見吧!”
“主公英明!既然主公已經知曉,當然不會容許有這樣的危險情況發生。”
看見欲言又止的張遼,孫策更是深有興趣的問道:“文遠,你也說說你的看法!”
心中暗念:“這個張文遠,怎麼打打起仗來如此兇猛,幾乎是不差於周倉、徐逸的勇悍。一讓他發表意見,就會變得扭扭捏捏,象個害羞的小姑娘。看來這英雄也怕演講啊!”
張遼聽到主公點名,俊臉還是有些發紅,清咳一聲:“主公,屬下以爲,如今我軍成功突襲了襄陽的消息,早已傳遍了荊州各地!那些郡縣早已有了防範。再想借着兩千騎兵象攻下襄陽一般去偷襲那些城池,幾乎已經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長於軍事的文聘,當然也不會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認爲江東軍會向嚴陣以待的江陵撤退,他必然會向着最可能的方向追擊,而且他必然會派出斥候探查我們前進的方向。
而這條路,只能是漢津渡口,所以我軍必須要早日與之一戰,擊敗他才能打開他們的水陸圍堵!依屬下的推算,最合適的戰場應是當陽!”
說到後面,張遼卻是越來越流暢,臉也不紅了,嘴也利索起來。完全放開了自己的想法,看來是以往在呂布的帳下發言機會太少的緣故。
孫策與衆將都對他的意見讚許的點頭。一個名將要是沒有發揮的機會,那也是永遠不會成長起來的。就象一塊璞玉的原石,不經過長久的雕琢,又怎能成爲讓人愛不釋手的美玉呢?
在江東軍全體撤出襄陽的第五天,孫策與屬下的衆將們一起,站在一道綿延向下遠達十幾裡外的綿長土坡前。這裡就將是伏擊文聘最佳的戰場,一處絕好的騎兵伏擊地。
這裡差不多是荊襄官道的中點,從襄陽到這裡,三百多裡的路程。再沿路向南二百里就是荊州第二重鎮江陵。過了這個坡再向南行十里,另有一條東南向的大道。卻是直通往漢江的第三大渡口漢津渡。
五天下來,沿着平坦的官道,江東軍的車隊,也只不過走出了三百里地。
目送着載着蒯良、韓暨與蔣琬的車駕向着東方的漢津渡口趕去。到那裡他們將會被預先趕到的甘寧水軍接過江去。
蒯良跟隨劉表這幾年下來,早已經對他的安守之治有了很大的意見。一對銳意進取的兄弟,遇到了一個固步自封的主公,矛盾的積累遲早會發展到不可調和的地步。
他這次所謂的生病,倒是有很大的原因,是爲了與劉表爭執出兵豫州與否而生出的悶氣。
劉表居然穩重到連如此好的擴張機會都想要放過,這讓蒯良這個心懷大志的人真正對他絕望了。而當孫策一出現在蒯府,就受到‘病中’的他熱情的招待。
孫策膽敢以弱小之兵力,不遠千里,偷襲幾倍駐軍於己方的堅城。最後居然能得到成功。讓蒯良對他的膽略之雄奇,兵馬之精壯。運氣之逆天,無不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蒯良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都說良臣擇主而事!能遇到這樣的主公,難道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嗎?當年以爲劉表是當世明主,如今卻發現他也只是個守成之輩。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有家世,有勇氣,更有智謀,還能輕易的得到民望。還有什麼人能比他更適合做主公呢?有異度在劉表這裡混着就行。我投奔了孫策,蒯家也可以多一條出路。”
而偏偏孫策對於蒯氏兄弟也是仰慕已久,聽說蒯越如今卻是在州牧府裡,連連大叫可惜。
“我的人才啊!又漏掉一個!”
卻不想想人家兩兄弟就算都在,又怎麼可能,都跟着他走。就算蒯良眼下的投奔決定,也是在冒着極大的風險了。
只是孫策的表現更是讓蒯良感動不已,深感這個小主公對人才的看重。
兩人互相仰慕的男人,是君有意,郞有情。只是稍加溝通,就是一拍即合。
一番詳談之後,蒯良就安排了一個自家的鐵桿忠僕,給弟弟留下一封密信。不顧病體,自己收拾了行囊主動上了孫策早已備好的馬車。與蔣琬第一批出了襄陽城,投奔了江東軍。
當然對外的宣稱,他們當然還是被江東軍給擄走了。這樣對於還他們留在荊州的家人,親朋也是一種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