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手下的五個士卒,武藝相當不錯的林家兄弟,當然都是輕鬆的拿下,從而也就坐穩了他們伍長的位置。
而今日攻城,心懷壯志的兩兄弟,卻是帶着自己的手下兩伍人馬,自告奮勇的做前鋒,拿先登首功來了。
歷來在攻城戰中,先登首功者。都是視敵軍之強弱升一至三級。這對於急於建功的林家兄弟來說,無疑是一個最快的晉升途徑。
雖然劉繇的士卒們,也是奮勇非常的向着敵人衝殺,想要把衝上城來的敵軍趕回城下。但卻在訓練的更強悍,裝備也要更勝一籌的陷陣營新兵們,士氣如虹的狂狠攻擊下,節節敗退下去。
無數衝上城頭的劉繇士卒,倒在了血泊裡。不論是已經斷氣,還是在地上輾轉申寧,轉眼就被踩在了無數沉重的大腳板下,一條泥濘而寬闊的血路,在城頭鋪起。
眼見站上城頭的陷陣營士卒越來越多,橫江城被攻破似已成定局。
被打的開始慌亂劉繇軍,已經退到了上城的通道邊。他們再退,橫江的北門城頭就徹底失守了。突然一聲暴喝憑空響起。
只見一個生相猛惡的壯漢,赤膊上陣,身上的肌肉更是墳起如山。手執一把雪亮繯首長刀,正帶着近百名,與江東軍新兵士卒同樣穿着全套皮甲的壯漢,從運兵通道里衝了出來。
繯首長刀揮舞中,夾着猛烈的風聲,把正衝擊到通道邊的兩名陷陣營士卒一抹兩段。
那原本堅韌的皮甲,在大漢的猛烈的力道之下,如同紙糊的一般。嗤然一聲,雪亮的刀鋒就沒入兩名陷陣營士卒的身體,猛烈的穿透出來。
兩個慘死的士卒鮮血迸濺,噴了那大漢一身,卻是眼也不眨的大吼一聲:“給老子殺!”
緊隨他身後的壯漢們紛紛撲上,掄起手中的大刀就砍。這批人卻是遠比普通的劉繇軍士卒精悍,反而把陷陣營的新兵們反壓了回來。
霎時情勢逆轉,劉繇軍的士卒頓時士氣大振。
無數人高舉起了刀槍,齊齊高喊一聲:“暴熊樊將軍來了,樊能將軍的親衛隊上來了!”
“殺啊,殺回去!殺了這些揚州來的王八蛋!爲兄弟們報仇!”
林家兄弟兩人,在靠近城牆堞垛的一邊廝殺,卻是幸運的沒有遇上,這個突然殺出的敵軍猛將樊能。眼見劉繇軍的反攻之勢已成,林家兄弟卻是頗有眼光。
靠近城內的林三首先道:“大哥,看情形不太妙啊!那個光膀子的敵將,武勇過人,咱們怕是很難應付!還有他那些手下,就算我們能擋。兄弟們怕是撐不住。咱們怎麼辦?”
看着靠近城內通道一邊的戰友,被那近百雄壯且刀法凌厲的大漢,紛紛砍倒後。又被如餓狗一般,撲上來的劉繇軍士卒們亂刀剁碎。
林家大冷靜的道:“弟兄們!莫要慌張,就按平日裡訓練的做。咱們兩伍人聚攏過來,背靠着城頭,且戰且退。等咱們的將軍也上來了就不懼他們了!”
有兩兄弟的關照,這十個手下,到目前爲止,只有一人受了些皮傷。
相對其他衝在最前,而傷亡慘重的什、伍小隊來說。士卒們的心中當然明白,是因爲有兩位武藝過人的伍長,幾乎爲大家擋下了敵軍所有危險的攻擊。
英勇的伍長如此吩咐,早已感激且心服的士卒們,自然馬上行動起來。結成了訓練中早已熟練的防禦陣勢,一邊抵抗着劉繇軍越來越瘋狂的反撲攻勢,一邊緩緩向後退卻。
但是他們抵抗着退卻,自然不會比身邊的戰友們戰死而倒下的更快。在兇悍的樊能親率衛士隊的猛烈進攻下,身邊的陷陣營新兵們都是不斷迅速的倒下。
而他們這兩伍退的較慢的士卒,就漸漸的突顯出來。在城頭一邊倒的戰場邊緣,形成了一隻伸出的尖角,看起來是那麼的顯眼。
終於,兩個樊能的衛士在砍翻了眼前的陷陣士卒後。也許都有些殺累了,不約而同的停頓下來,反手抹去了濺滿臉上的鮮血,自有身後的夥伴補上他們的位置。
其中一個甚至還伸出肥大的舌頭,舔舐了一番流到嘴角的血液。那雙用力過度而掙紅的眼睛裡,流露出滿意的神情。
另一個衛士甩了兩把粘在手上的血液,剩下的隨手就抹在了皮甲內的軍衣上。突然看到還在頑強抵抗着,劉繇軍普通士卒攻擊的林家兄弟這一什人馬,不由得一楞。
馬上臉上卻顯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擡肘捅了一下身邊還在津津有味舔着血的夥伴。微微扭了扭頭,示意他看向牆邊。
那個漢子的眼睛,似乎突然閃現出一道紅色的光芒。
看了一眼招呼他的同伴,嘿嘿一笑。二話不說,舉刀就向着林家兄弟的小隊戰陣衝來。
到了近前,更是腳下發力,一躍而起,向着林家三兜頭就砍。那雪亮的刀刃劃開空氣,刀風凜冽,氣勢雄厚的樣子,看來他是誓要把林家三這個敵軍主力一刀斬於刀下。
藝高人膽大的林家三,毫不畏懼地死死的盯着那蠻漢的刀鋒斬落的軌跡。輕啊一聲,看似全力舉刀去擋,卻在兩個人的刀身將要相交之時,突然收刀,飄身向着一側退了開去。
那名強壯的樊家衛士全力劈下的一刀,突然斬到了空處。目標落空之下,頓時失去了重心。
整個人趔趄着,向林家兄弟的什人戰陣中衝了進去。林家三順手一抹,一刀斬下了這個壯漢的一隻粗壯的左手,緊接着身後三個刀盾手,配合默契的一擁而上。
用盾牌從三個方向,死死的擠住了剛剛慘嚎出聲的敵人身體。
一面盾牌轉瞬被噴濺的鮮血染成了紅色。餘下的兩名槍兵卻是毫不遲疑,舉起手中的長槍從盾牌的縫隙間,全力的刺入敵人那強壯的身體。
慘叫聲戛然而止,失去了平衡的樊能衛士,在盾牌的支撐下剛剛站定。卻只能無力地眼睜睜的看着敵人的刀槍,在自己強壯的身體上刺出無數的傷口。
平日引以爲榮的勇氣與力量,都從這些巨大的傷口中,拼命的向外逃離了自己的身體。
先前舔食下去,陷陣營士卒的血,卻是十倍、百倍的從他的口中流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