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奔近的典韋遠遠的一聲大叫:“都閃開,讓本將來會這溫猴!”
士卒聽令,終於如潮水般的退了開去,典韋與呂布兩人之間頓時變得空無一人。眼中強烈的戰意,讓他們心有默契一般,同時開始向着對方全力加速衝鋒起來。
典韋痛恨呂布的下手狠辣,一羣戰友們遇着他無不是重傷下場。而呂布則恨這壯漢的口無遮攔,叫出了自己最忌諱的心事。兩個人一對上面,就都爆發出了自己最強的戰力。
只想要將眼前的強大敵手一招擊敗,典韋的雙戟,對上了呂布的方天畫戟那一瞬間。整個戰場彷彿突然停頓了一下,猛烈的爆出了交戰以來最強的爆音。
典韋狂奔飛躥,全力攻擊的身體,彷彿撞上了強悍的彈簧一般。突然就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彈的飛了回去,足足的退出了十丈遠。
而這一次,在戰鬥中狂奔的赤兔馬終於遇到了足夠的阻力,被逼的原地停了下來,並且第一次在戰鬥中退後了兩步。表面上看起來典韋要退的更遠,是落於下風。
可是呂布卻是知道,能讓衝鋒中力達千均的赤兔停下,這個典韋身上的力量是極其可怕的。只怕比自己都要強上一分,這是一個可以一戰的對手。呂布頓時精神一振。
“好多年沒遇上這樣的對手了!哈哈,那就讓我們好好的戰上一場!”
這世上能讓呂布用上全力的人實在是太少。呂布暗想着:“交過手的張飛算是一個。關羽沒有真正的交手不能算數。也許當初兩次從我的全力一擊之下逃出命去的孫策也能算半個!
看來眼前這個漢子也能算一個了!其他人,不過都是些土雞瓦狗而已!”
天下英雄無人能是敵手,讓呂布心中豪氣萬丈,手中的畫戟一揮。
對着遠處的典韋叫道:“黑漢子!哦,你是叫典韋嗎?今日本候就與你好好的戰上三百回合!哈哈,人生難得一敵手!來!戰!”
只一次交手,典韋的實力已經得到了一向眼高於頂的呂布認可。同樣是自信的典韋卻對呂布的認可毫不在意。但對呂布的邀戰卻是重重的點點頭,他也同樣承認,遇到了今生最強的對手。
難得能有放手一戰的對手,讓雙方都有了英雄相惜之心。對視一眼。兩人再次開始對衝。典韋只是站在地上,雖然不能借助馬力,但強大的力量,讓他的身手變得十分的靈活。
一雙大戟舞動如雪球一般。圍着呂布的一人一馬狂攻起來。與呂布的方天畫戟不斷相碰的戟身,爆發出連串的爆炸般的聲音來。
兩大高手的對拼,士卒們雖然看得精彩,卻只能被這強大的聲音逼的遠遠避開。
衆多死裡逃生的弓弩手,也趁機向着外圍撤了出來。雖然大家都不是怕死的人,但對上呂布這樣有死無生的兇獸人物,還是有多遠走多遠的好。誰也不想死的沒有一點意義。
兩人間的對拼,如風馳電掣般,轉眼已經過了數十招。相對於典韋更強悍一分的力量來說,呂布的戟法更爲精妙。刺、挑、劈、砍、勾。招招不離典韋周身的要害。
反觀典韋在一手格擋,並閃避過呂布如影隨形的攻擊之後,另一手的大鐵戟更是直向着人馬身上招呼個不停,真是來而不往非禮也。兩人卻是都用上了以快打快的戰鬥模式。
極少騎馬的典韋可不會心痛赤兔馬,攻擊的大鐵戟中十招倒是有八招向着馬兒攻去。只要放倒了戰馬,只能站在地上的呂布,手拿一丈二的方天畫戟根本就施展不開。
對於典韋這個看來憨直的大漢居然會用出這樣的招式來,呂布也有些無奈。交手作戰本來就是攻敵所必救之所,讓敵人亂了陣腳纔有可能獲得自己的勝利。這又有什麼可責怪的呢。
呂布只能是不斷的加快自己出手的招式,儘可能的讓典韋離自己的赤兔馬遠一點。赤兔馬雖然強悍無比。也不可能承受得住典韋這個級數的人大鐵戟的一記重擊。
然爾馬也是有脾氣的,更何況如同赤兔馬這樣向來高傲的通靈寶馬。被典韋這個傻大個一再的針對性攻擊,讓赤兔馬漸漸的暴躁起來。
雖然主人已經擋下了全部的攻擊,可是時不時的被戟風掠過的感覺可真的太不好了。當典韋再次出手攻向赤兔被呂布擋下之後,赤兔馬突然長嘶一聲。爆發了它壓抑良久的馬怒。
一對前腳人立起來,向着典韋劈頭蓋臉的蹬了過去。當真是馬兒不發威。你當我小灰灰了。與赤兔配合默契的呂布在馬兒一動之時,早已夾緊了馬身坐穩在馬上。
見到赤兔出腳,反而大喜,同時向着典韋全力攻擊起來。呂布這時可不擔心典韋會對赤兔造成傷害,有自己的方天畫戟全力進攻之下,典韋自然知道那邊對自己的威脅更大。
被馬踢上一腳,也許會筋斷骨折,但若是被畫戟給掃到,那就是缺胳膊少腿必死的下場了。
雖然都不好受,典韋也只能儘量去閃避馬蹄的踢踏,而全力格擋方天畫戟的攻擊。原本還互有攻守的平衡之局,登時被一匹戰馬的憤怒所打破。
有了赤兔相助,呂布突然變成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幾乎將典韋壓得毫無反擊之力。也就是仗着力大無窮,在呂布打鐵般的猛烈轟擊之下,典韋依舊艱難的撐過數十招。
完全被壓着打,而無法反擊的戰鬥讓典韋鬱悶的幾乎想要噴血。可是呂布這樣身經百戰的第一高手,在交戰中一旦確立了優勢,又怎麼可能輕易讓典韋翻身。
以呂布勢能縛虎的力量,一杆方天畫戟如驕龍般纏繞在典韋的身邊。
不論是劈,砍,掃,刺,還是勾、抹、砸、挑每一招中都蘊含着巨大的力量。但對上典韋這種千錘不爛,鐵墩般的人物。匆忙間卻同樣難以建功。
身處守勢的典韋同樣知道久守必失道理,心中壓抑的怒氣不斷的提升着。他要在艱苦的防守中尋找一個能一舉翻盤的機會,不然在呂布的狂攻之下,他只有一個落敗的結局。
當赤兔馬再次擡腿向着典韋踢來之時。典韋的眼中兇光一閃,暴喝一聲:“死來!”
一股猛烈的殺氣從典韋身上猛地暴發出來。左右手的大鐵戟一錯,分別向着呂布與赤兔馬全力斬去。這一刻,憤怒的典韋完全放棄了自己的防禦,已經準備與呂布同歸於盡。
呂布身爲天下第一的高手,生平與人對戰無數次,壓制敵人到拼命的時候自然不會少。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之下,就算是拼命對呂布的威脅也不會太大。但卻從來沒有象典韋這樣的高手,登時也振作起了全部的精神。
方天畫戟從最高處落下,重重的撞上了典韋先攻的左手一戟。呂布的雙手全力下斬,對上典韋的單手戟自然佔着絕對優勢。瞬間將典韋的左手戟撞開,畫戟藉着餘力向着典韋的心窩直刺進去。
同時胯下稍稍用力,赤兔馬收到主人的命令,早已收回前腳。在間不容髮之中向外橫跨了一步,典韋的右手一戟登時落在了空處。
一人一馬,卻是配合的無比的融洽。而這時,再次錯失一招的典韋已經陷入了必死之地。這樣的高手過招,生死不過在瞬間而已。
何況典韋被赤兔馬算計了兩次,呂布的方天畫戟已經毫不停留的迅速刺到了典韋身上的皮甲。
眼見自己的心窩就會被鋒利的戟尖刺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典韋雙手所執的大鐵戟,一往無前的向着呂布擲了出去,飛戟之術登時施出。
這樣拼命的時候,典韋根本不可能有空閒,去撥出背上用來投擲的手戟。
夾雜着典韋所有力量的最後一擊,在雙方不過丈餘的距離裡暴發。兩枝鐵戟在方天畫戟刺入典韋身體的同時,分爲上下呼嘯着飛到了呂布的身前,這讓呂布同樣沒有了迴旋的餘地。
然而自傲的呂布,絕不會想與這個必死的典韋莽漢同歸於盡。幾乎眼也來不及眨,手中的畫戟只刺入了三分,就猛的用力變成向下砸去。
那鋒利的戟尖從胸口到下腹,在典韋的身上割出了一道尺許長的開口。如果再深入一分,必然將典韋的肚皮來個開膛破腹。
畫戟終於砸落了飛向下路的大鐵戟,卻再也不可能擋下直飛上路的大鐵戟。眼見再避不過去,呂布猛的側身後倒。
身上堅固的戰甲,在蘊含着巨大力量的沉重大鐵戟之下如同紙糊一般,嘩的一聲,輕易就被豁開了一個大口。
大鐵戟的戟尖飛快的掠過呂布的腰側,在上面同樣撕下一大片血肉來。
“啊!”受傷的兩人幾乎同時痛叫出聲來。如狼嚎一般的叫聲充斥着整個戰場。
典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搏命一擊,終於讓當世的兩大高手,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眼見自家將軍受了重傷,圍在兩旁的曹軍士卒猛的齊聲吶喊,向着兩人衝來。救典韋、殺呂布就是他們的目標。
這種大戰的時候,還傻講規矩的就不是青州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