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1 同一個人!
在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方如意身上的時候,遠離京都的南方,光線暗沉的房間裡,於穆成扶着胸口低沉的咳嗽了幾聲。外人面前溫潤的眸子裡已然一片寒霜,其中泛着淡淡的殺氣。
閻一小心的看了一眼於穆成,再瞧了瞧角落裡用黑色的帷幕覆蓋着的五域屍鬼,只覺得斷了的手臂再一次痛了起來。
但現在不是他想無關緊要的事情的時候。
閻一想了想,擡眼望着於穆成:“門主,您應該將傷勢養好以後再謀劃其他。”
於穆成在閻一話音剛落時便斜了閻一一眼,閻一忍不住膽寒,還是壯着膽子說道:“都過去這麼多天了,您的傷勢還沒有一點好轉,下屬擔心您傷到了本源。現在鬼門暗地裡的優勢已經不再,這些天,我們的許多暗樁都被拔出,中國玄門被徹底驚動,我們只有謀定後動,才能重新掌握先機。”
於穆成抿着嘴沒有說話,深寒的眸子暗沉不見底,讓原本就暗沉的室內更加陰沉,彷彿瀰漫了一種死氣,隔絕於外物。
良久。
於穆成收回了讓閻一張不了口的視線,“你這是在向我表示衷心?”
閻一聽聞毫不猶豫的跪倒在地,“門主,閻一對門主、對鬼門從來一條心!”
於穆成收起了身上冷意,咳嗽幾聲,蒼白的面容上驟然出現了一片紅潮,讓俊美無鑄的於穆成多了生的氣息。
“先不說這些。玄門最近有什麼動靜?”於穆成淡淡說道,聲音裡沒有一絲起伏,聽不出任何感情變化。
閻一身體一頓,他從來沒見門主像這些天表現的那樣,好像失去了以往的沉靜與睿智,一個勁的要和玄門、和白晨論個高低。不過於穆成的命令他反抗不了,只能將玄門發生的一些事情撿重點的告訴於穆成。
只是,鬼門的暗樁在白晨主持玄門後被毀了個七七八八,閻一所能得到的消息也十分有限。
“門主,方如意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以前樊不歸對方如意透露的東西也比較多,這人留不得!”閻一說到最後嚴肅的說道。
卻見於穆成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來,“方如意不用去管她,當然如果有機會遇見殺了她也無妨。”
閻一頓了頓語氣,看起來欲言又止。
於穆成冷然說道:“方如意不會透露鬼門一個字,哪個女人驕傲得很,否則當初不會接受樊不歸的幫助,最後也不會選擇出賣玄門。”
“但她始終是忠於玄門的啊!”閻一沒忍住,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那你說說我們該怎麼突破醫院的防守去殺了方如意?你剛纔也說了,方如意受傷昏迷不醒,玄門派了大量的人護衛,白晨也調去了特別組的人手。這個任務你要派誰去?”
閻一頓時啞然,他這個時候已經忘記鬼門在中國境內的勢力不多了。僅有的小部分勢力要努力保全自己,哪裡還能與鬼門聯繫。
於穆成不管閻一的沉默,徑直走到五域屍鬼的身旁,一點也不嫌屍鬼身上難聞的氣味,面色如常的執起五域屍鬼的手,眼裡閃過一抹悲色:“羅洛,你用那麼大的代價換來的屍鬼的重生,可是卻被我的自負和衝動毀掉了。我們以前說過,要煉製出這個世界上的第二具屍祖,可惜,白白浪費了你的努力和樊叔叔的身體。”
閻一身體一抖,眼裡的驚訝怎麼都掩飾不了。
他知道這具五域屍鬼是羅洛以身飼魔換回來的,否則當初五域屍鬼就會折在南市。在得知羅洛堂主死亡的那一刻,他也親眼見證了門主的憤怒和悲傷。與其說兩人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倒不如說兩人是彼此唯一的朋友!
可是,閻一怎麼都猜不到這隻被鬼門譽爲希望的五域屍鬼的身體是由樊不歸的父親所提供的!
身具五行之力的身體世間少有,當初樊父是突然過世的,難道說爲了得到隱含五行力量的身體,樊父是被殺害的?
閻一禁不住身體發寒,只是覺得自己得知了一個了不得的真相,因此惶惶不安的看了一眼於穆成。
卻見於穆成壓根就沒有注意自己,提上來的心一直沒有放下去。
然而還不等閻一往深處想去,突然,房間裡發生了驚人的一幕!
暗沉的空間被一種陰邪的力量充斥,強大的威壓讓閻一差點踹不過氣來,但他並沒有顧上這些,而是眼睛瞪圓,不敢置信的望着角落。
只見原來靜靜躺在地上的五域屍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着身體收到的傷害,無論是被燒焦的、砸傷的還是一些腐爛的地方都得到了最好的修復,沒一會兒就讓肌膚恢復成健康的古銅色。不僅如此,連屍鬼無法用自身力量癒合的臉部都在緩慢的休整,逐漸還原了五域屍鬼生前時的樣子。閻一沒有見過樊父,但是樊不歸是見過幾次的,兩人有五分的相似,閻一想不確認對方身份都不行!
與此同時,先前還感覺不到有力量氣息的屍鬼身上再次縈繞了力量,而且是比以往更爲強大、更爲精純的五行之力!
五域屍鬼“活”過來了!
閻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腦海中只有這一句話。
要知道,那天於穆成帶着五域屍鬼衝破邵楓的八卦陣後,於穆成受傷不輕,至今未愈,而五域屍鬼更是慘不忍睹,渾身是傷,動都無法動,好像所有的力量都消失了一般!
然而,現在五域屍鬼竟然發生如此天大的變化!
而這還不是閻一最震驚的,令他說不出話,渾身發冷的是,五域屍鬼竟然口吐人言,而且是十分清晰的稱呼於穆成——門主!
那個聲音,閻一肯定不是原主人的聲音,而是……
閻一死命壓下自己的驚呼,連牙齒都在不受自己控制的抖了抖。
和閻一的反應相反,於穆成先是一愣,隨後眼裡就爆發出驚喜的神色。
“羅洛!”
南方所發生的事情對於在京都的白晨諸人來說,一切都是空白。
在等候了一天一夜後,方如意總算醒了過來。
因爲白晨事先打過招呼,方如意醒來的消息並沒有第一時間放出去,而是直接上報了白晨。
白晨立即放下手裡的事情去了醫院。
這些日子以來,鬼門沒有絲毫動作,連恆豐集團也是一沉不變的低調,於穆成更是仿若人間蒸發一般,消失無蹤。
拔出鬼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白晨現在要做的是將玄門內部穩定過來。
以前白晨從來沒有管理過如此大的組織,就連她所創辦的公司,也有張伯仁等人打理,根本就無須她費多大的心力。
然而,玄門卻不同,不說玄門、協會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像人員的佈置、計劃的安排都要她拿出十二分的精力來,否則玄門依舊如以前一樣,那還不如不合作。
所以,在方如意之事牽動了玄門大多數人注意的時候,白晨必須表態處理。
只是,一想到事情的真相,白晨也免不了心下一沉。
這麼想着,白晨的步伐加快了許多。
因爲方如意的身體機能穩定,加之醒過來後沒有出現大的反應,隨後她就被安排在了一般病房中。
如今,來觀望的人還沒有出現,白晨推開門後,房間裡也只有方如意安靜的躺在病牀上,連容凌都因爲連夜守護而回家休息。
房間裡,靜悄悄的。
方如意看到白晨獨自一人走進來,慣性的往白晨身後看去,卻連人影都沒見,眼神不由一暗。
白晨聲音冷淡,一點兒都沒有因爲方如意是病人而照顧到方如意的情緒,“既然捨不得,那你還做讓他傷心的事情。”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容凌。
方如意偏頭,斂住視線,靜靜說道:“你不救我,一切事情都了了。”
白晨冷笑出聲,“我還不知道堂堂周易研究中心的方主任竟然是個只知道逃避的軟弱之人!”
方如意麪色微變,隨即同樣冷諷出聲:“我也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玉美人專愛多管閒事,一知半解的你有什麼資格來說別人?我技不如人,不能殺了你爲樊不歸報仇,但我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從今以後,我和樊不歸就兩清了!至於你、還有玄門想怎麼處罰我這個叛徒,悉聽尊便!”
一點也不示弱的聲音讓方如意說的傲然,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驕傲,往往自卑和自信都會產生這種傲氣,只不過兩者所傳達的能量有些不同。
偏偏方如意的經歷讓她身具自卑和自信兩種迥然不同的性格!
這樣的人,往往是隱藏最深的!也不會輕易的對任何人低頭!
聽到方如意的話,白晨並沒有露出氣惱的神情,反而面色沉靜,幽幽的目光在方如意的身上逡巡一番,惹得方如意都不由眉頭一皺。
方如意剛要開口說話,白晨平淡的語氣卻夾帶着石破天驚的氣勢讓方如意瞬間呆滯。
“你理解錯了!我並非一知半解,而是知道全部!”白晨目光沉然,臉上沒有帶一絲喜氣,“你之所以那麼做,完全是把你的恨轉嫁到了秦羅身上。可即便如此,你也別忘了,他和容凌的父親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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