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遲晟冷哼一聲,“沒事,開車。”
陸雲清也沒追問,發動車子,他問道:“去哪兒?”
“回西環別墅。”
陸雲清眸露驚訝,“晚上不是有個宴會嗎?”
“不去了。”夜遲晟擡手扶額。
陸雲清感受到夜遲晟身上濃濃的殺氣,也沒敢對問,連忙開着車,回了西環別墅。
車開了半個小時,一直沉默的夜遲晟突然放下手,看着陸雲清問道:“女人是不是都不喜歡主動追求的男人?”
陸雲清一怔,摸了摸頭,他尷尬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啊,一般來說,我主動追求的女人都到手了。”
“那爲什麼她不行!”夜遲晟眸中全是煞氣,“推開我就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
陸雲清驚訝道:“誰啊?哪個男的這麼大膽,敢跟你搶女人?”
“算了。”夜遲晟頭疼不已,扭過頭,他看向窗外。
陸雲清咂咂嘴,他實在很好奇,但夜遲晟的脾氣他又瞭解,所以也沒不懂眼色的往上撞。
車緩緩行駛在路上,晚上八點二十,兩人到達西環別墅。
夜遲晟下了車,氣勢洶洶的走進屋內。
陸雲清停好車,也趕緊跟了上去。
西環別墅是夜遲晟他們平時打遊戲的別墅,四人沒事兒了都會來這裡住,偶爾也會約在一起打遊戲。
剛好今天趙光雲和白曲玉都在,看到夜遲晟進來了,兩人都開心不已,齊聲喊道:“晟少,來玩啊!”
但夜遲晟連多餘的眼神都沒賞給他們,直接從他們面前走過。
趙光雲和白曲玉對視一眼,剛想吐槽,又看到陸雲清走了進來。
“老陸。”白曲玉招呼一聲,“晟少這是怎麼了?”
陸雲清攤攤手,無奈道:“具體我也不清楚,但主要還是因爲蘇木涼。”
“又是蘇木涼。”趙光雲斜躺在沙發上,“這個蘇木涼到底是誰啊!”
陸雲清想了想,說道:“挺漂亮的。”
白曲玉摸了摸下巴,“很有才華。”
陸雲清:“獨立自主。”
白曲玉:“很有女人緣。”
陸雲清:“男人緣應該也不錯。”
“什麼啊!”趙光雲翻了個白眼,“搞不懂!”
白曲玉聳聳肩,“像你這種單身二十多年的老狗,當然不懂了。”
趙光雲一腳踹過去,怒道:“你是不是菊 花癢了!”
“臥槽,你丫菊 花才癢了!”白曲玉拍開趙光雲的腿,“別考慮這些了,來開一局吧?”
趙光雲站起來,“你倆雙排吧,我去給我芭妲母餵飯了。”
“臥槽!虛擬遊戲老婆有咱們兄弟重要嗎!”白曲玉吼道。
趙光雲甩甩手,“我要證明,我不是單身狗。”
“智障玩意。”白曲玉癱在沙發上,“就好像他的芭妲母能跟他睡覺一樣。”
陸雲清斜了白曲玉一眼,“你最近有點飄啊,跟小清琳的夫妻生活過得很如意吧?”
“那是!”白曲玉坐到趙光雲的電競椅上,登錄自己的遊戲賬號,招呼道:“來啊老陸,咱倆雙。”
陸雲清在白曲玉旁邊坐下,看着他歪在趙光雲的椅子上,忍不住說道:“你坐他椅子,待會兒他出來了又該追着你打。”
“他跟芭妲母恩愛還得一會兒呢,等他出來,兩局遊戲都打完了。”
“好吧。”陸雲清登入遊戲賬號,和白曲玉開始打起了遊戲。
而書房裡,夜遲晟卻陷入狂躁之中,想到蘇木涼坐上車的表情,他就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拿出手機,他給信息網的手下發了個短信,命令他查清楚蘇木涼和樊輕雲的關係。
不過半個小時,那個手下就回了消息,內容是:普通上下級關係。
看到這幾個字,夜遲晟的心情好受了不少。
畢竟他的信息網是不會出錯的,他有那個自信。
不過,這個樊輕云爲什麼要把耳墜給蘇木涼呢。
夜遲晟靠在椅子上,按照他對樊輕雲的瞭解,只是員工出席會議的話,他根本就不會陪同前往,更別說車接車送了。
今天他特意在發佈會上贊同蘇木涼的話,證明她說的是對的,並以公司總監的身份,表明了公司的態度。
當時他也是爲了給蘇木涼壯膽,才接了那麼一句話,他這麼說是有情可原,因爲他喜歡蘇木涼。
那樊輕雲這麼做,也是因爲蘇木涼麼……
想到這裡,夜遲晟眸子漸漸變冷,所有威脅他都要剔除,蘇木涼,只能是他的!
拿出手機,他直接撥通了樊輕雲的電話。
那邊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董事長。”樊輕雲中規中矩的聲音傳了過來。
夜遲晟握着扶手,手指一下下的敲擊在上面,他眸子淡淡,開門見山的問道:“樊輕雲,你喜歡蘇木涼嗎?”
這個問題猝不及防,饒是樊輕雲也愣了一下。
沉默片刻,他回答道:“我對蘇木涼的確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不確定那是不是喜歡。”
夜遲晟扯了扯嘴角,命令式的說道:“不許喜歡蘇木涼。”
“爲什麼?”樊輕雲不解。
夜遲晟嗤笑一聲,“因爲我喜歡蘇木涼,懂麼?”
樊輕雲再次陷入沉默,電話兩端都沒人說話,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過了大概兩分鐘,樊輕雲終於開口,“我明白了,反正蘇木涼下週會調去總部,我跟她也不會再有交集。”
“耳墜也拿回去。”夜遲晟繼續道。
樊輕雲一滯,頓了半晌才說道:“送出去的東西,沒有要回來的道理,董事長要是看不慣,就把它扔掉!”
夜遲晟眸色微深,雖然心裡很不痛快,但他還是退了一步,“好,以後離蘇木涼遠一點,記住了。”
“我知道。”樊輕雲淡淡說道。
夜遲晟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電話那一頭,樊輕雲看着手裡的手機,靜默了好一會兒,纔將手機扔進旁邊的咖啡杯裡,又把咖啡杯狠狠摔在地上。
黑色的咖啡暈染在黑色地毯上,只出現一點痕跡,接着就消失不見了。
保姆聽到聲音,趕緊走進來看,望見地上的咖啡杯和手機,再看着低着頭坐在椅子上的樊輕雲,她有些膽怯。
來到這裡這麼久,她從來沒見過發火的樊輕雲。
“我沒事。”樊輕雲也沒擡頭,像是對保姆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保姆猶豫了下,還是默默退了出去。
寬大空曠的書房只剩下樊輕雲一人,他長長呼了口氣,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眸子。
想着夜遲晟說的那些話,腦海裡卻無法抑制的浮現蘇木涼的面容。
她拿着糖罐的模樣,說話的模樣,與他爭辯的模樣,遞給他糖果時羞怯的模樣,以及早上戴上那副耳墜的模樣,還有她在發佈會上侃侃而談的模樣……
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張大網,交織在一起,呼的撲向他,把他牢牢捆住,他掙扎不了,擺脫不了。
樊輕雲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又搖了搖腦袋,試圖甩掉那些亂七八糟的回憶,但他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直到接到夜遲晟的電話,他才發現,自己的生命裡,已經深深烙印下“蘇木涼”這三個字。
這就是喜歡麼……
樊輕雲眸子恍惚,他真的喜歡蘇木涼嗎?
站起身,他來到落地窗前,看着樓下的車水馬龍,看着面前的燈紅酒綠,心裡莫名浮躁起來,令他心煩意亂。
扯上窗簾,他將窗戶遮住,又吩咐保姆拿酒進來,他也沒倒杯子裡,直接對口灌,喝了大半瓶紅酒,他腦袋纔有些懵,腦袋裡那些影像也漸漸消散。
這是樊輕雲活了三十年,第一次喝醉,也是第一次爲了一個人,這麼煩惱。
半夜的時候,保姆悄悄走進來,把樊輕雲扶到牀上,給他擦拭額頭,又把房間收拾乾淨。
弄好後,她正準備出去,卻聽到沙發上的樊輕雲在嘟嘟囔囔說着什麼,她抿抿嘴脣,特意傾下 身子,側耳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