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恩似乎很高興,說話的語氣也好了很多,沒再像之前那樣不耐。
隔壁兩人又聊了幾句閒話之後,陸懷恩就十分殷勤地招呼對方喝茶,聲音嬌俏而悅耳:“七姐嚐嚐這敬亭綠雪,這一片也就只有這座小樓喝得到這種茶。
這茶形似雀舌,挺直飽潤,色澤嫩綠,白毫顯露,嫩香持久,回味甘醇,特別有味道。”
隔壁傳來細微的喝水聲,不一會兒就響起那個被叫做七姐的年長女人的讚歎聲,“這茶瞧着芽葉色綠、白毫似雪,喝着也嫩香甘醇,倒真是難得的好茶。”
七姐喝了兩杯茶就起身走了,陸懷恩把她送到了雅間門口才返回。
所以阿笙就聽到兩道腳步到門口,一道離開,一道折回。
隔壁靜默了好一陣。
阿笙以爲聽不到什麼有趣的東西,就打算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隔壁突然傳來低低的咒罵聲,罵得十分難聽。
阿笙怔了怔,眉頭一皺。
如果她沒聽錯,陸懷恩罵的人正是剛剛從雅間離開的七姐。
“一天到晚管東管西,指手劃腳的,不過就是一個沒人要的老女人,越沒人要越變態,整天盯着我,又不是我媽,管得那麼寬。
要不是用順利手了,瞧着你在業內還有點影響力,我早把你這老貨給踹了。”
砰,是茶杯被重重放到桌上的聲音。
細碎的腳步聲向着遠一些的地方走去,撥號聲響起。
阿笙閉起眼,他細聽了聽。
一,二,三……九,十,十一!
阿笙突地睜開了眼,狹長清亮的眼中閃過一絲古怪。
之前那個七姐也撥了十一個數字。
兩個人都打的不是座機,而是較爲少見的移動電話號碼。
現在擁有移動電話的人,哪個國家都不太多。
電話好像接通了,阿笙聽到陸懷恩叫了聲乾媽,叫完之後聲音就變了,變得十分委屈,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哽哽咽咽的。
“乾媽,有人欺負我,那個姓沈的填詞老師故意給我難堪,說得好好的要給我的新歌填詞,可是現在又突然反悔不幹了,可是報紙上早就把風聲放出去了,公佈了填詞人的名字,現在她說不幹就不幹,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麼?
還有還有,公司那些人又傳謠,說是我不對。”
“乾媽,55555,我真的好委屈啊。”
“乾媽,我可是你最疼的乾女兒啊,他們欺負我,不給我面子,就是不給你面子啊。”
“乾媽,你找人替我教訓教訓他們,先教訓那個姓沈的,讓她趕緊回來給我填詞,要是她不聽話的話,就跟之前那樣,打一頓再嚇一嚇,嚇到她肯爲止!”
“嗯嗯,還有,公司上月簽約的一個新人,叫方妍妍的,也找人給我教訓教訓,讓她在我面前不要那麼囂張,不要總想着搶我的資源!”
“還有,乾媽,我不太喜歡我現在這個經紀人,我覺得她就是個嫁不出去的老變態,一天到晚正事不幹,天天盯着我,看着就像……就像是在監視我一樣。”
陸懷恩委委屈屈地說了一大堆話,全是在告狀。
等到她掛斷電話後,她的腳步變得輕快無比,離開的時候還哼着歌,顯得十分開心。
阿笙猜想,那個乾媽應該答應了她的那些過份的請求。
單從這點來看,這乾媽倒是十分嬌縱她。
陸懷恩走後,阿笙又在茶室裡呆了半個小時才站了起來。
出門之後,她看了看隔壁茶室的門,轉頭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推開門走了進去,走向那部放在角落平臺上的紅色座機。
她記得很清楚,那個七姐和陸懷恩打完電話都是直接掛斷,沒有再進行任何操作。
那麼……她應該能從座機上查去電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