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人生中最黑暗最血腥最想忘掉的時光。
那一年的時間,她差點被訓練成和秋莎她們一樣的,可以爲了任務隨時隨地獻出自己的身體和一切的情報工作者。
她計劃着逃離。
卻遭遇了人生當中最慘烈的背叛。
她原本要帶着一起逃走的那個小女孩在逃走的前一夜告發了她。
“257,我害怕,我不想死,留在這裡,我至少可以活着,跟着你逃,死的可能性太大了,我不願意冒險!”
是啊,她當時連名字都沒有,是編號257號的種子。
257想帶258一起逃走,258告發了257,258靠背叛她被送進了精銳培訓營,257第一次覺得自己愚蠢。
她的反抗換來的是慘無人道的懲罰。
爲了逼她屈服,她被人綁在架子上,有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的切割。
每切一刀都問她願不願意爲格列格效勞,成爲真正的格列格人……
他們在她的後背切了一百多刀,切的皮肉被整整齊齊的裝在托盤裡,像極了餐館裡任人挑選進食的食盤。
她在生死之間徘徊,每一次想要放棄,覺得撐不下去的時候,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喚醒她,告訴她,你不能死,不能死。
所以她就一直撐着熬着,終於等來了一個機會。
那一段時間,滇南的一個將軍和情報小組的成員密謀策劃炸死滇南元首,胡北雄隨行人員全部被炸死,胡北雄也失蹤了好些天,人人都以爲胡北雄也死了。
就在那個將軍歡天喜地地忙着推舉新元首上臺時,胡北雄被一個叫耳山的男人推着出現在選舉會上。
將軍爲了脫罪,直接把情報小組的位置泄露了出去。
情報小組捨棄了這個經營了多年的基地,火速撤離。
他們要帶的東西很多,就顧不上奄奄一息還掛在地下室架子上的她了。
她是過了兩天才意識到自己被遺忘了。
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只有幾個小小的透氣孔,每個透氣孔只有手臂粗細,五個透氣孔呈梅花狀排列在一起,每個透氣孔之間相距十來公分。
水糧斷絕,背上還沒了皮,她遭遇的幾乎是很多人都捱不過去的滅頂之災。
離着架子半米開外的臺子上放着那些人行刑用的刀子。
痛到暈迷數次,她纔夠到了那把刀子,割斷了繩子,把自己從架子上放了下來。
後來,她被一陣腳步聲驚醒。
腳步聲來自地面,整齊劃一,好像是某支軍隊。
只不過,那時候的她,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敵是友,不敢冒然呼救,而且也虛弱得沒有力氣去呼救。
地下室沒被發現。
那些腳步聲漸漸遠去。
地下室裡恢復了寂靜,死一樣的寂靜。
但是她從來沒有放棄過活下去的念頭,哪怕再難再痛,她也想要活着。
至於活着,去哪兒,找誰,那是活下去之後才考慮的事。
地下室的門在情報小組撤離的時候就被人多外面焊死了。
她只能用小刀鑿透氣孔。
一刀一刀,一下一下,只要醒着,只在還有力氣,她就周而復始的鑿。
一個孔洞和另一個孔洞終於連通了。
她不記得自己暈了多少次,也不記得她流了多少血,她只記得要出去,她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