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特低頭看了看身上那件被玻璃劃破了幾條口子的厚外套。
這件外套是沈之南的。
沈之南把外套給了他,身上就只剩下一件毛背心一件打底秋衣,所以纔會被玻璃扎傷。
他突然想起來,昏迷的前一秒,沈之南還撲過來替他擋住了那些碎玻璃渣子。
馬特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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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很倒黴哪,白天剛請完假出來的時候遇到公安衝進國賓館抓間諜,那個一臉老實的男人差點把我拖去當人質,這晚上又撞了車……噝……疼死我了。”沈之南背對着馬特自言自語道。
馬特臉色大變,詳細地問了被抓那人的相貌,最終確定那人肯定是老於。
沈之南受了傷,車子也撞了,路也被石頭堵住了,他們只能留在這裡過夜。
“看樣子,我這趟是白出門了,唉,這車子還是問人家借的,車頭都給撞扁了,估計要花不少錢才能修得好,好幾個月工資估計又得泡湯。”沈之南唉聲嘆氣道。
“沒事兒,我有的是錢,修車的錢我來出。”每次執行任務都有足夠的活動經費和事後的撫卹金,因爲這次是跨國任務,活動經費和撫卹金是按最高級別給的,一人有三萬塊呢。
他那些手下死的死被抓的被抓,死掉那些人算是爲格列格盡忠,這錢不能昧。
但是那些被抓的,撫卹金是不用給的。
因爲他們沒能在被抓的第一時間選擇自殺,落入了公安手中,就極有可能會被人撬開嘴,給格列格造成一定的傷害。
那七個人就是二十一萬,這二十一萬就是馬特的私房錢了。
修個車什麼的,不過是毛毛雨。
沈之南一聽馬特要替他出修車的錢,立馬不愁了,沒一會兒就安安心心地睡了過去。
沈之南睡着了之後,馬特突然站了起來,飛快地走到了沈之南面前,兩手從上到下把沈之南身上摸了一個遍。
摸完之後,他就徹底地放鬆了警惕。
沈之南身上沒有任何武器,人又單純,雖然有點蠢,不過卻值得信任。
放下心來的馬特也閉上了眼睛,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沈之南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無聲地笑了。
林益陽帶着被打暈的老於,在凌晨三點,尋着沈之南留下來的記號,找了過來。
沈之南一聽到狼叫聲就知道是林益陽來了,顛顛的跑了出來。
林益陽看着沈之南肩背處的傷,微微皺起眉,“不是讓你假裝撞一下車的麼,你可真捨得下本錢。”
沈之南氣不打一處來,“還好意思說!你知道不知道,那個馬特身上還帶着一把槍,差一點就把我腦子崩開了花兒!”
“我知道。”林益道淡淡道。
“你知道?你知道馬特身上有槍,你還讓他留着?你是故意的?我說林益陽,你這是坑隊友啊!”沈之南瞪着林益陽,氣得直哆嗦。
“他要沒槍,一會兒怎麼自相殘殺?”林益陽扭頭看了看車裡昏迷不醒的老於,脣角噙着一抹冷笑。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回車前,從老於的身上掏出一把槍,退掉彈夾,把子彈全都換成了空包彈。
“啊!林益陽,原來你想兵不刃血坐收漁人之利,讓他們自己打自己人!”沈之南恍然大悟。
“呵呵,還不算太笨。不過,我折騰這麼一大夜,可不是真單單爲了讓他們自相殘殺……我記得你以前就最擅長裝蠢套近乎,這一路上,應該取得了馬特的信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