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的憤怒在蘇布的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幻覺加上他的自我意願,他只看到夫人雙目圓睜,似乎是極爲害怕。
他的心揪作一團,開始不遺餘力地安慰:“是啊,死了,一定是死了,怎麼可能不死呢?
夫人,你應該還記得吧?
那一天,她被帶到墓園之後,我找了繩子把她綁了起來便把她扔到了堆放雜物的小房間裡,結果誰也沒想到,那麼小小的一個人竟然利用桌腿的棱角硬生生把繩子磨斷跑了出來。
那會兒正是半夜,大家都睡了,可是她不知道怎麼的卻硬是叫醒了你說要帶着你一起逃,要不是你在背後拿板磚砸破了她的頭,她就真的跑掉了。”
小芒曾經差點逃出虎口,可是她卻爲了救伊麗莎功虧一簣還被伊麗莎用板磚砸破了頭……
陸嶼突地仰起了頭,眼圈不自覺地紅了,心裡的憤怒卻已經到達了巔峰。
要不是他還想再多聽聽當年的事,他恨不能現在就把蘇布碎屍萬段。
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那欲要噴薄而出的憤怒鎮壓了下去,陸嶼的聲音有些發哽,繼續引誘着蘇布往下敘說。
“我記得……我用磚砸破了她的頭……”
“是啊,你用磚砸破了她的頭,她扭頭驚訝地看着你,看了足足好幾秒才暈了過去。你當時還很奇怪,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帶你離開。
後來,我們不是私下審問過她麼?
她卻只是定定地看着你不說話。
後來,我們見問不出什麼東西,又懶得費神費力看着她,所以你就讓我把她的手腳關節錯開裝進麻袋扔進了一座空墓裡。”蘇佈道。
砸破了頭,手腳的關節又被錯開了還被裝進了麻袋扔進了陰冷潮溼的墓裡……
這樣的境況,怎麼可能活得下去……
陸嶼心如刀絞,眼淚一下子便飆了出來。
小芒,爸爸的乖女兒……你怎麼那麼傻,爲什麼要爲了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將自己陷入險境?
十年前,我們一家人好不容易重逢,你卻爲了一個外人就這樣離開了爸爸……
“原來你真的沒了……真的沒了……”十年前就沒了,孤零零的死在了無人知曉的地方。
爸爸還以爲……只要再努力一點點,總有一天能把你找回來……
陸嶼幾近崩潰,兩手緊握成拳,手指關節被捏得格格作響,指節也泛了白。
蘇布靠了過來,關切地叫着:“夫人,夫人,你怎麼了?是不是還害怕?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的。”
陸嶼猛地擡起頭,兩手飛快地向前伸出,捧住蘇布的脖子就往上用力一拔。
咔嚓一聲之後,蘇布的腦袋便軟軟地耷了下去。
他的脖子硬生生被陸嶼折斷了。
殺了蘇布之後,陸嶼心頭的怒意卻未曾有絲毫消散。
他在紅府裡瘋狂地奔跑着,嘶喊着:“伊麗莎,你給我出來!”
你害死了我的女兒,不管你躲在哪兒,我都會把你找出來,碎屍萬段!
“小芒……小芒……對不起,是爸爸沒能保護好你……小芒……原諒爸爸,原諒爸爸,爸爸竟然十年後才知道你死了……”
淒涼至極,悲愴至極的哭聲在紅府上空迴盪,經久不息。
正往幽暗的小樓裡走去的阿笙突地停下了腳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耳朵突然有點癢,誰在說她?
虛弱的咳嗽聲突然響起,一條瘸腿的大狗馱着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迎面走了過來。
阿笙看了她一眼,眼突然瞪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