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誰報告了?知道這件事的還有誰?”林益陽以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沈洪武控制住了。
沈洪武的嘴被捂住,脖子也被掐住了,一張臉瞬間憋得通紅。
嘴都被捂住了,自然也回答不了了,林益陽又不想冒險放開他,萬一放開了他就扯着喉嚨叫救命把外頭那些人驚動呢?
林益陽皺眉把人打暈,往陸嶼牀底下一塞,然後找了幾卷醫用紗布出來搓成了細布繩,直接把沈洪武給五花大綁了。
怕沈洪武醒了會亂叫,他又直接把搓繩剩下的那整團紗布直接塞進了沈洪武嘴裡。
陸嶼一醒,林益陽就通知他:“事情有變,沈洪武發現了你不是林益陽,而且已經打了報告上去,我們得馬上轉移。”
“我不走,我必須要活下來,這裡是我唯一的希望所在。我沒死,說不定我的家人朋友也會有幸存者,只要我能活下來,這有生之年,我和他們或許還有團圓的一天。
如果我離開了……什麼指望都沒了。”陸嶼不同意離開,“大不了就是被發現我的真實身份,我的身份一旦暴光,想殺我的人自然會瘋涌而至,但想保我的人也會來!”
“我不知道我爺爺爲什麼要讓你冒名頂替我的身份進這地方接受治療,不過我答應了我爺爺保護你周全我就必須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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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我帶你走,你堅持不走我也不走,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來一個我打一個,來一雙我打一對。”林益陽平靜道。
“呵,小子口氣倒挺狂!跟徐太歲有點像,可徐太歲狂人是有真本事,可你……”陸嶼嗤了一聲,“你在地方上能橫着走,那些人只怕也是看你爺爺面子故意讓着你,到了首都,你是龍得盤着是虎得臥着,這可不是能任由你撒野的地兒!”
林益陽兩手抱臂,默默地盯着陸嶼看了好一會兒。
“你是不是痛得不行的時候就喜歡說話?這樣能轉移你的注意力麼?”林益陽一字字道。
陸嶼怔了怔,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道:“不停說話能讓人暫時忘記身體上的疼痛,卻忘不了心裡的痛。”
“心裡的痛,我懂。”林益陽道。
陸嶼嗤之以鼻,“小小年紀,懂什麼心裡的痛?你跟林解放相處時間不長,來不及累積情感,他的死在你心裡留不下什麼傷痛。有林憲東護你,在豐收巖營部,誰又敢來讓你心疼?
你懂,你懂個屁啊!”
“我懂!”林益陽垂目,“痛失所愛,遍尋不遇,你找遍全世界,再也找不到她,看不到她,甚至想聽她罵你一句混蛋都成了奢望……
你以爲有生之年總會重逢,總還有機會……可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
這種痛,我懂的。”
林益陽的聲音低沉哀傷,臉上是陸嶼從未見過的絕望和悲愴。
就在這一刻,林益陽好像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歷經了滄桑和悲痛,一個同樣失去了摯愛卻再也無法找回的人!
眼前這個氣質突然滄桑似心如枯槁的中年人的少年,好像真的明白這種疼痛……
陸嶼一瞬間沉默了。
兩人就這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默默對望。
過了一會兒,陸嶼問:“林益陽,你很奇怪,有時候我感覺你根本就不像個十五歲的少年仔,你的心底,一定隱藏着一個驚人的大秘密,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