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真要睡了,你們別趁我睡着了打架啊,我喜靜,怕吵。”
“喜靜?你才口是心非兩面三刀呢。是誰在山洞裡的時候叭叭叭了一天一夜?呵,我才懶得理你了,你讓我別打架我就不打了,讓我不逼沈洪武我就不逼了?我就逼他了就打他了,你能把我怎麼着?
你有本事你爬起來追上來打我啊!”
林益陽拽着沈洪屋就出去了。
陸嶼嘆了口氣,小聲道:“這小子,真混哪,我要真能爬得起來,我真心想打死他孃的。”
門外桂花樹下,黑衣少年把白大褂青年扔在樹下,一腳踢向花樹,樹上那些金燦燦的小花紛紛揚揚地掉了下來,像是下起了一場桂花雨。
沈洪武揉着被扭疼了的胳膊,鬱悶道:“你心裡頭有火去砸鐵啊,衝這桂花樹撒什麼氣兒?它招你惹你了?
我這桂樹種了好些年,前些年也不知道怎麼的一直都不開花,今年好不容易開花了,你這一腳下去,樹上的花都給你弄沒了一小半兒,你這叫辣腳摧花你知道不?”
“這時候你還有心情管你這花啊樹啊的?你看不出來我已經想要殺人了?”林益陽半眯了眼,束手看着沈洪武,眼裡兇光乍然閃現,嗜血而暴戾。
沈洪武趕緊擺手認慫:“後山有片場地,裡面擺放着一些無用的鐵疙瘩,你要真發不出這股子心火,你去砸它們,鐵疙瘩耐砸。”
“可我不想砸鐵,就想打人!”林益陽慢慢蹲下來,拳頭在沈洪武面前晃了兩下,“不過嘛,我總覺得你還有些話想告訴我,比如關於我老丈人的治療方案,對不對?”
“沒有,該說的話我都說過了,我真的沒辦法了。”沈洪武不停搖頭,“林益陽,你逼我也沒用的,我真的沒辦法了。”
“逼你沒辦法,那麼把你打得半死你有辦法麼?”林益陽突然又平靜了下來。
沈洪武卻更怕了。
一頭猛獸突然冷靜一般都是代表它有了殺心,想要摧毀眼前的一切。
“如果打得半死也沒辦法,那麼打得只剩下一口氣會有辦法麼?”林益陽伸手抓起地上掉落的桂花,當着沈洪武的面把手中的一把桂花給捏成了泥。
沈洪武渾身一震,眉頭緊皺,眼神裡陡然多出了一抹憤恨。
“你再糟蹋我這些花,我就算有辦法也不告訴你了。”沈洪武咬牙切齒道。
“呵,那就是有辦法,有辦法你卻撒謊說沒辦法,沈洪武,你這不就是在挑釁麼?”林益陽嘴裡說着狠話,整個人卻放鬆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蓄勢待發,兇焰騰騰。
沈洪武很久都沒再說話,只是仰頭看着頭頂的桂花樹,整個人如同一尊木頭雕塑一樣靜止了下來。
林益陽一屁股坐了下來,也如同半截木頭般呆呆地坐着,靜靜地等待着沈洪武再次開口。
不少經過的研究人員都對這一幕見怪不怪,看見之後還紛紛繞道而走。
027研究室裡那個怪才隨身帶着幾十把手術小刀,每把刀都薄如蟬翼,鋒利無比。027研究室那怪才最喜歡看着那棵他從進醫研二所就隨身帶着的那棵桂樹發呆。
他呆在桂樹邊上發呆的時候,是他心情最不好也最危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