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學得再像,在外公心中她依舊是那個土匪女人。
在又綁了幾回外公後他依舊不願意之後,外婆終於啥也不學了,從外公的生活中消失了……
外公很是慶幸擺脫了一個大麻煩,歡喜了好些日子。
只不過事隔三年,已經二十好幾的外婆在恨嫁的爹眼中妥協了,說是自暴自棄也好,說是心如死灰也成,反正就是隨便了,隨便找個男人嫁了遂了老爹心願就成。
外婆的老爹就下山去給外婆綁相公去了……
外婆穿了身大紅嫁衣就坐山上等相公,等的時候就順便喝點能麻醉人的燒酒,一個人喝酒越喝越愁越喝越後悔,稀裡糊塗地就被送進了洞房……
第二天醒了一看,牀上有個五花大綁趴着睡着了的男人,外婆把那人的頭掀起來看了看,看到一張腫得像豬頭一樣花花綠綠的臉龐,外婆哇的一下就哭了……
她爹綁這個壓寨相公還沒有羅成功一半兒好看啊……
這時候,豬頭臉被吵醒了,就開口說話了:“你哭啥?我纔是被搶那個!你個土匪婆,怎麼兜兜轉轉還是落你手裡了?要早知道這樣,我上上次就點頭,還能少挨你爹一頓暴打!”
外婆的哭聲就戛然而止。
臉是腫得像豬頭認不出了,可這聲音還是記憶深刻的。
外婆傻不愣登地盯着豬頭臉的相公一直一直看,眼都不帶眨一下。
外公終於忍不住了,衝她喊:“傻土匪婆子,給老子鬆綁啊,老子這麼趴着洞不了房啊!”
洞,洞,洞房?
“你,我,你你,你原意跟我洞房?”
“你爹下山抓了我,綁着吊打了三天,要是我不肯上山做他女婿他就打死我!他還說了,要是上山了不洞房弄虛作假,他就閹了我……而且限了時的…
快點兒,再不整就來不及了,你爹該來檢查了……”
陸小芒的屋子裡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聲,陸小芒抱着肚子在牀上滾來滾去,怎麼都直不起腰來。
羅夏夢還在一旁一會兒學她爸,一會兒學她媽一邊比劃一邊說話。
“媽,哈哈哈哈,外公真是這麼被強搶成了事的?還限時洞房……笑死我了,老外公簡直是個人才!”陸小芒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外公心裡一字很憋屈……難怪他這麼多年基本不講他和外婆的事……我以前覺得他是太傷心不想提,原來是太丟臉不想提啊……”
“別信你外公,他這個人特別特別的假打。他纔不憋屈才不覺得丟臉呢,他那會兒其實正巴不得被綁上山呢。”羅夏夢呵了一聲。
陸小芒突然不笑了,疑惑地挑起了眉,她怎麼越聽越糊塗呢?
“啊?外婆綁了外公七回外公都不點頭,外婆的爹不是把外公打成豬頭,逼着他點頭強綁成的婚麼?媽你怎麼又說外公巴不得上山呢?這到底咋回事?”
這不是前後矛盾麼?
“你外公也就是我老頭那個人心思很沉的,逢人和和氣氣的,心裡卻不一定是那麼回事。我媽走了之後,我就不怎麼理他,我覺得是他的無情逼走了我媽。
我媽爲他做盡了一個女人能做的所有,把自己活成了低到塵埃裡也不如的人。
我從少女時代到成年都一直恨着他!我從來不喊他爸,就叫他老頭兒!
直到我當兵之後回來探親看到病得快死了的他,把我錯認成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