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銳,你押牛光明回去,下午之前把結案報告寫好。”盧峰突然道。
“什麼?我,我押人回去,下午前交報告……那,午飯,午飯呢?”塗銳的笑僵在臉上,直接傻眼了。
“午飯我們下館子,你吃食堂,那麼喜歡佔便宜的話,讓食堂炒菜的老王頭給你多打一勺豆腐吃吃。”盧峰難得的笑了一下,只是他平素裡總是板着臉,一個不愛笑的人兩頰的肌肉都是僵硬的,陡然一笑,就有點嚇人。
塗銳灰溜溜地帶着還不能接受現實,一直在喃喃搖頭自語叫着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的牛光明回了局裡。
盧峰帶着秦大,還有葉法醫直奔斜對面的白馬飯店。
現在鎮上的飯店基本上都還是國營的,裡面不管炒菜的還是跑堂的,都是有編制的。
陸小芒看了寫在牆上的菜名之後,索然無味地隨意點了幾樣小菜,盧峰三人進來的時候,菜剛好炒好一道端到了桌上。
陸小芒嚐了嚐味之後就不說話了。
全鎮子裡就這一家飯店,一家獨大的結果就是不管味道咋樣一樣有客源,所以這菜的味道就幾十年如一日的……一言難盡。
想要吃到合口味的菜,還得多等幾年呢。開館子的人多了,有了競爭,纔會有人想着做好,這樣吃客進店吃飯纔會是享受。
葉法醫一邊夾菜一邊偷瞄陸小芒,秦大氣乎乎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指着葉法醫衝陸小芒喊:“小芒,這人賊眉鼠眼的,總是偷看你!”
“賊眉鼠眼?我?”葉法醫驚呆了。
葉法醫有一頭粗硬的黑頭髮,他又剪了個寸頭,又粗又硬的黑髮就像鞋刷子毛一樣立着。他生得其實挺英俊的,爲人也很正派,他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能從別人聽到說自己賊眉鼠眼這樣的評價。
“對,就是你,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秦大被逮的時候,葉法醫也跟過去了,因爲那會兒牛光明剛好往秦大手裡塞了塊石頭,葉法醫粗略鑑定了一下,證實了那塊石頭就是兇器,又因爲有人指認,所以秦大才被當場銬了起來進了局子。
所以在秦大的意識裡,要是沒有這葉法醫說石頭是兇器,他就不會被逮,他不被逮,就不會在局子裡哭腫眼,然後還要麻煩陸小芒來救他。
陸小芒敏銳地察覺到了秦大的怒意,連忙扯了扯他的袖子,道:“秦大,別這樣,葉法醫只是公事公辦。
你知道嗎,其實如果今天牛光明到最後都死扛着不認罪,光靠我那些推論,這事可能會陷入複審再複審,你也沒這麼快出來。
如果不是葉法醫在準備解剖死者的時候發現死者還有微弱的氣息,及時把他送醫,而且親自參與了搶救手術,這人現在有可能就真的死了,死了的人就無法再爲你作證,指認牛光明瞭。
你應該感謝葉法醫!”
“不是,不是你發現死者的心顫動了一下才提醒我別那麼快下刀解剖他的麼?你當時強烈要求把人送醫院搶救,我其實也是半信半疑的,直到這人真的被搶救活了我纔信了你。
我剛老看你,就是想問你你怎麼會發現死者的心臟顫動了一下?胸膛起伏可見,可是心臟被皮肉胸腔包裹在內,心臟顫動如何能看得見?”
當時的情況太驚險了,所以陸小芒顧不得多想,直接脫口說看到死者的心臟顫了一下……
葉法醫兩眼灼灼地盯着陸小芒。
陸小芒一個頭兩個大。
這種專業的人,最難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