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低着頭不說話。
“以後但凡來找我要錢的,門兒都不要讓他進,直接轟走!”老太太一臉不悅,絮絮叨叨道:“錢錢錢,命想連,沒聽說過啊?沒錢不會自己解決啊,找我要,我是開銀行造錢的啊?”
將軍想到財部部長那張愁成了苦瓜的臉,大着膽子擡頭道:“那個,部長也是真的沒辦法了。”
“他是財部部長,就是管錢的,拿錢去錢生錢的,我年年在給他錢,年年他在喊窮,時不時就找上門來要錢,真當我是造錢的啊!沒有,跟他說,我這兒也沒有,我窮得就剩下一條命了,讓他自己看着辦!”老太太理直氣壯哭起窮來。
“財部部長的意思是,今年財部確實艱難,能不能在稅收上面提一提比例,那個,那個外國有句話叫啥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要不然把農業稅和工業稅什麼的往上提一個點?”將軍一邊拿眼看老太太眼色,一面小心翼翼道:“這可不是我的主意,我就是個只管練兵的笨將軍,這是那些經濟金融人才還有財部部長,稅部部長,還有那羣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催着財部財部長錢的那些人說的。
我,我就是來跑個腿傳個話,成不成,您一句話。但不管成不成,這火都不能往我身上撒呢。我真是無辜的,我就是個傻大膽,被人拿話將住了,不得不來您面前討錢或者討同意的。”
老太太不說話,盯着將軍一直看一看,滿眼的不相信。
將軍無奈,攤着手道:“您得相信我啊,真不是我能想得出來的主意。”
“百姓不易,工人不易,大家都不易,再往上提稅,你們倒輕鬆了,可是農民和工人卻苦了。稅不能提,錢嘛……”老太太眉頭緊皺想了半天,然後突然靈光一閃道:“我們不是還有啥啥外匯儲備之類的嘛,把這東西先銷點去換錢使,週轉過來再重新儲備不就成了麼?”
將軍一臉爲難,哭笑不得地道:“去年財部部長來要錢,您就是這麼幹的,前年也是,大前年,大大前年也是。這外匯儲備每年都在削減……這次真的不能打這邊的主意了。
那羣傢伙說了,要麼提稅,要麼他們就全都摞挑子不幹了,讓您回去把所有職位都兼任了!”
“外匯爲什麼不能動?往年都行,今年也那麼辦不就得了麼?不是還剩下不少麼?”老太太看了看菜地裡的蘿蔔,擡腳就要往那邊跑,“我,我趕着收蘿蔔,沒空招呼你。就讓他們動外匯!”
將軍沒辦法,只得出去找來了財部部長,財部部長也是個五十來歲的小老頭兒,個子不高,眼睛很小,鼻樑上架了副細框眼鏡。
老太太一看到他頭都大了。
離着寨子還有幾十米的山林出口處,大個子一身是血的奔了出來,子彈咻咻地自他身後射了出來,像是下了一場子彈雨。
大個子雙臂不自然地垂落着,胸前也有一灘鮮豔的血跡,他咬着牙頭也不回地往前瘋狂地奔跑着。
“快到了,快到了,快到了,不能在這裡倒下,不可以倒。“
幾十名身着迷彩服的軍人吆喝着從林子裡竄了出來,像追趕兔子的獵人一樣圍向大個子。
”這最後十米地,你就是長了翅膀也飛不過去了!“冷酷的聲音伴隨着呼嘯的子彈,齊齊射向大個子的腿部。
每一顆子彈都帶出一蓬血花……
大個子唯一沒被子彈光顧的部位,一下子被命中了五六顆子彈…
大個子倒在邊境線的界碑三米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