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館就在二十分鐘路程外的一條小街上,鑲嵌在室外的招牌已嚴重褪色,顯眼的位置擺放着毛,周,劉,三位傳人的三幅照片,照片用木框手工封存。
走近了一看還能隱約看到照片上那些色彩是手工着色繪上去的,色彩下隱隱透出原來的黑白底。
林益陽去的時候,相館正準備打烊。
一個三十來歲的瘦臉男人正在把豎向的木板一塊一塊的往卡槽裡放。
聽到腳步聲,男人側頭看了一眼,然後愣了一下,趕緊停下了上門板的動作,三步並作兩步過來招呼。
“照相啊?小哥長得真好,想問下到時候照出來的相能不能放在顯眼位置做個陳設?”相館老闆堆了滿臉的笑問林益陽。
林益陽皺眉往相館裡看了一眼,沒說話。
相館都要關門了,裡頭的燈都拉滅了。
看了看還一臉期待望着他的瘦臉男人,林益陽伸手比劃了一個一米三左右的高度,又把陸小芒的相貌形容了一下。
“今天有沒有一個這麼高,長着一對黑白分明的眼,說話喜歡拖長聲音像唱歌一樣的小女孩過來取一張全家福的相片?”林益陽問。
瘦臉男子想了想,點了點頭。
這一家人過來拍照的時候,男人是被擡着過來的,坐的時候總是坐不穩,最後還是那擡他過來的其中一個厚嘴青年蹲在後頭用手撐住他,這照片才勉強拍完的。
照相的時候,那女人又老是往椅上蹲。
一家三口當中,只有那小姑娘看起來正常些。
老闆對他們一家子的印象倒是挺深。
“她下午三點多就來了,取了相片就走了,雖說她走那會可能遇上封路,可前面的路只封了大約半個鍾,這會兒都七點了,你怎麼還到我這相館來找人啊?”瘦臉男人疑惑地看着林益陽。
林益陽眼神一滯。
三點多來的,離現在都快四個鐘頭了,就算是爬也早該爬回家了啊……
林益陽轉身就走,沿着相館往回走的路線走幾步就喊一聲:“陸小芒!”
不少人都看到一個生得俊美無儔的少年邊走邊喊。
而他喊的時候,很多時候周圍除了他自己之外一個人也沒有。
有時候,這少年還會蹲下來,扒開腳下的雪,甚至是把耳朵貼近在地面,像是在聽什麼……
“長這麼好看,竟然是個腦子有毛病的,可惜了。”不少人都這麼嘆氣道。
也有幾個剛吃完飯正無聊得緊的毛頭孩子覺得稀奇,於是就悄摸摸的跟上了林益陽,想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林益陽也發現了這幾個孩子。
想不發現也不行啊。
他一喊陸小芒的時候,這幾個孩子也跟着起鬨喊陸小芒……
林益陽手都握緊了卻又想起多些人喊說不定找人更快,也就沒理這幾個起鬨的孩子。
剛開始,這些孩子只敢遠遠的跟在後頭。
見林益陽不搭理他們,他們又感覺林益陽是個腦子有病脾氣也好的,所以就靠近了些,變成了幾隻跟屁蟲子。
林益陽看他們對這附近的地形很熟,就隨口問走在最前頭那個臉凍得通紅的孩子:“相館出來除了這一條路,還有沒有什麼路可以通往鐘樓大街?”
“有啊,有一條偏僻的小衚衕可以繞到鐘樓大街,不過那衚衕裡死過好幾個孩子,我媽說我要敢往那兒走就打斷我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