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惡人,兩人興致盡去,走馬觀花的將胭脂街逛完,便回到了客棧。
萬年鎮,官衙內。
王欽正躺在牀上向老孃哭述這半天來的不幸遭遇,傷心之處,聽得王夫人那個心疼。
“這人是什麼來厲,居然不將王法放在眼裡……”王夫人氣憤道。雖然從下人口中得知這事與自家欽兒脫不了干係,但她琅琊郡雲家世代豪門,做事向來霸道,卻是沒想過是自己的不是。
忽然,她想起來,自己那侄兒這幾日就住在府上,便道:“待會讓你表哥去教訓一下那二人。”
“不要啊孃親,只是那小子動的手,與那姑娘沒關係的!”豈料王欽一聽,不顧腿上傳來的痛楚,叫了起來。
“你啊!”王夫人好笑的點了點他的頭,她倒是覺得憑藉自己這等家世,兒子好色也不是什麼壞事,將來偌大家業,少不得多幾個後輩繼承。
王欽有些不放心,自己的表哥什麼德行,他一清二楚。他被琉璃迷得神魂顛倒,如何肯與別人分享。要說他變得這般好色,多半與這表哥脫不了干係。
王欽還要繼續勸說,就見門外進來一個十來歲的白衣少女,正是方玲。
“玲兒妹妹……”王欽一臉尷尬。兩人自小一塊長大,知根知底,這時被方玲瞧見,必定能夠猜測些什麼。
“哼!”方玲撇了撇嘴。
“哎呦,玲兒來了!”王夫人笑嘻嘻的叫了一聲,起身離開了。
“王姨好!”
等王夫人離開,方玲開始問起他這身傷勢的由來。
雖然王欽遮遮掩掩,但她也不在意。心中卻是暗罵:“這王欽果真是個廢物!”原來,王欽碰上琉璃二人並非巧合,乃是她暗中作梗。
兩人各懷心思的搭了幾句話,方玲就藉口家中有事,離開了。
王欽的老子王玉璽早在十年前便皈依摩尼教了。方臘深知,只要控制住了王玉璽,就相當於控制了萬年鎮,還在大宋朝廷內安插了一枚棋子。
在這個時代,想要控制一名官員並不困難,只要抓住他的把柄就行了。比如讓王玉璽寫下詆譭污衊官家的言辭,然後簽字畫押,或者是逼迫他親手殺掉同僚,遞交投名狀,甚至是給他服下********等等。當然,這官邸上下,也少不了安插一些教徒密探,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夜色很快降臨。
清冷的街道上,一道黑影一閃而逝。
來人速度極快,猶如夜中黑豹,不可捉摸。不多時,黑影來到就到了水榭客棧跟前,三縱兩躍上了樓頂上。
只見他耳朵貼在房瓦上面,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開始聽了起來。時不時的還伸手輕輕掀起一片瓦片,向房間裡望去。
皇甫殤耳朵一動,忽然發現了隔壁頂上傳來的一聲輕響。脫胎換骨以後,他五感越來越靈敏了。
“頂上有人!”
皇甫殤暗暗留心,發現這人居然一路向自己這邊尋來。
不一會兒,已經有一股輕煙緩緩落到屋內。
皇甫殤第一時間秉住了呼吸。
自家女孩還在洗澡,皇甫殤聽着裡屋“嘩嘩”的水聲,心想女人就是麻煩,連洗澡也要洗上老半天,這不是給別人機會有機可乘嘛!
若不提醒,豈非便宜了賊人。當下也顧不得許多,皇甫殤一個健步,閃進了裡屋。
只見玉人粉背,光潔明晰。
皇甫殤一眨不眨的盯着琉璃雪白的背面肌膚,心跳加速,體內燥熱不已,胸中有股莫名的衝動。
“咕嚕”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
琉璃聽到有人進來,心頭一緊,閃電般的速度伸手拉過澡盆旁的衣物,快速裹住上身,轉過身來,正欲大叫,卻被皇甫殤的大手捂住了。
皇甫殤有些心虛,雙眼直勾勾的盯着琉璃鼓鼓的****。
突然手掌心一痛,被琉璃狠狠的咬了一下。
皇甫殤忙在她耳邊道:“有采花賊!”
說完才覺不妥。
果然,琉璃烏溜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眼裡寫滿了鄙夷。
皇甫殤忙解釋道:“是別人,不是我了。”
琉璃顯然不信。
便在這時,一股奇怪的氣味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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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殤忙用旁邊的浴巾捂住兩人的口鼻。
琉璃出身醫道世家,自然聞的出來,這怪味乃是一陣迷香。
不一會兒,兩人就聽到外面傳出一陣輕微的聲響,一道人影從頂上跳了下來。藉着屋內昏暗的油燈,兩人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樣貌。
這人二十幾歲,嘴脣上有一撇小鬍子,身材極高,卻又極瘦,便似是根竹杆,一張臉也是長得嚇人。手中握着一兵器,下身爲棍,上身爲爪,亦頗爲奇特。
只是看他那副模樣,便知不是好人。
“小美人,我來了!”這人臉帶淫笑,直撲裡屋而來,一邊走一邊又道:“真是便宜了老子!”
皇甫殤心中冷笑,殺意凜然。募地抽出青鸞劍,刺向來人。嘴上更是罵道:“哪裡來的淫賊,敢在爺爺頭上動土!”
“好小子,讓你雲中鶴爺爺來教訓一下你吧!”這人原來就是王欽的表哥,雲中鶴。
只見他一揚手中兵器,橫在半空,鋼爪抓向皇甫殤。鶴蛇八打使出,身形如同仙鶴。
皇甫殤將手中青鸞劍一揮,周公三劍一氣呵成,劍光如清冷的月光,削向雲中鶴鋼爪。
“叮!”的一聲,兩人兵器相撞。
雲中鶴不想他功力居然超出自己一大截,胸中被震的難受之極。借力高縱而起,強提着一口真氣,再次自空中抓下。
豈料皇甫殤劍式忽然一變,一劍西來使出,虛空作畫,盪出一圈雲劍,咻咻咻,刺向他頭、心、腹三處要害。
雲中鶴狼狽異常,忙自半空提氣,避開其中兩劍,胸口卻是沒能逃脫,一道殷紅血跡慢慢滲出。
若不是他輕功高絕,怕是已經死於劍下了。
“賊婆娘,這小子劍法如此了得,也不提及,豈不是在坑騙老子嗎!”雲中鶴心中將姑姑罵了個狗血噴頭,心慌之下,已經生出逃命的打算。
雲中鶴念頭輾轉之時,皇甫殤劍式不休。劍光迷漫,很快又在他身上留下幾道血痕。
雲中鶴驚駭欲絕,他纔剛出江湖沒多少時日,一直順風順水,被雲家衆人稱爲小輩第一,這時被一個小了自己十來歲的少年擊的沒有絲毫招架之力,羞憤交集,驚懼不已。
惱羞成怒之下,大喝道:“好小子,大爺跟你們拼命了!”
驀然,尚未練成的寒冰綿掌使出,一掌直取皇甫殤胸口。
而他自己,卻是趁機憑藉輕功,縱身一躍,想要逃離宅院。
皇甫殤不想他還有這等攻擊,硬生生的吃了一擊。見他逃走,忙伸手朝雲中鶴前心抓去。
雲中鶴一心逃命,也不回頭。
皇甫殤抓到他的衣衫,被他用力—掙,“嘶啦”一聲,撕下—大片來,露出薄薄的白色襯裡。
這時琉璃剛好穿戴整齊,正拿着火燭走出,雲中鶴剛巧到了門口。
見了這大壞人,琉璃下意識的一腳踢向雲中鶴。
此時雲中鶴下盤跨位,這一擊卻是正中****處。當時臉色就是刷的一白,看錶情,怕是半條命留在閻王那裡了。
皇甫殤受了寒冰綿掌一擊,丹田陰陽一轉,並無大礙。這時看到琉璃的攻擊,忍不住呆了一呆,心中一凜,覺着下身一絲涼意穿過。
雲中鶴強忍着不適,飛至頂上後,才鬆了一口氣。只是下體傳來的劇痛,讓他並無死裡逃生的喜悅,怨毒的看着下方的兩人,厲聲道:“姓雲的說得出,做得到,你二人能防得我一年半載,卻防不得十年八年。今日之辱,來日必加倍奉還!”
這“還”字一出口,早已人影不見。
逝如輕煙,鴻飛冥冥。雲中一鶴,當真是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