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八,樑愈洲帶着崔喜鵲,兩人花了半日功夫,就在鎮上扯全了成親的衣裳布料。老樑頭和譚氏這兩日在佈置樑愈洲新房,所謂的佈置,其實也就是灑掃灰塵,把原來的牀鋪座椅的擺放位置換了下。
老樑頭的意思是,新牀就不額外打造了,乾脆把樑禮輝那屋的新雕花牀給搬過來,樑愈洲倒是沒意見,但崔喜鵲不樂意。崔喜鵲的意思是,與其睡樑愈洲原來那張舊木板牀,也不願意去睡別人的婚牀,尤其是那對‘別人”還是那樣的一種狀況,不吉利!於是,婚牀就沒換,把牀上的牀單和被套整套換了新的,桌椅重新上了顏色,牆壁上簡單粉刷了下,貼上幾張醒目的大紅雙喜字,就算齊全了。
有村裡好事的村民過來老樑家瞧新房,看到這樣簡陋的傢俬,連個擱放洗臉盆的木架都沒有,就問譚氏。譚氏給出的回答是,那些傢俱都摺合成錢,納入聘禮裡面送去了崔家!至於送了多少聘禮,譚氏就閉口不答了。
據崔家老太太跟孫氏私下裡聊天提及,老樑家送給崔家的聘禮,外加成親前的三節禮摺合在一塊,統共也不超過二兩銀子,這個標準,擱在鄉下人家,已經是屬於中等偏下的水準了。不過,崔家還是答應了這門婚事,一來是因爲相中了樑愈洲這個女婿,就算老樑頭夫婦精打細算了些,但只要樑愈洲對崔喜鵲好,就成了。二來,崔喜鵲的年紀在鄉下已經算是老姑娘了,崔家的上門女婿沒了,老兩口就更有心要把這二閨女嫁到更近,好照應。
轉眼間。就到了臘月初一,崔喜鵲和樑愈洲成親的好日子。前幾日下過雪,這兩日雪停天晴,路面的雪塊也融化的差不多,這樣的好天氣,很適合嫁娶。
老樑頭隔夜就把樑愈忠一家給找過去,商議了翌日幫忙操持午宴的事情,孫氏自然是竈房那塊的主力軍,樑愈忠要去迎親,原本想要錦曦也過來幫忙。無奈鎮上鋪子裡因爲崔喜鵲和樑愈洲的離開,雖然新添入了春柱家的大閨女秀蘭,但還是極度作用不過來。老樑頭只得放了錦曦。
翌日天才剛剛亮,孫氏便把倆熟睡中的孩子交託給孫老太照料,自己帶着菜刀和圍裙,隨了樑愈忠一道去了老樑家幫忙,蔡慶陽趕着牛車把錦曦送去鎮上鋪子裡。
直到傍晚收工。蔡慶陽趕着牛車來鎮上,錦曦這才得以歸家。忙了一日,早是渾身痠痛,回到家,錦柔和幾個同村的孩子在外院那塊的地上玩拋石子的遊戲,瞧見錦曦回家來。錦柔撇下那玩伴跑過來跟錦曦打招呼。
“柔兒,娘他們呢?”錦曦摸了摸錦柔的頭,問。
“娘先前回來了一趟家。剛送老三老四睡下後又去了爺奶那,嘎婆在內院陪老三老四,他們倆下晝去了爺奶那耍了好一會子,回來就睡着了。爹早上去的爺奶那,還沒家來。”
“哦。那晌午飯你們是怎麼吃的?”錦曦問。
“晌午飯是等午宴結束,吃的二排。嘎婆也過去了,嘎婆吃的是頭排酒席呢,還是爺親自過來叫的。老三老四也去了,我們都瞧見了四嬸嫁過來呢,可熱鬧了。蔡管家父子留在家裡看家護院。”錦柔道:“哦,姐,先前我們家來的時候,四叔叫我跟你說一聲,讓夜裡都過去吃飯,回頭還要鬧洞房呢!”
“嗯,好,姐曉得了,姐先去裡面看嘎婆她們,你去耍吧!”錦曦微笑道,錦柔點點頭,轉身撒丫子跑回了那羣小夥伴中。錦曦擡手捶了捶肩,擡步進了內院。
內院,孫老太守在東廂房的吊籃邊,老三老四正呼呼大睡。孫老太見錦曦帶着一身寒氣的進了屋子,趕緊把錦曦拉到她坐着的小月亮船的暖桶裡面:“脫了鞋子把腳架在上面好好烤一烤!”她邊道邊把蓋在腿上的一件舊襖子搭在錦曦的腿上。
錦曦一坐進那暖桶,就置身一處暖融融的天地,早就麻木的手腳終於恢復了知覺,祖孫兩個壓低着嗓音說着話。
“聽柔兒說,晌午飯嘎婆是去我爺奶那邊吃的?”錦曦對今天不能參與崔喜鵲和樑愈洲的婚禮有些遺憾,又問道:“嘎婆看到那排場了沒?怎麼樣?”
“哎,你爺都親自過來打了兩回招呼,我自然要過去的。也看到了成親的場面,看得出崔家那邊可疼這二閨女了,那嫁妝還真多呢,比你小姨出嫁那會子還要多。”孫老太今日看起來心情很不錯,跟錦曦描述起當時的情景來,錦曦一邊聽,眼前似乎浮現出相應的場面,想象着崔家那十八擡的豐厚嫁妝肯定豔羨了全村的人。錦曦雖沒有親臨現場,但依舊可以感受的出這場婚禮在農村人眼中,真是算得上隆重熱鬧喜慶。
“嘎婆過去吃飯,還坐了頭排,鐵定也沒有空手,對不?”錦曦笑問。
孫老太笑了,道:“嗯,你爺那般客氣請我過去吃飯,我也不好腆着臉皮白去啊,就給包了個兩百文的紅包,給了你奶。”
錦曦眯起眼睛笑了,掰着手指算道:“四叔成親,我家送禮,銀錢送了五百文,還有兩段布料,兩筒掛麪,兩包紅棗,兩包花生,兩包蓮子,兩包桂圓。如今再加上嘎婆的這兩百文,嗯,咱全家就算晌午和夜裡都不生火過去那邊吃,也是當的!”相信老樑家在接受的所有親戚朋友中,再沒有誰家能送出超過樑愈忠家這樣份量的重禮了。
孫老太搖了搖頭,道:“你們夜裡過去吧,我就免了,我得在家看孩子呢,那夜路也不好走。”
“那我給嘎婆帶飯菜回來!”
“也別,人上了年紀,白日裡吃的多了些,夜裡就不想吃,積食不好消化呢!”孫老太道,錦曦點點頭,也不再堅持。
過了一會。樑愈忠回來接大家過去吃夜飯,孫老太把這情況一說,樑愈忠也只好由着她去了。樑愈忠帶着錦曦錦柔姐妹踏着淡淡的暮色進了村子,去了老樑家。
錦曦她們到的時候,前屋擺着的兩張桌子上,上面那張桌子已經圍坐了男賓客們,有村裡的里正,私塾的老先生,村裡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還有老樑頭的幾個好夥計。樑愈駒手裡拎着酒壺,正一邊談笑風生邊依次給諸位長者斟酒。下面那張桌子上,樑愈林作陪。依次坐着楊氏孃家的老爹,楊峰的爹,張屠夫也過來了,還有幾位平素跟樑愈洲關係鐵的年輕小夥。
樑愈駒和樑愈林今日的任務,主要就是接待和安排賓客入座的事宜。樑愈忠一家如今也算是老樑家的親戚,送禮恭賀什麼的,孫氏都可以直接上桌,但孫氏沒有這麼做,而是恪守媳婦的本分,去竈房幫忙。那麼。樑愈忠和倆閨女,就必須安排位置才符合禮儀。
瞧見樑愈忠帶着一雙閨女進來,樑愈駒只把重心放在討好里正他們的身上。目光根本不朝這邊看。樑愈林也是假裝不見,背過身去假裝給他自己的老岳父老楊頭斟酒,楊峰爹卻搶先一步拿起老楊頭面前的酒杯,很不滿的瞥了眼樑愈林,道:“咱爹入冬有了哮喘。喝不得冷酒,他那酒還在我妹子那燙着呢!”
樑愈林尷尬了下。對自己的老丈人和大舅子,也是如今的新親家陪着笑道:“我這……搞忘記了,慚愧,慚愧啊……”
老楊頭上了年紀,耳不聰目不明,坐在那呆呆的,楊峰爹瞪了樑愈林一眼,輕哼道:“女婿都做老了,還摸不清老丈人得的啥病!”
樑愈林心裡對楊峰爹是一百個憎惡,但礙於樑錦蘭如今進了他們楊家的門,今日又是老樑家辦喜事,只得強按住,扭過頭去想跟張屠夫說話來轉移尷尬,沒想到張屠夫突然站起身來跟樑愈忠拱手打招呼,樑愈林一個沒坐穩,高凳翹了起來,他跌到了桌子底下,當下裡屋裡爆發出一陣鬨笑,還有人調侃起了樑愈林,樑愈林自己摸着摔痛的屁股往桌子外面爬,看到一雙繡花鞋的鞋尖,又往上,對上錦曦似笑非笑的臉。
“今日我四叔成親,二伯這可是樂壞了,這都還沒上菜呢,就先喝醉鑽桌子底了啊……”錦曦笑語盈盈道,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角眉梢皆帶着一抹嘲諷。
樑愈林皺了皺眉,被張屠夫一把拉起,道:“老二,對不住啊,我剛起身的太快,讓你摔着了,等會開席了老哥給你碰一杯算賠個不是!”
樑愈林連連擺手,又笑侃了幾句,算是把這尷尬的小插曲給揭過去了,張屠夫跟樑愈忠拱手寒暄了幾句,又對錦曦錦柔和顏悅色道:“那邊新人屋裡還擺了一桌,都是女眷,你們嬸子也在那桌,你們趕緊去那桌吧。你們爹我可要留下來跟我坐一塊,我們午宴不在一桌,這晚上可得好好走幾個來回!”
樑愈忠憨厚的笑了兩聲,錦曦點點頭,對樑愈忠道:“爹,那我和柔兒自己過去就成,你跟張叔坐一塊吧。”說完,錦曦拉着錦柔去了樑愈洲和崔喜鵲的新房。
崔喜鵲的新房裡,也擺了一桌,坐在首位的,自然是一身猩紅嫁衣,塗脂抹粉的新娘崔喜鵲,其次依次是老楊家的老太太,也就是楊氏的老孃,樑錦蘭的嘎婆。接着是張屠夫家的,還有兩個是村裡幾個和老樑頭交好的老夥伴家的婆娘或者兒媳婦,桌上正好還有三個空缺,錦曦錦柔一進來,崔喜鵲和張家的立刻過來拉着他們她們姐妹入了座。
錦曦坐下後,目光在新房四角掃過,果真如同孫老太所言,崔家給閨女置辦的嫁妝,真是豐盛啊,大到箱櫃,小到洗臉洗腳的木盆,甚至刷牙的杯子毛巾,全都置辦齊全了。牀上兩卷嶄新的被褥,一副被面是鴛鴦戲水,還有一副是八子捧福,桃花朵朵的被單上,灑落着好多的花生,棗子,還有柏枝樹的葉子,牀前的小矮腳櫃子上,點着一盞紅燈籠,邊上的幾隻小碟子裡,有米糕。蜜餞,糖角子,還有各色炒豆子。箱櫃,梳妝檯,洗臉架,圓桌圓凳,以及嬰兒的搖籃都給置辦齊全了,這些物事上都用紅布綁着,上面還紮了大紅花,入眼一片喜慶。
錦曦坐的位置在崔喜鵲的右手邊。桌上的婦人們都在高聲說笑,錦曦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身旁一身正裝,一臉正經端坐的崔喜鵲。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問她:“今日感覺如何?”
崔喜鵲瞄了眼桌上其他人,發現沒人注意到自己,壓低嗓音跟錦曦回答了八個字:“一言難盡,稍後再說。”
錦曦嘴角抽了抽,從這八字箴言裡。她已經能夠品砸出其中的複雜和精彩了,崔喜鵲那模樣,就像一個盛裝打扮的吉祥娃娃,然眼底的倦色還是一覽無餘。錦曦低下頭抿嘴偷笑,做人兒媳有那麼簡單麼!晚上開飯前,是不需要放鞭炮的。不過,臨開飯前,譚氏拽着有點扭捏的樑愈梅也進來了。雙目一掃,把樑愈梅直接按在所剩的那個空位置上,然後叮囑了兩句,在這其間,新媳婦崔喜鵲。還有錦曦錦柔姐妹都站起身跟譚氏打招呼,譚氏甩都不甩錦曦姐妹。只瞥了眼崔喜鵲,木着一張臉點點頭,轉身蹬蹬的走了。
晚飯後,客人們漸漸散去,最後留下來的那些年輕人,都是村裡跟樑愈洲關係很鐵的,且大都是一些還沒有成親,或是跟樑愈洲一般新近成親的年輕人。
這邊新房裡的酒席纔剛剛撤了沒一會,那些年輕人就簇擁着樑愈洲來到新房,起鬨着要鬧洞房。錦曦飯後和錦柔一道去了後院的竈房找孫氏,譚氏,孫氏,楊氏,金氏,還有老樑家請來幫忙的幾個婦人都在飯堂吃飯,錦柔留在竈房這邊等孫氏收拾完碗筷一道家去,錦曦則跟孫氏招呼了一聲,跑去了前屋看他們鬧洞房。
裡堂屋裡,老樑頭,樑愈駒,樑愈忠還有幾位跟老樑頭交情好的老頭都還圍坐在八仙桌前抽菸喝茶閒話家常,新房的門大開着,但門口擠滿了瞧熱鬧的人,樑禮青樑禮柏還有那幾個過來幫忙的婦人帶過來的孩子們都擠在屋門口,屋子裡面不時傳來一陣鬨笑,還有嘈雜的大聲說笑聲。
錦曦興沖沖的奔過去,樑禮青和樑禮柏見錦曦過來,不用招呼趕緊往邊上讓,錦曦很輕鬆的就進了新房。闖入眼中的情景,讓她驚呆了。
屋裡早前吃飯的那張大桌子給撤走了,裡面或坐或站,擠滿了年輕的男男女女,錦曦留意了下,發現這裡面年長的男人,以樑愈林爲首,年長的女人,以村裡兩個大膽的媳婦爲首,錦曦是個還沒成年的少女,來這種場合看熱鬧也沒什麼稀奇,而樑愈梅卻是個正談婚論嫁年齡的閨閣女子,也出現在這裡,就有點……
錦曦把目光收回,望向前面的喜牀處,那裡,崔喜鵲和樑愈洲正被樑愈洲的幾個鐵哥們簇擁着,兩人站的面對面,中間垂下一根紅線綁着的大棗子,有個年輕人用手提着那紅線的一頭,每當一對新人都湊過去想咬那大棗子時,中間提線的那人就會惡作劇的手腕一抖,讓一對新人撲了個空的同時,兩人的嘴脣還碰到一起去。
圍觀者這時就會爆發出一陣鬨笑聲,還有激烈的鼓掌聲,如此幾次,一對新人都沒碰到棗子,兩人卻當着所有人的面,嘴對嘴的不曉得親過多少次,一對新人都鬧了個大紅臉。
“這個玩膩歪了,換個換個!”人羣中有人在起鬨,於是很快,又有人拿來幾隻熟雞蛋,還有兩小杯米酒。
“老四,這裡有兩種玩法,一個是摸蛋,一個是喝奶,你倆選一樣!”
“選啥呀,自然是兩種都耍嘛!”
“兄弟們,手下留情啊……”樑愈洲在那朝四方拱手,迭聲求饒。
“對,對,輪着耍,輪着耍……”大傢伙熱情四溢,難得的樂子哪裡能輕易罷休,樑愈林也夾在中間起鬨,新房裡的氛圍特別的火熱,夾帶着一種曖昧的氣息。錦曦目光環顧四下,發現樑愈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莫名的亢奮,目光少有的炯炯。
有幾個人衝上去把樑愈洲給逮住,然後把煮熟的紅雞蛋往他衣領裡面,還有褲腰帶下面都塞了幾個,又有幾個人去到牀後面,把躲進牀後面縫隙裡的新娘子給拽出來,拽到樑愈洲面前,死活要把崔喜鵲的手塞進樑愈洲的褲腰帶裡面,崔喜鵲一張臉燥的通紅,但這裡的規矩就是,洞房的時候得好好的鬧,鬧得越兇將來這對新人的日子就會越過越紅火。
且這些鬧洞房的手段都會帶着些葷味,一方面娛樂大傢伙,二來也是爲新人之間消除緊張感,作用多多呢!所以,即便鬧得再兇,新人都不能發火。於是,可憐了崔喜鵲和樑愈洲!
崔喜鵲被衆人強迫着好不容易把手塞進了樑愈洲的褲腰帶下面,她的任務就是把那紅雞蛋給摸出來,旁邊的人就在起鬨道:“新娘子,你可得摸準了呀,這下面的蛋可不止一隻,咱要你摸得是紅雞蛋,可別把你男人的別的啥蛋給摸出來了呀!”
旁人又是一陣鬨笑,屋子裡的幾個年輕媳婦都是知曉了男女情事的,這會子瞧見崔喜鵲紅着臉從樑愈洲褲襠裡掏出一隻有些破損的紅雞蛋,一個個都笑得前仰後翻。樑愈梅是個大姑娘家,還不太懂此蛋非彼蛋,但瞧見四嫂的手塞進四哥的褲襠裡,臉都躁紅了,眼睛裡雪亮雪亮的,內心被震驚和亢奮衝撞着,使勁絞着手裡的帕子。
錦曦混跡在人羣中,看到這些也忍不住輕笑,蛋摸完了後,又有人用紅繩子綁了那倆碗米酒,繞過崔喜鵲的脖頸,懸掛在她的雙肩下面一點,正好在她豐滿的胸部前。
有人控住崔喜鵲,又有人把樑愈洲推搡到崔喜鵲跟前,硬是逼着他埋頭去喝新娘子胸脯前懸掛着的乳白色米酒。
樑愈洲象徵性的喝了一小口,邊上踩着小凳子的人,一敲手裡的一面小鑼鼓,高聲問:“老四,你媳婦的奶好喝不?”
“好喝!”樑愈洲忍不住笑道,捱了崔喜鵲一記粉拳。
“還要不要接着喝?”那人又問。
“要!”這回是屋裡的其他人替樑愈洲做了回答,崔喜鵲要躲,又被押了回來,含羞帶怯的看着樑愈洲被衆人押着埋首在她胸前,硬是將那兩碗米酒給喝了個底朝天,這才暫且讓他們小兩口喘了一口氣。接下來,又玩了好幾種花樣,每一樣都讓人笑噴了,越到最後,那玩法就越是露骨,那幾個年輕的小媳婦都掩面不好意思再看了,錦曦往人羣后面退了些,對於看過島國‘動作片’的她來說,這裡面鬧洞房的伎倆,都算不得什麼,最多就是打打擦邊球,搞點小曖昧,可是,對於這個時代的人而言,那可就是超級震撼了。
樑愈梅是個待嫁閨中的姑娘家,這樣的事情本該回避,可她卻還是一副樂不思蜀的樣子,站在最前面沒有要半點避諱的跡象。
錦曦不禁對樑愈梅來了點興趣,順着她的目光,好幾次都追溯到她的目光,竟然落在人羣中,那個帶頭鬧洞房鬧得最兇,出點子出的也最多的年輕人的身上,目光帶着一股自然界雌性動物對雄性動物那種莫名的狂熱和崇拜。
錦曦心裡一驚,樑愈梅不會吧,那個年輕人叫做張大強,是張屠夫的親侄子,張大強雖然長相不錯,人在村子裡的晚輩後生裡,也是滑利的人,但張大強上回中秋的時候成親了,媳婦是楓林鎮那邊的,叫做春妮兒,春妮兒是張屠夫老婆的孃家侄女,可謂是親上加親。
樑愈梅不至於被今晚的氛圍躁動的,把心思放在了張大強身上吧?錦曦撫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