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養魚後種桑養蠶,想要把家底真正賺大,只指望着三間鋪子是遠遠不夠的,還得圖謀別的發展。
“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難得你有如此野心,不錯不錯。”文鼎讚道,眸底閃過一抹欣賞之色,旋即又問:“承包一塊魚塘,且不說後期的採購魚苗的路子,花銷,以及打點費,僅僅是前期租賃銀錢,請人挖塘,引水注水這塊,就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支出了。”
“那是,處處不都得花錢?”錦曦笑了下,道,不過她不怕,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她喜歡挑戰,但卻不會做遠遠高出自己能力太遠的事情。
“銀錢方面若有緊缺,別跟我外道。”他道。
錦曦鋪牀的手微微一段,轉身回頭看着他。
文鼎以爲她誤解了,摸了摸鼻子,又補充道:“我沒有旁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固然很能幹,但是文大哥也想盡一份心力。你看我這樣子……”
他無奈的指了下自己的腿,苦澀一笑道:“文大哥如今別的幫不了,唯有銀錢上,還能稍稍助你一臂之力。”
錦曦衝他抿嘴一笑,相比較他的小心翼翼,她則顯得大大咧咧許多。
走過來拍了下文鼎的肩,笑道:“不外道,那我先說聲多謝了,回頭哪裡週轉緊缺了,我頭一個想到你這尊金佛!”
說着,錦曦頓了下,神情也認真下來,用近乎於商量的口吻跟文鼎道:“不過,文大哥,以前我每次開鋪子,都是你站在我身前爲我鋪路,鋪子開張後,也一直是你站在後面鼎力相助。明裡暗裡,爲我掃平障礙。這一回養魚,我想讓你放手看我一搏,看看這兩年的鍛鍊下來,我這個徒兒能不能出師?”
……
下晝大鬧了那麼一場,夜裡一家人誰都沒有心思吃飯,都坐在內院的飯堂裡嘆氣發呆,文鼎也在,就坐在錦曦對面。
“四叔過來說,二堂哥馱着他出了咱家大院,還沒過池塘塘壩,爺就醒了,在他背上鬧騰着要下來。最後,是爺自個走回村的,也沒讓人去請李大夫來!”
錦曦雙手託着腮,盯着面前桌上托盤裡,兩根跳躍着的火燭,兀自道。
“你爺壓根就是裝暈的!”樑愈忠濃眉擰成了一個疙瘩,道:“他在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哼,真是想不到,這樣的把戲,竟然玩弄到我這來了,實在可氣可恨!”樑愈忠說着還不解恨,一拳頭砸在桌上。
錦曦和孫氏交換了個眼神,孫氏斂下眉眼,低聲道:“今日咱們跟爹都撕破了臉皮,這事,該怎麼着?”
孫氏雖沒有點名點姓,但顯然是在詢問樑愈忠意見。
樑愈忠氣哼哼道:“還能怎麼着,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從今日起,咱誰都不要再往老宅子那去,省得回頭見了鬧心!”
孫氏擡眼驚訝的看向樑愈忠,道:“曦兒爹,你當真要跟曦兒爺……算了,氣話在氣頭上說說,嘴上涼快涼快也就罷了,事情過了,咱就不能把那氣話當真,不然,那外人可不管咱誰對誰錯,只管戳咱們的脊樑骨,說咱不孝!”
“孝不孝的,公道自在人心,咱也問心無愧!這份窮氣惡氣冤枉氣,我真是受夠了。還有你們母女,這些年人前人後受得委屈,我就更不能回想,一回想,心裡就跟被狗給撓了似的難受!”樑愈忠固執道。
孫氏爲難的看向錦曦,錦曦蹙眉不語,心下正在思忖。孫氏又將目光投向文鼎,希望他能幫着開導勸解兩句。
孫氏並未張口,只一個眼神,文鼎便會意了。
他放下手裡的茶碗,輕咳了聲,開聲問錦曦道:“曦兒,我聽你提過,將來有意將老三老四,往讀書致仕這條路子上引導?如今,你們還是這樣打算的麼?”
錦曦打住思忖,擡眼看向文鼎,這正在合計老樑頭的事情,他怎麼突然問到了老三老四?
不假思索,錦曦點頭道:“沒錯,我和我爹孃,一直是這個打算。”莊稼人的指望,便是那一畝三分地,一輩子也就那樣庸庸碌碌爲圖個溫飽生計。遇上天災,田地裡顆粒無收,指不定還要賣兒賣女爲奴爲僕。
經商者,商海浮沉,朝來寒雨晚來風,瞬息禍變,且商人在這世間是沒有什麼社會地位可言的。錦曦最想的,就是努力掙錢,竭盡全力培養兩個弟弟爲官致仕,出人頭地,過跟他們不一樣的人生。
文鼎瞭然一笑,旋即接着道:“據我所知,現今朝廷科舉取士,戶部在審查士子的家世時,通常都會往上盤查家中三代。爺爺,父親以及士子自身。”
文鼎的話點到爲止,錦曦腦子裡一道靈光閃過,整個人坐在那,愣住了。
文鼎雖沒有明說,但是那話裡的意思,不止是錦曦,樑愈忠和孫氏都聽明白了。
沒錯,就此跟老樑頭鬧崩了,他們一家眼下確實是暢快了。可是,從長遠來看,受大損的,還是自家這邊。
夜裡大家各自散去,錦曦陪着孫氏回了東廂房,樑愈忠送文鼎去了前院。
“哪是那麼容易,說斷就能斷得了的?畢竟是血脈的父子!我做媳婦的,要是當真往死裡勸斷,於情於理都站不住腳!與其如此,還不如勸和,至少,你爹那心裡多少還能有份慰藉。”回廂房的路上,當錦曦問及孫氏爲何勸和時,孫氏如此說,
錦曦點頭,孫氏倒是一個通透的人。
“娘,話說回來,爹今日能有這個表現,這個態度,咱都心滿意足了。”錦曦道,看得出,樑愈忠今日當真是豁出去了。
孫氏無奈搖頭,道:“嗯,有你爹那樣維護着咱們,不管斷不斷,後來事又當如何,我這心裡也是熨帖的。哎,只是這老宅子那塊,只怕你爹的牛脾氣上來,得好長時日都僵在那!”
“兩邊都撕破了臉,即便斷不成,怎麼着咱也得好好晾晾爺那,不敢奢求他能反省,只求咱也落個幾日的清靜!”錦曦道,就是要冷落一段時日的老樑頭,讓他曉得軟柿子也是不能捏的,一捏就爆,粘你一手。
……
自從老樑頭和樑愈忠大鬧過一場後,一連七日,樑愈忠都不再踏足老宅子半步。縱然進村去有事,即便跟老樑頭當面相遇,樑愈忠也是撇開頭,裝作不認得。
孫氏壓根就足不出戶,活動範圍都在家裡的前屋後院,最遠的地方是院子外面牆根下的兩塊白菜畦。
錦曦壓根就忙着鋪子裡的事,沒功夫進村,錦柔她們一般孩子去村裡玩耍,老遠見着了老樑頭,掉頭就跑。
這可把老樑頭給氣悶的,想揪住三房的人過來痛斥一頓,可是又拉不下那老臉。
於是老樑頭那邊也鼓足了勁兒,打算賭一把氣。老樑頭所不知的是,起初的頭幾日,樑愈忠確實也是在賭氣,但是接下來,他是當真的忙得腳不沾地,因爲,錦曦家臘月年根底下,正在籌謀一件大事情。
日子過得飛快,在下過今冬的第二場雪後,轉眼間就到了臘月二十一。
雪後初晴,日頭非常的好。因爲迫近過年,這幾日村口的池塘邊,一天到晚都是挑着挎着木桶木盆過來漿洗的婦人。錦曦家中,孫氏帶着董媽簡氏她們,也在抓緊功夫該洗的洗,該曬的曬,忙的腳不沾地。
孫老太還住在錦曦家中,幫忙帶孩子,需等到臘月二十四,孫玉寶他們從縣城回來接她老回孫家溝過大年。
錦曦今日沒有去鎮上,而是換了一雙皮靴,挎着一隻大篾竹籃子,篾子籃子可是極其有份量的呢,幸好她力氣也不小了。
“娘,我過去柳佳塘那邊了啊!”錦曦跟晾曬完一批衣物,正迎面走來的孫氏笑着招呼道。
“誒,好,路上當心點,把飯菜送到了就趕緊家來,別耽擱!”孫氏叮囑道。
她已不是貪玩的小孩子了,孫氏還是不忘叮囑,錦曦點頭一笑,挎着籃子大步出了院子。
柳佳塘這塊,池塘裡的水,早在幾天前,就被排放了個乾淨,餘下的水,樑愈忠他們擡來一架水車,也全給抽了個乾淨。只有塘底下那些有凹洞的地方,還殘存着一些積水,都不過膝蓋。
錦曦唯恐籃子裡的飯菜冷了,一路快走,此時走得身子發熱。在高高的塘壩上放下籃子,站在那裡喘氣。
池塘下面,一羣男人正扛着鐵鍬,鋤頭,還有用來裝泥的土篩,正熱火朝天的挖塘泥。
蔡金山蔡慶陽帶着家裡的四個長工,村裡的春柱,大牛,二牛,張屠戶家的兩個兒子,以及村裡其他一些跟樑愈忠家要好的男人們,都過來了。
樑愈忠和樑愈洲粱禮勝他們自然也都在其中,大家夥兒分工合作,有的鏟挖,有的負責搬運塘泥。錦曦站在高高的塘壩上,看見他們將一筐筐塘泥運上來,堆在池塘邊緣。然後又有專門的人過來把這些塘泥弄均勻,整平實。
錦曦看着塘壩邊緣那展開一圈的,由塘泥整平的土地,暗暗點頭。
在跟柳家村的里正洽談租賃柳家塘的時候,錦曦便一併將塘壩周圍的幾畝田地也一併租賃了下來,爲的就是中桑養蠶。
塘泥土質肥沃,放到這幾畝地裡,能有效的改善土質。
“曦兒,你是來給咱送晌午飯的麼?”樑愈洲瞥見了站在這邊塘壩上的錦曦,大聲吆喝起來。
錦曦朝他們招招手,喊他們上來歇息吃飯。樑愈忠停下手裡的鐵鍬,趕緊招呼着大傢伙上岸把飯吃了。
樑愈洲洗了把手,爬上了塘壩,幫着錦曦從大篾竹籃子裡端出一摞碗筷,一個大飯盆,一個菜盆。
“這麼多東西,虧着你拎三裡多地,怎不讓人幫你送?”樑愈洲問道,一邊開始給大傢伙盛飯。
“難得今日日光好,家裡她們都忙着漿洗晾曬呢!”錦曦道。
說話間,其他人也都陸續洗了手上了岸,朝着這邊圍攏過來。
“曦兒,今個晌午弄的啥菜?”樑愈忠也過來了,笑着問道。
錦曦笑了下,解開大菜盆的蓋子,頓時,一股濃濃的肉香竄出來,衆人不用看僅憑嗅那氣味,也足夠流口水。
“乖乖,好伙食啊,竟然是大塊的粉蒸五花肉!嫂子真是捨得,這樣實在的給咱吃!”春柱大讚道。
“我娘說了,大傢伙天還不亮就過來挖塘泥,做力氣活的,可累了,哪能在吃食上縮減呢?喏,這邊還有一碗酸辣蘿蔔條,開開胃。”錦曦笑着道。
錦曦家放出要租賃柳家塘養魚的消息,村裡就有好多跟樑愈忠家交好的人家,都紛紛過來主動提出幫忙挖塘泥什麼的。
樑愈忠和孫氏很是感激,這說明他們在村裡人緣不錯,做大事,別人都過來捧場。而錦曦,也對此很欣喜。
這個年代沒有挖土機等現代機械。做這樣大事的時候,最是考驗人力的。
錦曦和爹孃一合計,提出給大傢伙算工錢,這挖塘泥可是一件極其損耗力氣的苦差事呢,柳家塘大概有三畝的面積,少說也得挖個五六日。
可是,這些過來幫忙的村人都很堅決的不要工錢。樑愈忠他們無奈。錦曦思忖了一番,決定暫時就作罷,不去提工錢的事,等明年開春池塘養上魚兒後,再議。
於是,這幾日來,每日兩頓飯的吃食,孫氏就在裡面狠下功夫,把最實在的東西啊拿出來犒勞。
“大傢伙晌午就這樣湊合着吃點,下晝咱收工了,再去我家好好喝幾盅!”樑愈忠大聲招呼道。
“誒,好嘞,大傢伙都聽到了吧,好好幹活,別省着力氣,回頭夜裡咱還有酒喝!”春柱大聲道,其他人都一鬨笑道:“好!”
一陣風捲殘雲,衆人吃飽了喝足了,沒有片刻耽誤,再次熱火朝天的忙活起來。錦曦蹲在塘壩上將碗筷收拾進篾竹籃子裡,跟樑愈忠那招呼了一聲,挎上直接回了家。
因爲衆人的齊心努力,臘月二十三,柳家塘已經挖得差不多,邊上那幾畝田地裡的塘泥土,在經過了這幾日的好日光暴曬,也平整的差不多。
長工短工,二十四日滿工。
臘月二十四,錦曦家的四個長工都收拾了鋪蓋捲兒各自家去過大年了,要到正月初八纔回來。
錦曦家的三間鋪子,都打烊歇業了。崔喜雀和秀蘭姐,寶紅哥他們都家來了。二十四日上晝,孫玉霞孫大虎兩口子,還有孫玉寶,坐了馬車使離了縣城,到了長橋鎮,接了孫二虎和琴丫,一衆人說說笑笑着來到了金雞山村的錦曦家中。
孫玉寶,孫二虎,推着文鼎在院子裡曬日光,說話喝茶。
孫老太,孫氏,孫玉霞,錦曦,琴丫,都聚在後院逗孩子,拉家常。
“玉寶他們學堂,二十頭上就閉館休年假了,我和他二姐夫催他先過來,他說想趁着這幾日功夫,好好溫習一番書。”孫玉霞咯咯笑着說道。
“那是,等到回來過年,走親訪友的,沒個落停清閒。”孫氏笑着接過話茬道。
錦曦上回從縣城回來,把孫玉寶進學堂讀書的事情跟家裡人一說,大傢伙都是又激動又驚喜又欣慰。
“難得他有那份苦心,只希望他好好的,用心念書做學問,不敢奢求來日怎麼飛黃騰達,只要能如曦兒她大堂哥那樣,有個秀才功名在身,能免些家中的徭役和賦稅,見了官老爺也不需要磕頭下跪,咱們就知足了!”孫老太笑呵呵道。
“老太太心思太淺了,咱們村人,都說玉寶哥打小就機靈聰明,腦袋瓜子好使,不跟咱土生土長的山裡娃那樣。如今玉寶哥進了學堂,必定能光耀門楣的!”琴丫跟錦曦挨坐在一塊,忍不住力挺孫玉寶。
孫老太笑着直搖頭,孫氏道:“那你借你吉言,如此倒是更好!”
孫玉霞是個人來瘋,又好長日子不見琴丫,親熱勁兒和瘋癲勁兒一齊上來,忍不住伸手過來拍了一把琴丫的肩,笑着問她。
“琴丫,過了年我家二虎小叔子可就十八了,到了說媳婦的年紀,要不,明兒到了村裡,我讓大虎置辦一座酒菜,把你姑姑夫他們請來說說話?”
琴丫一聽這話,圓圓臉蛋上迅速涌上兩片酒紅。她和孫二虎那是私下裡的事情,周圍崔喜鵲他們都心知肚明,但誰也沒拿這事在明面上說。
孫玉霞倒好,人來瘋直接就把這層遮羞布給揭開了。
“玉霞姐,這還沒吃飯,你咋就喝醉了,滿嘴說的啥醉話還拿我打趣,我不跟你扯!”琴丫也是個潑辣性子,當下就回了過去。
孫玉霞哈哈笑起來,啐道:“還跟我這死鴨子嘴硬,二虎腰上進進出出戴着的那隻荷包,外人不曉得,咱一眼就瞅出是你的手藝!”
孫氏伸手扯了一下孫玉霞,孫玉霞渾然不覺,還在那咯咯笑着。
琴丫張大嘴巴瞪着孫玉霞,孫玉霞伸手擰了一把琴丫的牛鼻子,笑着道:“好個嘴硬的丫頭片子,都要跟我做妯娌了,還這樣衝我瞪眼珠子,老孫家可是長幼有序的,來來來,趁着這裡沒有外人,快叫聲嫂子來聽聽!”
琴丫一跺腳,對上孫玉霞這樣人來瘋的,氣也不是惱也不是,趕緊拽住錦曦的手臂,把臉擱在錦曦的肩上,羞囧的擡不起頭。
“哎,嫂嫂問你話呢,我那二虎小叔子,那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憨傻小子,你是怎麼把他給手到擒來的?快跟咱說說啊!”孫玉霞還沒放過琴丫,繼續捉弄打趣。
琴丫恨不得找條地縫給鑽進去,頭擱在錦曦的肩上不敢擡,腳下一個勁兒的跺着地面。
錦曦一邊拍着琴丫的背,一邊抿着嘴笑,孫氏無奈的直搖頭,孫玉霞笑得前仰後翻,依舊不放過琴丫,要她老實交代,最後還是孫老太出聲喝止了她。
“好沒個大人樣子,你是成了親的粗人,這些話張口就來,沒瞧見這裡坐着倆大姑娘嗎!”孫老太喝止孫玉霞道,孫玉霞抿着嘴直笑。
孫老太無奈的搖頭,把目光移到已經擡起頭來,但是一張臉卻如同猴兒屁股的琴丫身上。
老太太的目光慈愛中帶着親切和關心,詢問道:“琴丫啊,我也是瞧着你長大的,把你跟曦兒一般看待。這裡都沒有外人,你玉霞姐她也不是笑你,你要是願意,不妨跟我們透個底兒,你跟二虎小子那事,打算啥時候定下來?”
“過了年二虎十八,咱山裡小子都是十六七的時候,老子娘就着手謀劃。二虎娘去的早,他爹一直託曦兒嘎婆給留意着好姑娘。”孫氏在一旁補充道。
錦曦輕輕捏了捏琴丫的手,給她投去鼓勵的眼神。琴丫壓下臉上的窘迫,擡眼羞澀的看向孫老太。
孫老太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一絲愧疚和焦憂之色,道:“二虎和玉寶是同歲,照着山裡規矩,他們兩人去年就要謀劃了,可咱們大傢伙這兩年不一直忙着生計麼?就今年纔算稍稍穩定下來。”
“琴丫頭,我的意思是,若是你跟二虎小子,兩人都是打心眼裡的中意對方,不是孩子戲……”
“老太太,我倆是真心稀罕的,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還沒等孫老太把話說完,琴丫就急切的打斷,並澄清她和孫二虎之間的感情。
看到琴丫那副急切的樣子,屋裡的人都愣了一下,孫玉霞突然撫掌,再次咯咯笑起來。
琴丫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紅的快要滴出水來,一扭頭,又拿錦曦的肩膀當護盾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沒啥不好意思的。你,給我收聲。”孫老太掃了眼孫玉霞,說了句解圍的話,孫玉霞立馬收聲,坐在那憋着笑。
孫老太看着琴丫,笑着道:“既然如此,那這趟回孫家溝過年,咱就把雙方家人請到一塊,好好說說話。”
孫老太思忖了下,又接着道:“二虎年紀雖到了,可琴丫頭過完年才十三,虛歲十四,成親還早了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