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58 麥兒的初潮
“那個什麼宋丞相,可是你爹?”西水一雙美眸停留在唐麥的臉上,觀察着唐麥的表情。
唐麥聽到這話,笑容僵硬在了臉上,“我沒有爹。”
西水見自己好似說錯了話,惹的唐麥的心情再次暗沉了下去,急忙轉移話題道,“唐姑娘,沒有爹是好事兒啊。渣爹要來爺沒用。我也沒有爹,我從小就長在青樓裡,我連我爹是誰都不知道。可我照樣活得瀟灑自由。”
西水想了想,還是不提及這個話題的好,“唐姑娘,你看我在你家白吃白住的。要是你不嫌棄我辦事能力差,信得過我,以後有事兒就告訴我,讓我替你處理好了。”
“那以後可能要麻煩你了。”唐麥醒來的這段日子裡,總是莫名的感到疲憊,就算想走出房門,都有些頭暈目眩,要不是找不出毛病,她都要懷疑她自己是否得了絕症了。
西水終究是沒說,他是爲了何事高興,可唐麥不久後還是從前來探望她的百事通那裡得知了原因。
宋懷清莫名的被人打了一頓,點了穴道,綁到京城第一小倌館,被一羣特地請去的朝廷大臣,評頭論足,挑三揀四,丟盡了顏面,近期連朝都不上了,只是瘋了般的四處找那打了他,還如此羞辱他的人。
唐麥聽到這消息,有些疑惑,除了哥哥,她還真想不出在京城,有誰敢這樣對宋懷清的,而且還是在宋懷清從這裡離開後。
唐麥在房裡待了五六天,有些待不下去了,再這樣待下去,她非得窩出病來不可,她換了身衣物,梳洗了一番,走出了房門,望着頭頂的太陽,眯起了雙眸。
真是莫名其妙的,好好地身體居然虛弱成了這副模樣。
她師父這些天,總給她吃些難以下嚥的藥物,可還是一點兒作用都沒有,最怪異的是,她總感覺楚漠陽就在她的身邊,尤其是睡着之後。
唐麥走出家門,想去店鋪看看,也順便去百事通建立的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的臨時居住地看看。
離開唐府,獨自一人往前走,剛走到一條通往大街的小巷,一羣黑衣人就從小巷的四面八方竄了出來,將她攔在了中心位置。
唐麥掃了眼眼前的十幾個黑衣人,就聽其中一個開口道,“我們主子讓你跟我們走一趟。”
“我若不想去呢?”
“那就別怪我們得罪了!”領頭的黑衣人話音一落,其他人朝着唐麥就包圍了過去。
唐麥竟是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曾動,直到冰冷的劍尖距離她只有十幾釐米時,一道冷厲的飛刀從她的身側劃過,哐的一聲,將長劍攔腰截斷。
出手的不是唐麥。
黑衣人被這飛刀的力度震的手臂一麻,對着其他黑衣人道,“一起上!”
“哐——”
“哐——”
“哐——”
一連串的聲音在唐麥的身前響起,那些黑衣人無一例外的在接近唐麥的瞬間,被擊飛出去。
從始至終,唐麥都站在原地沒有動,直到黑衣人全部被解決的倒在地上,那個隱藏在暗中的人,還不願現身,她突然捂住胸口,朝着地上就倒了下去。
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慌亂、緊張和擔憂。
在楚漠陽出現,將唐麥抱起的那一剎那,唐麥抓着他的衣領,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楚漠陽的眼中閃過了幾不可見的意外和鬆了口氣的釋懷。
唐麥的眼神一直很清澈,望着他,連眨眼都不曾眨過,這些黑衣人是她在百事通到她家之後,特意暗中讓百事通找的,她就想知道,她到底是出現了幻覺,還是楚漠陽真的就在她的身邊。
楚漠陽見唐麥一直清醒的望着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那羣黑衣人,自己都覺得好笑,這麼明顯的局,他竟絲毫沒有察覺。
唐麥沒有說話,楚漠陽也沒有將懷裡的人放下去的意思,不知過了多久,他抱起懷裡的人,朝唐府走了回去。
唐家在家的人,看到這麼一個身着黑衣勁裝的男人抱着唐麥熟門熟路的往內院走,一時間都沒回過神來,等他們反應過來,早不見了兩人的蹤跡。
楚漠陽抱着唐麥回了她的房間,一叫踹開了房門,將人抱到了牀上。
唐麥坐在牀上望着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一如既往冷峻的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你早在這裡了?”
楚漠陽望着唐麥,視線認真而專注的道,“是。”
“你早知道我是我,我哥哥是我哥哥?”
這個問題讓楚漠陽沉默了許久,但最終點下了頭。
“你也知道,我是幾年前將你救回家的那個人了?”
“恩。”
唐麥在這一刻覺得她真是有點兒蠢,她是憑什麼認爲她能瞞得過楚漠陽呢?
原來他早知道了,只有她自己才以爲,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知道了,還在她面前裝做不知道。
她該說他腹黑還是可惡!
“要是你只是想報恩的話,不需要的。你在戰場上也救過我好幾次,你不欠我的。”
不是報恩,而是真的喜歡,想娶你,和你在一起。
這樣的話,楚漠陽不會說出口,尤其是在知道唐麥有未婚夫,還喜歡着別人的情況下,以他的手段,他可以搶,可搶來之後呢,他要的是她開心。
更何況,兩人之間還存在着齊燕平的事,這件事沒那麼好說清楚。
“你好好休息,要想出去,隨時叫我。”楚漠陽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房間裡。
唐麥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心彷彿也空了一塊,她喜歡上他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可能開始的時候只是想還債,可拋卻那些偏見,她有什麼理由忽視他的那些好。
可惜,他有心上人,他現在肯定已經娶了妻,就算再喜歡,她也不會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和其他人共事一夫。
自從被唐麥騙出來之後,楚漠陽不再趁着唐麥睡着之後,偷偷摸摸的現身,他一天之內,大概會在早中晚各出現一次,就爲了看唐麥是否有好好吃飯。
每次,他出現,唐麥的心情就會好起來,即使兩人都無話可說,而每次他閃身離去,留唐麥一個人在房間裡,就是唐麥最難受的時候。
很多事情,兩人都沒有挑明,她不會知道,他的心上人其實就是她,而他也不知道,她喜歡的不是她的那個未婚夫,而是他。
就像是偷來的相處,兩人都很珍惜。
唐麥不再想幾位皇子誰能取得最後勝利,也不再想外面的人吃不吃的飽,她想的只是,能和楚漠陽多相處一會兒,就算他離開,她也不會再有遺憾。
唐麥知道,楚漠陽肯定就在暗中跟着她,不管她走到哪兒,只要她有需要,有危險,他就會出現。
她不再待在家裡,而是往外走,她開始時不時的故意管點兒閒事,讓楚漠陽幫她去處理。
她喜歡上客棧,獨自要一個包廂,點一大堆的菜,將楚漠陽叫出來,自己不吃,只是看着他吃。
她還喜歡買東西不付錢,在小販囔囔着大叫的時候,拔腿就跑,將事情丟給楚漠陽。
唐麥在折騰,盡情的折騰,再不折騰,她怕沒有機會了。
她不知道楚漠陽會在她家留多久,所以每分鐘,她都像是偷來的一樣,給他找很多麻煩,逗得他無可奈何。
楚漠陽從不知道,這個救她時,冷靜中帶着點脆弱,在戰場時,無所畏懼的丫頭,原來還是一個這麼能折騰的人。
不過,這樣子,纔有些像十三歲的孩子,他也樂意寵着她,陪着她,替她處理一切她折騰出來的事情。
他是有些懷疑過唐麥對他的態度的,但只要一想到齊燕平和唐麥那個未婚夫的事,再多的想法,最終都被他扼殺在了搖籃裡。
什麼都不想,只在她需要的時候,陪着她,可以見到她的笑顏,這就是他最大的滿足。
“楚漠陽,我想吃冰糖葫蘆。”吃過晚飯,過了大概一個半時辰,躺在牀上的唐麥,突然撐起下巴,趴在牀上,望着空蕩蕩的房間叫了一聲。
今天又出去逛了一圈,這幾天天天和楚漠陽待在一起,她的頭疼竟緩解了不少,最近都沒怎麼痛了,可能是她除了玩,什麼都沒想。
楚漠陽聽到聲音,身形一閃,出現在了房間內,視線落在那趴在牀上望着他的人兒身上,見她目不轉睛,一副懇求的目光,心就軟了。
現在天色全黑,要出去找串冰糖葫蘆,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再不容易都無所謂,只要是唐麥提出的,他都會去辦到。
當唐麥看着楚漠陽消失,她的心顫抖了一下,她自然知道,現在這個時間點,要找一串冰糖葫蘆有多難。
爲什麼連這個無理取鬧的要求都答應,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他是否能明白,在這樣下去,她會越來越捨不得。
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像他對她那麼好了,再也沒有了。
唐麥等到半夜,楚漠陽終於帶着一串冰糖葫蘆出現在了門外,而唐麥一直站在門口,等着他。
楚漠陽沒想到,唐麥會站在門口等他,快步上前,將冰糖葫蘆塞到了她的手上,就將她拉回了房間。
就在他轉身即將離開的那一瞬間,唐麥突然開口道,“楚漠陽,你什麼時候走?你什麼時候會離開這裡?”
唐麥一直害怕這件事的發生,可他終究是要離開的,再捨不得也只能捨得。
她最怕的是,再這樣下去,她會喜歡他,喜歡到無可自拔,她不想那樣,那樣太痛苦,愛一個人卻只能看着他和其他人在一起,她真的沒那麼偉大。
楚漠陽離開的腳步停頓了半分,他不知他該如何理解這句話,最壞的結果,莫過於,小麥在趕他走,是怕他的出現,會讓她心裡的那個人誤會嗎?
他一直很小心的隱藏自己,即使很想去碰觸她,也都止乎於禮,他不過是想留在這裡,多陪她些時日。
等她成了親,等她幸福了,他定然不會再出現了。
沉默,沉默,不知沉默了多久,楚漠陽沉默的開了口,“後日。”說完,他沒有再停留,轉身離開了房間。
唐麥望着那消失的背影,咬了口手裡的冰糖葫蘆,表面上看起來很甜,可實際上酸到了骨子裡。
她瘋了般的將這味道記在心裡,直到吃到最後,她難受的想掉眼淚。
後半夜,唐麥開始肚子疼,疼得她整個人蜷縮在了牀上,滿頭大汗,彷彿要死掉一樣。
“楚漠陽,楚漠陽……”她帶着哭腔的聲音在黑夜中迴響了起來,楚漠陽並未走遠,而是待在屋頂,不期然聽到這聲音,蹙眉一蹙,一個閃身就衝進了唐麥的屋裡,就見她蜷縮着身子在牀上打滾。
“小麥。”楚漠陽快步上前,將人扶了起來,就見唐麥的臉色異常的蒼白,手捂着肚子,緊蹙着眉頭,臉上都是汗。
他伸出手立即替唐麥檢查,還以爲是莫老神醫那藥物的副作用又出現了,剛碰觸到唐麥的手,就發現牀上出現了大灘的血跡。
他掀開被子,就瞧見唐麥的下半身都是血,他好歹比唐麥大了七歲,即便沒有過女人,但該懂該學的一樣不曾落下,一看這模樣,他大抵就猜出原因了。
“小麥,忍忍,沒事的,你只是來初潮了。”楚漠陽說這話的時候,一直握着唐麥的手,一向冷漠的臉上,也多了一點兒表情。
他跟着莫老神醫學過幾年醫,即使沒拜入門下,但最簡單的一些病痛,他還解決的了。
西水正在牀上睡着,突然聽到了暗語,這可是他家老大聯繫他們專用的,怎麼會出現在此地?
但無論是什麼原因,西水都不得不從牀上爬起來,等他察覺發出召喚聲的地點是唐麥的屋裡,他就更是詫異。
他一跑進去,就見楚漠陽正坐在唐麥的牀前,聽他進來的聲音,他家老大也沒回頭,只是丟給了他一張紙條,“按照上面的做,半盞茶內回來!”
西水震驚過後,是莫名,但楚漠陽的話在他們這些人中等同於聖旨,沒有人敢不聽。
唐麥的疼痛還是沒有緩解,一直叫着他的名字,抓着他的手,這時候他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將手伸到唐麥的肚子上,運行內力,將體內的內力源源不斷的傳輸了進去。
唐麥漸漸好受了些,眼前的視線也清晰了些,看到坐在身側的楚漠陽,一種莫名的心安涌上了心頭。
西水熬好藥趕回過來時,唐麥已經睡着了,楚漠陽怕她會再疼,不得不搖醒她,硬是讓她將藥喝了下去。
牀上都是血,西水剛纔沒仔細看,現在一看清楚,看向楚漠陽的眼神明顯就變了,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麼稀罕物,更像是,看到了——禽獸。
楚漠陽沒辦法替唐麥換衣物,這大半夜的,去將連秀蘭吵醒,告訴連秀蘭這件事,更是不現實。
這還是楚漠陽長這麼大,第一次遇到讓他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處理的事。
西水的眼神越來越露骨,禽獸兩個字在眼底閃閃發光,但想起以前的事,他突然曖昧的笑了起來,要不是怕被楚漠陽罰,他現在肯定會立馬通知其他幾個傢伙,他看到的這一幕。
他家老大居然也有爲難的時候,還能做出這種事情?
“你去找個有經驗的婆子過來。”
西水,“……”
楚漠陽的本意是讓西水去找個婆子替唐麥將衣物換了,再清理乾淨,誰知,西水不知想哪兒去了,三更半夜的去找了個產婆回來。
那產婆還睡眼朦朧的囔囔着,“誒喲,這大半夜的,是誰要生了啊?可是跑死我老婆子了!”
楚漠陽聽到這話,真是臉都綠了,但好歹將這件事給處理好了,倒是那產婆劈頭蓋臉的將西水批評了一頓,“你這公子,你知不知道生孩子是容不得開玩笑的!”
說完,又轉向了楚漠陽,本想表揚楚漠陽兩句的,可是看到楚漠陽那張散發着寒氣的俊臉,那強大的氣勢,愣是讓產婆一句話說不出來,拿了銀子就跑了。
被產婆批評沒什麼,可楚漠陽的臉色,西水是承受不住的,“老大,我這不是將事情辦好了嗎?”
不管西水如何求情,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他還是被楚漠陽丟到地牢裡去閉門思過三個月。
唐麥醒來,肚子不疼了,牀單也是乾淨的,她想起昨晚的事,大抵明白髮生了何事。
天哪,她居然在來初潮的時候,把楚漠陽給叫來了。
一想到這,就算她再冷淡,都難免有種沒臉見人的衝動,牀是乾淨的,衣服也是新換的,這是誰幫她換的?
唐麥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是想折騰點事出來,讓楚漠陽沒辦法放下心離開她,可不是這麼個折騰法啊。
她現在真不知該如何面對楚漠陽了。
唐麥將臉埋進被子,就差拿頭去撞牆了,她安靜了一個上午,想起楚漠陽說的,他明天就要離開這裡,她鬆了口氣的同時難免又鬱結。
唐麥正自己糾結的時候,連秀蘭走了進來,手裡還拿着一封請柬。
“麥兒,你爹知道你身子不好,爲了你特地宴會推遲了半個月,這是他送來的請柬,你寫封信,叫柯兒回來吧。好好的和他相處,他說到底是你們的爹。”
宋懷清本在半個月前說要在宋府舉辦宴會的,但由於他半個月前顏面盡失,這宴會臨時取消了,就算不取消,唐麥也沒打算去。
可唐麥沒想到,宋懷清取消之後,又決定舉辦,還讓連秀蘭給她請柬,讓她去。
唐麥沉默了片刻,望着連秀蘭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和他相處的!”
這麼想她去,她幹嘛不去,只是他倒時候不要後悔纔好!
“麥兒,你能想開是最好的。娘這也是爲了你和柯兒好。”
“恩,我想的很開。”
連秀蘭並未聽懂唐麥話裡的話,只當唐麥真的打算和宋懷清好好相處,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麥兒,你最近身子可有好些?你這整日待在屋裡也不是件事兒。傑兒剛到我們家,想帶你出去逛逛。你看……”
“娘,我身體不舒服。你讓他回去吧。”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動,每次這個的時候,她都不想動,最好是能躺在牀上,睡個昏天暗地,這樣肚子痛的感覺也沒那麼強烈。
連秀蘭見唐麥的臉色確實有些不好,雖然很想讓兩個孩子稍微培養下感情,但還是沒有再勉強。
她一直以爲唐麥這些天都待在屋裡,卻不知道唐麥每天都出去,折騰些事給楚漠陽幹,就連唐麥來初潮的事,她到現在都還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