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79 二哥,你夠了!
“太子殿下,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害死了我義父,那我要求延遲我義父下葬的時間,查明真相。”
一片混戰中,唐麥擲地有聲的聲音在衆人耳邊響起。
單傑是第一個聽到這話並反應過來的,他一聽這話,眼神一變,衝着唐麥就咆哮道,“唐麥,你這殺人兇手,你害死我爹還不夠,你還想讓我爹死後也不得安寧嗎?”
“義父不是我殺的!”唐麥將視線轉移到了單傑的身上,一字一句道,“義父帶我恩重如山,他死的不明不白,我比你更難過!我現在只想還義父一個真相,將害死他的人找出來!”
“你少在這兒花言巧語的,你難過?你巴不得我爹死了,這樣你就不用顧忌他的感受,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你身邊那個姦夫成雙成對了!”
“你血口噴人!”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你心裡清楚!”
“誒,我說,兩位,你們別吵了。”衆人都被唐麥和單傑的這場罵戰罵的停了下來,原本還打的不可開交,你死我活的場面,也在這一陣騷動中,恢復平靜。
二皇子上前,對處於暴怒狀態的單傑道,“單傑,恩,你給本皇子一個面子,可好?本皇子知道你對麥兒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行爲,很是氣憤,但麥兒是否會殺害你爹,你心裡定然清楚。這件事,暫時先這樣,你爹下葬的時間再延遲兩日,等事情查清楚,還你爹一個真相,再下葬也不遲。”
單傑盯着眼前的人,從一開始,他就是打算投靠二皇子這一脈的,可如今唐麥的話,和二皇子的舉動,直接將兩人的關係撕破,但好歹以前也算是主僕一場。
單傑但凡還有點理智,清楚此時皇位爭奪尚未明確,就不能如此之早的,就將在其中還佔有有利地位的二皇子給得罪了。
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着,最終還是忍了下去,“好,二皇子,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過幾日再給我爹下葬。我也想看看,那個害死我爹的兇手,是如何在證據面前,被處死的!”
太子本來是來湊熱鬧,破壞二皇子和單傑的關係,趁機滅掉唐麥這個不穩定因素的,此時事情這麼一發展,他完全從主動變成了被動,心裡自然是不滿到了極點。
“二皇弟,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人,本殿下是否能帶走了?”太子說着,將視線掃向京兆尹,語氣陰沉道,“沒用的東西,你還愣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把郡主請回去?”
“是,殿下。”京兆尹被太子的臉色弄得心裡一陣膽顫,急忙帶着尚未受傷的一些官兵上前,對着唐麥道,“郡主,您請。”
唐麥瞧了京兆尹一眼,開口道,“陳大人,煩請你給我半盞茶的時間,我有些事需要單獨處理。”
“這……”京兆尹欲言又止的瞧了太子一眼。
唐麥見這人如此模樣,再看太子那不善的眼神,乾脆直接拉過楚漠陽,在楚漠陽彎腰低下頭時,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別擔心我,我進去以後,外面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剛纔在我義父的脖子那兒發現了一個細微的銀針小孔。我相信你,肯定能帶我出來的,我在裡面等你。還有,雖然我不知道我哥哥去哪兒了,但是他如果這這時候回來,你千萬別告訴他這些事。你可能還要去趟百事通哥哥那裡,讓他安撫好他身邊那些人的情緒,千萬別鬧出事來。”
楚漠陽不放心唐麥此時的身體狀況,但唐麥的話,讓他冷沉的心升起了一陣暖意,她在無條件的信任他,而這件事,無論交給任何人,他都不放心,他是非得親自出手徹查不可的,就算查不出來,他也絕對不會讓她有事。
楚漠陽伸手抱了唐麥一下,湊到她的耳邊低聲回覆道,“等我,三日之內,我定將你從裡面接出來。”
這樣旁若無人的親密,讓在場的各位大跌眼鏡,單傑更是氣的差點兒再次衝上前,好在二皇子攔住他,語帶輕佻的對唐麥道,“麥兒,你們這般,本皇子都不知如何替你們解釋了。嘖嘖,也不知你身邊那人是何人,你們要親密,是否要等成了親?”
唐麥沒有理會二皇子調侃的話,而是繼續對楚漠陽低語了幾句,隨即徑直走到陳大人的面前道,“走吧。”
皇上親封郡主,涉嫌謀害義父一事在半日內傳遍整個京城,一時間整個京城都譁然了,有相信的,有不相信的,有要求將唐麥繩之於法的,也有替唐麥喊冤的。
替唐麥喊冤的都是平民百姓,其中流離失所,接受過唐麥幫助的百姓,更是在得知此事後,差點兒鬧翻了天,按照這樣鬧下去,後果不堪設想,最嚴重的,恐怕是皇上對唐麥的號召力有了防範之心,想要趁此機會,除掉唐麥這個對他有所威脅的人,幸好楚漠陽在送唐麥進宗人府後,立即就支會了百事通,讓百事通安撫這些人的情緒,才避免了這種可能性的發生。
唐麥是以郡主的身份進的宗人府,裡面的條件比普通天牢要好的多,唐麥在裡面倒是沒有吃苦,只是和外界交流不便,不清楚外面的情況。
她不知道的是,她剛進去,宗人府的大門就被人給擠爆了,大多數是認定唐麥會出來,想趁此機會和唐麥結交,搭上關係的。但無疑,這些人都被阻攔在了門外。
宗人府裡待着的都是頑劣不堪的皇親貴族,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唐麥一進去,就受到了在場不少王孫貴胄好奇的目光。
押解唐麥進來的官兵一離開,其中一名躺在牀上閉目養神的少年,突然睜開眼睛,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到牢房前,依靠着牢門,對着住在他對面牢房的唐麥勾了勾手指,“女的?怎麼進來的?”
唐麥擡頭望去,看到的是一張張揚不羈的臉,眉宇間雖青澀但眼神中帶着一股叛逆狂放的氣息。
看到此人,唐麥眼睛一亮,站起身望着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脫口而出道,“龍鏡澤!”
“喲,本世子一來就被關進來了,你這丫頭竟認識本世子?”
唐麥聞言,卻沒有說話,反而轉過身,朝自己的牀那兒走了過去,不再理會對面牢房那人。
這反應讓龍鏡澤不滿了,“誒,你這丫頭,你認出本世子,你轉身就走,你是什麼意思呢?”
唐麥沒別的意思,只是不想再和前世某些人有交集,既然改變不了別人的命運,又何必再去出現在別人的生命中,這人是她前世認的二哥,算算時間,她前世確實是在這段時間和他相遇,隨後一點一點接近他的,這人以前都生活在他父王的封地內,就今年犯了事,殺了人,才被送到了京城宗人府。
後來,平安無事的走了出去,就留在京城再沒回去,短短三個月內,就將京城攪的雞犬不寧,囂張跋扈在整個京城是出了名的。
在幫龍寂巖爭奪皇位的路上,此人是不可或缺的角色之一,在龍寂巖清除完所有對他有威脅的人之後,此人自然也成了被清理的對象之一,面對這一心寵着她,卻被她從頭到尾當槍使的二哥,唐麥終是不忍心,幫他逃了出去。
前世,遍地鱗傷的他,對她說的最後一番話,她一直記得,他說,“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認識你!除了龍寂巖,你的眼裡還有誰?你爲了他,什麼人都可以利用,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被你利用的人的感受?要有來世,我絕對不會踏入京城半步,更不會認下你這個妹妹!”
重生以來,她從未想起過他,下意識的將他排除在自己的人生軌跡之外,原以爲這樣,就可以如了他的願,沒想到,還是見了。
“喂,丫頭,本世子問你話呢!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信不信本世子揍你!”
“誒,丫頭,這裡就你一個人認識本世子的,你過來和本世子說句話啊!喂,丫頭,本世子和你說話呢!”唐麥一直不理人,讓本就脾氣暴躁的龍鏡澤憤怒的一腳踹到了牢房的欄杆上,“你等着,等本世子出去了,非得揍你一頓不可,你別以爲你是女孩子,本世子就不敢對你動手了!竟敢無視本世子,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唐麥倒在牀上,背對着對面對着她叫罵的人,一言不發,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還是見了,她這二哥就是個不達目的誓不擺休的主,眼看着這場奪嫡之戰再次拉開,她真的不希望他再捲進來了。
龍鏡澤憤怒的自言自語的叫罵了好一陣,還是沒有人理會他,讓他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
他以前出門哪次不是前呼後應的,他說話誰敢不聽,可自從被關進來後,這一排二十幾個牢房,就關了他一個人。
好不容易又關進來一個人,還是一個知道他名字的,這對於被關進來整整五天,快要悶出鳥的他來說,聽唐麥說話,讓唐麥聽他說話,就成了他目前最想做的事。
“喂,丫頭——!你啞巴了,本世子叫你說話呢!”龍鏡澤一個人在牢房裡走來走去,踹來踹去,終於沒力氣了,坐到牢房前,望着唐麥的牢房繼續道,“本世子知道了,你不說話,肯定是心情不好,不習慣這裡的環境。本世子告訴你,這裡也沒什麼,只是又悶又無聊了點,大冬天的連只蚊子都找不到。五天了啊,整整五天了啊,本世子就沒聽到人聲。這裡的人,都是死人,都不會說話的。問他們什麼,他們都不開口。簡直是要悶出個鳥來了!”
躺在對面牢房的唐麥,無奈的嘆了口氣,她是知道的,她的二哥就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他成天往外跑,到處惹是生非,也不過是想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將他一個人關在這兒,確實和要了他的命沒區別。
龍鏡澤歇了一會兒,有了力氣再次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大堆話,說到後面,他就感覺是和空氣說話似的,氣得真恨不得跑過去,抓着唐麥搖兩下,搖出聲音來。
有龍鏡澤在這兒,唐麥是不會嫌無聊了,她現在最擔心的還是楚漠陽在外面的情況,她現在待在這裡,真的就和與世隔絕似的。
轉眼到了傍晚,吃過晚飯,龍鏡澤再次啓動他唐僧般的說話方式,一直說到夜幕降臨,他還是沒有閉嘴,直到一道黑影竄入牢房,落在他和唐麥牢房中間的走道上。
“來者何人?”龍鏡澤蹙眉,緊盯夜色下,身形挺拔的男子,語氣不善的詢問道。
唐麥聽到這話,急忙從牀上爬了起來,跑到了牢房前,果然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楚漠陽,你怎麼進來了?外面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你查到義父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了嗎?還有義父是怎麼死的?他死前發生過何事?”
“喂,丫頭,爲何此人一來,你就和他說話!你說,你爲何不和本世子說話?你是不是看不起本世子啊!”龍鏡澤挑逗了一整天,一句話都沒和他說過的人,在楚漠陽一出現,就連續冒出了這麼多問句,這差距讓龍鏡澤立即不滿的暴跳如雷了起來,那聲音也是一度的拔高。
楚漠陽聞言,撿起地上的一塊石子就朝龍鏡澤的啞穴射去,龍鏡澤雖然武功不如楚漠陽,但他和唐麥一樣,從小就對輕功情有獨鍾,閃身一避,竟避開了楚漠陽的襲擊,更是一改一整日的聒噪,整個人都變得異常的嚴肅冷冽。
唐麥眼看着局勢不對,急忙拉住楚漠陽的手道,“他是沁陽王家的世子,可能是一個人被關在這裡,關太久了,太無聊了。”
唐麥說完,手沒有放開楚漠陽,探頭對龍鏡澤道,“沁陽王世子,你要還想我開口說話,你現在就給我安靜點!”
“你竟敢威脅本世子,本世子是那種受你威脅的人嗎?”
“二哥,你夠了,你別吵了!”
此話這話一出口,不但唐麥自己和龍鏡澤愣住了,就連楚漠陽都蹙眉不解的望向了她。
唐麥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也沒時間解釋,在龍鏡澤發愣沉默的時候,視線全部集中到了楚漠陽的身上,“楚漠陽,你別誤會,我和他沒關係。我出去了再和你解釋,現在你先告訴我,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楚漠陽並非那種小心眼的男人,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事,管龍鏡澤和唐麥關係的時候,直接長話短說的將他這一整日調查到的事情,和唐麥說了一遍。
他就是怕唐麥一個人在這裡面胡思亂想,這才冒險闖了進來,而且在這裡,他也不能待得太久。
“這麼說,真的和太子有關?”
據楚漠陽的調查,單雄是在回京的路上遇到強盜,摔下山崖,車毀人亡,等找到的時候,已經去世,而那些強盜早在昨日就落到了太子的手中,太子說的書函,是指那夥強盜的指證和唐麥寫給單雄的親筆信,親筆信包括讓單雄離開去進貨,和後來的再過幾日回來,唐麥確實是給單雄寫過兩封信,不過那都是爲避免單雄回來,看到她和單傑的事,傷心難過,才故意支走單雄的。
而強盜的指證,指證是唐麥花錢僱了他們,事先給了他們,單雄的路線圖,讓他們埋伏在半路殺了單雄。
要只是強盜指證,和兩封信還不足爲信,但那夥強盜手裡有大批糖心坊衣物,說是預付的他們定金,還告訴他們等事情辦完,再給現銀。
那大批的衣物,被證實,確實是糖心坊生產的,而如此大批的衣物,除了糖心坊,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生產。
如此拙劣的栽贓嫁禍,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但若是上頭有人想要唐麥死,就這拙劣的理由,就夠了。
唐麥本以爲那夥人偷了她的衣物,以次充好是想牟取暴利,沒想到打的卻是這個主意。
“楚漠陽,那我義父脖子上的那個針眼,是怎麼回事?我的事不着急,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我義父!”
“小麥,你先別急。”楚漠陽沉默了片刻道,“那針眼經過證實,和你平時使用的銀針一模一樣,那手法也是你獨有的。”
“你說什麼?”唐麥詫異的望向了楚漠陽,“這怎麼可能?”
“太子好像還不知道此事,爲了避免有人再利用此事做文章,我已經將這條線索給毀了。殺害義父的人,定然對你的針法瞭如指掌,不出意外,此人的醫術不再你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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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樣的對手?
太子當真在背後隱藏瞭如此高手,就只是爲了對付她?
“小麥,太子已經向皇上請旨要求處置你,皇上只給了我們三日時間。這段時間,我要去一趟案發地,你一個人留在這兒,記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每天按時吃飯。等我回來。”
唐麥聞言,突然緊緊的握住了楚漠陽的手,“你路上小心點!”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