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15 要過年啦(進軍七歲,吼)
唐遠山也發現了懷裡的連秀蘭的異樣,擔心的問道,“秀蘭,還不舒服嗎?”
“沒事……”
“冷叔叔,麻煩你先停一下車。”唐麥見連秀蘭的臉‘色’實在蒼白的可怕,她猜不出原因,連秀蘭又不願意說,正好路過一家茶館,便讓前面駕駛牛車的冷然先停了下來,隨後又望向了坐在另一側的李掌櫃,詢問道,“李伯伯,這裡距離那個大宅子,還有多遠?”
“大概一里多路。”李掌櫃回答道。
“李伯伯,我娘不舒服,可以讓娘先去那個地方休息一下,你再帶我去看嗎?”唐麥說着指了指不遠處的茶館。
李掌櫃也看到了連秀蘭蒼白的臉‘色’,雖然和對方約好了時間,但總不能不顧及連秀蘭的身子,點了點頭應道,“好。”
唐麥跳下了牛車,和唐遠山一起將連秀蘭扶下了車,朝茶館走了過去,要了一壺茶,對唐遠山道,“爹,大姐,你們在這兒陪着娘和弟弟吧,我和哥哥還有果兒去看看那個大宅子,有冷叔叔、李伯伯幫我們看宅子,沒有問題的。”
唐遠山見連秀蘭的臉‘色’還是不好,點了點頭道,“好,路上小心些。”
“嗯,好。”唐麥說完,就拉着唐柯和唐果上了馬車,再次朝那間宅子趕了過去。
一里多路並不遠,大概半盞茶之後,就到達了那間宅子,而宅子的主人早就得知消息,在‘門’口等着唐麥一家的到來了。
唐麥坐在牛車上,入目所及是一間高‘門’大戶的大宅子,宅子的規模和大小和李掌櫃家都是有的一比的,兩頭偉岸的雄獅在‘門’口坐落着,大‘門’上方的牌匾上,寫着兩個大字——“袁府”。
“李掌櫃的,早上好啊!”胖胖的袁府主人笑着迎了上來,和李掌櫃打了招呼,隨即望向了駕駛着牛車的冷然,打量了一番,有些心驚的拉着李掌櫃走到了一旁,低聲尋問道,“李掌櫃的,那位公子可就是你說的要買宅子的?”
李掌櫃順着袁府主人的視線,望向了冷然,知道袁府主人是被冷然的那張臉嚇到了,笑着道,“你別看那位公子長得兇,可卻是個好人。”
想當年,李信把渾身是傷的冷然救回家的時候,他和他的夫人也是被嚇了一跳的,“而且,買宅子的並非是他,而是車上的那幾個孩子的爹孃。”
“這樣啊。”袁府主人聞言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李掌櫃,方纔實在是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們生意人……”
“伯伯,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宅子嗎?”唐麥這會兒已經和唐柯、唐果下了車,走到了袁府主人的面前,擡起頭詢問道。
袁府主人低頭,就瞧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個孩子,瞧着這三張清秀乾淨的小臉,‘露’出了一抹微笑,“自然,自然,各位隨我進去吧。”
唐麥隨着袁府主人進了袁府,進入大‘門’,就是一個天然的水池,水池中間擺放着一座假山,繞過水池就是前堂大廳,水池的左右兩側是房間。
前堂大廳和左側房間之間有一條小路,穿過小路,入目所及是一個大‘花’園,涼亭、假山、魚池環繞在四周,在往前走,是內院,內院又分爲東南西北四個院落,東側還有一片空地。
這般大的宅子賣四百兩,當真算不上很貴,而且這段的路段算是極好的,出‘門’沒多遠就是縣城大街,距離李掌櫃和錢大夫家也不算很遠,最重要的是,這裡距離縣城的學堂,很近,只需要走半盞茶的功夫就能到了。
唐麥牽着唐果和唐柯、冷然、李掌櫃走了小半個時辰還沒有把整個宅子逛完,見唐果有些走不動了,而且她也想試試看,袁府主人的態度,於是對李掌櫃道,“李伯伯,我們不用看了。”
“不看了?”
袁府主人聞言,心微微涼了半分,其實他也走累了,要不是他這間宅子出價太高,沒人願意購買,他也無需在得知有人購買的時候,親自出來帶着唐麥等人逛宅子。
可如今聽到唐麥說不看了,還以爲唐麥這是不買了。
唐麥察覺她說出這句話時,袁府主人眼裡的那抹失望,很清楚袁府主人現在急着把宅子出手,就利用這點,她都無需用四百兩將這座宅子買下。
“麥兒,你不滿意嗎?”李掌櫃低頭望着唐麥詢問道。
唐麥眨了下眼睛,說道,“李伯伯,我們家只有八個人,以後最多十個人,用不着住這麼大的宅子的,有一小半就夠啦。”
“呃,小姑娘,這宅子大了好啊,以後總是用的到的。”袁府主人一聽唐麥嫌棄宅子大了,不想買了,急忙道,“要不這樣,我給你們減二十兩銀子,三百八十兩。”
“可是,這麼大……”唐麥猶豫着道,“伯伯,要不,三百兩吧。我們就吃點虧,三百兩把你這個大宅子買下來啦,我們住不了這麼大的地方呢。”
“三百兩?這……”袁府主人也猶豫了起來,其實他當年買下這座宅子的時候,也就三百兩,那家主人急着走,就給他撿了便宜。
“李伯伯,這個太大了,要是這位伯伯三百兩不賣的話,我們就去看看其他的宅子吧。”唐麥作勢,牽着唐果就想離開。
“誒,等等,這樣,李掌櫃,我們也認識不少年了,既然是你介紹的人,那就三百五十兩,不能再少了!”
“三百兩啦,伯伯。”唐麥咬定了價錢,不鬆口,撒嬌的說道。
“好了好了,這樣吧,三百四十兩。”
“李伯伯,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這麼大的宅子,走的好累。我還是買個小點的吧。”唐麥說着,拉着李掌櫃的又想走。
袁府主人這下可着急了,他沒想到宅子大了,還有人嫌棄的,可這宅子確實是大,即使是他那麼一大家子,也是沒有把這宅子都用上的。
“三百二十兩!小姑娘,我算服了你了,這次真的不能再少了!”
“麥兒……”李掌櫃見唐麥瘋狂的砍價,還掌握着主動權,聽到這價格已經降到了三百二十兩,心裡佩服的同時,也覺得買下十分的合算了。
三百二十兩。
差不多嗎?
似乎是差不多了,雖然她當年買了一座山只‘花’了一百多兩,不過東西和地理位置不同,不可一概而論。
“那伯伯,你家裡的那些東西都是不拿走的,送給我們家的,對吧?”
“對。”袁府主人見唐麥有了鬆口的跡象,急忙點頭道。
“李伯伯,你覺得三百二十兩,貴不貴啊?”唐麥說着,又望向了冷然,掰着手指算道,“冷叔叔,我們村裡三兩銀子就可以買一畝很好很好的地,七兩銀子可以買到一頭小牛,是不是?”
“是。”冷然瞧了那個已經臉上表情已經繃不住的袁府主人,淡淡的回答道。
袁府主人見唐麥還在猶豫,還說什麼牛啊,地啊的,頓時咬了咬牙,‘肉’疼的道,“三百一十兩,就當伯伯送你一畝地和一頭小牛!”
“好吧,那就謝謝伯伯啦。”唐麥‘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一口氣減了九十兩銀子,今晚過年的年貨錢就從這裡出了,而且這價格對唐遠山、連秀蘭也好‘交’代。
去官府辦理了手續,將房契‘交’給唐麥,唐麥等人就去茶館見連秀蘭和唐遠山了,而李掌櫃則是再次和袁府主人回到了袁府,處理後續,回到袁府,袁府主人由衷的對李掌櫃說道,“李掌櫃,你這小姑娘是從哪兒認識的?我真是從未見過這般機靈的孩子。”
李掌櫃聞言,也是笑了起來,“這小姑娘,可是我們李家預定的兒媳‘婦’。”
“若是如此,那當真是恭喜恭喜了。”
“袁老闆,同喜同喜。”
袁府只留下了袁府主人一個人,其他人已經提前去了京城,袁府主人收拾好行李,取下那塊寫着“袁府”的牌匾後,望了這大宅子一眼,對着李掌櫃拱手道,“李掌櫃的,感謝的話就不多說了,我一個人在這兒待了這般久總算是將宅子賣了出去,那我們就此別過。他日,你若是到了京城,可到京城城北的袁府尋我。”
“好,袁老闆,祝你一路順風。”
“好,有緣再見。”
唐麥坐着牛車到達茶館,見連秀蘭的臉‘色’已經好多了,爬下牛車,就走到了連秀蘭的面前,伸手抱住了她,在她懷裡蹭道,“娘,那個賣宅子的伯伯是個好人,他給我們便宜了好多銀子。”
“那你有沒有謝謝那伯伯?”
“有啊。”唐麥擡起頭笑着道,“娘,那個宅子好大好大,我‘腿’都走累了,還沒有走完。”
連秀蘭聽到這裡,臉‘色’又蒼白了幾分,拉着唐麥就問道,“麥兒,那宅子可是從這兒一直走,到達主街,往左邊走的第三個宅子。”
“娘?”唐麥微微有些驚訝,她娘從未去過,怎麼會知道那間宅子的具體位置,“你怎麼知道的?”
連秀蘭聽到唐麥的話,臉‘色’已經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眼淚了涌了出來。
“娘,你怎麼了?你是不是不喜歡那裡啊?娘,你要不喜歡我們可以把它賣掉的。”唐麥緊張的拉住了連秀蘭的手。
連秀蘭會知道那間宅子的具體位置,還反應如此過‘激’,那只有一種可能,她娘在哪兒住過。
“麥兒,不要,不要賣……”連秀蘭說着,已經抱着唐麥哭了起來。
坐在連秀蘭身側的唐遠山一見連秀蘭哭的傷心,手足無措的站了起來,將人摟進了懷裡,“秀蘭,怎麼了?”
連秀蘭已經是泣不成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站在她身邊的幾個孩子也都面面相覷的擔憂了起來。
半盞茶後,連秀蘭才漸漸恢復了平靜,擡起頭,望着唐遠山道,“遠山,隨我回那間宅子去看看吧。”
唐遠山也是有些疑‘惑’的望了連秀蘭一眼,但見連秀蘭已經不再哭泣,點頭道,“秀蘭,以後有事,你直接和我說。”同時再次道歉道,“我不會再那樣了。”
“嗯。我知道的。”
連秀蘭到了那間已經屬於他們的大宅子之後,神情有些恍惚,眼裡再次閃現了淚‘花’,每走一步都要站在原地好久,像是在回憶着什麼似的。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連秀蘭的反常,但是誰也沒有開口詢問。
唐遠山的心裡也是充滿了疑問,但這次他努力的將心裡升起的猜忌全都壓制了下去,告訴自己,連秀蘭是他的媳‘婦’,他該相信她的。
連秀蘭的過去,他一無所知,連秀蘭從來不去提及,以至於他根本不知道唐柯和唐麥的親生父親是何人。
在大宅子裡轉悠了一圈,直到天黑,一家人才坐着牛車回家,他們打算先去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好了,過幾日再搬過去。
這次搬家,沒有打算辦酒,免得唐老太太知曉後,再來鬧騰。
回到家,吃過晚飯後,唐麥趁着唐遠山不在,將買宅子砍價剩下的一百多兩銀子‘交’給了連秀蘭,“娘,這些給你,以後我們去了縣城,你可以拿這個給我們買好吃的。”
連秀蘭不知道單雄和錢大夫到底給了唐麥多少銀子,只是抱着唐麥,將她的頭貼在了自己的‘胸’前,“麥兒,是爲孃的對不起你們。你還這麼小,就要讓你去山上採‘藥’,還要你東奔西跑。”
“娘,我一點兒都不辛苦。我‘弄’出來的東西,對義父有用,我很開心啊。而且,我上山去採草‘藥’,可以救很多很多人呢。”
“娘,你今天爲什麼要哭?你以後不哭了,好不好?”唐麥抱緊連秀蘭,將臉埋進了她的懷裡。
這輩子,她不希望她娘再爲任何事流淚,前世流的夠多的了。
“好,娘答應你,娘以後都不哭了。”連秀蘭欣慰的說道,“有麥兒這麼乖的閨‘女’,娘很滿足了。”
“麥兒,其實那間宅子,是娘以前的家,你的外公外婆還有兩個舅舅,我們一家人就住在那兒的。”
唐麥聞言愣了一下,她完全沒想到那間宅子居然會是她孃的孃家。
前世,她到死都沒有見過她孃的孃家人,似乎她的外公外婆也從未找過她娘,她知道她娘是爲了保住她們,自己跑出來的,可是她外公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娘,你想外公他們嗎?我們去找他們,好不好?”
“麥兒,不要!”連秀蘭聞言,急忙拒絕道,“千萬不要去找你外公。”
若是找到了,她爹說不定會把她帶回去,那她的這些孩子,該怎麼辦?她不能回去,絕對不能!
“好,娘,我們不找。你還有我們呢,娘,我最愛你了。”唐麥抱緊了連秀蘭,低低的說道,既然她娘不想,那就不找。
轉眼三天後,唐家一家人將手頭上的事情全都處理完畢,和王嬸、李藍等人告了別,把山上的房子整理了一遍,給莫老神醫留了一封信,就一趟趟的將家裡的‘雞’、鴨、豬、兩頭牛,還有小獅載到了縣城的宅子裡。
到達縣城,一家人‘花’了一天的時間整理,總算是住進了新家。
宅子很大,每個人一個獨立的院落都行,而每個院落內,又有好幾個房間,唐麥和唐果、唐米住在西苑,唐柯和冷然坐在東苑,唐遠山和連秀蘭則帶着小唐飛住在南苑,北苑暫時的空了下來。
搬進新宅子,一家人都很高興,當晚就請了李掌櫃一家和錢大夫一家來家裡吃了一頓便飯。
晚上睡覺的時候,唐果擠上唐麥的‘牀’上,抱着唐麥問了很多問題,和一年多前相比,開朗了許多,一直到半夜才睡着。
唐麥看着熟睡的唐果的小臉,捏了捏她的鼻子,“果兒,好好長大。長大了,二姐給你尋一戶好人家,嫁給好夫婿,以後啊,幸福一輩子。”
翌日,唐麥早早的起了‘牀’,找到已經起‘牀’的冷然和唐遠山,對兩人道,“爹,冷叔叔,把我們家的大‘花’園後面的地拿去種菜吧?還有小獅沒有地方住呢,我們把那邊的那一大塊地蓋成小獅的房子吧。”
宅子這麼大,放着‘浪’費,她們住的地方不多,多餘的地方可以拿出來改造成菜地。
唐遠山剛看到這間大宅子就覺得這麼多地,太‘浪’費了,聽到唐麥這般說,自然答應,“好,麥兒,你想怎麼改?和爹說,爹幫你。”
於是一家人便開始了改造宅子的計劃,整整搗‘弄’了一個月,直到年底,整個宅子才改造成了唐麥理想中的樣子,種地面積多達二十畝,就這些地,足夠她們家吃蔬菜了。
小獅和兩頭小牛的屋子也蓋好了,蓋的比她們以前的家還要暖和舒適,即使到了現在這個季節,也不會冷。
去年這時候,她們一家搬到了山腳上,今年這個時候,搬到了縣城。
唐麥對現狀很滿意,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十二歲上戰場,把事情都解決,其實‘挺’好的。
到了年底,現在有了餘錢,連秀蘭見一家子都在忙綠,而此時的唐飛也已經會稍微走幾步路,偶爾咿咿呀呀的說上幾句含糊不清的話,她就想着在家裡都人忙着的時候,她也該出去置辦一些年貨。
在青城的時候,買衣物沒買成,手工縫製的那幾件衣服又是夏季的,到了現在這個季節,能穿的衣服並不多,她想着該去給幾個孩子都買幾件新衣,再‘弄’些好吃的了。
這日,連秀蘭給唐飛穿戴整齊後,帶上了銀兩和在她身邊陪她的唐米,按照她記憶中的路,朝置辦年貨的街上走了去。
年底置辦年貨的人很多,街上到處都是人,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不時的在耳邊響起。
連秀蘭抱着唐飛,帶着唐米在街上走的時候,就路過一家成衣店,連秀蘭望着那間成衣店裡的衣物,就低頭對唐米道,“米兒,跟娘進去,娘給你和弟弟妹妹買兩身衣服。”
唐米看了一眼那間到處都是人的成衣店,拉住了連秀蘭的袖子,懂事的‘露’出了一抹微笑,“娘,我有衣服,給弟弟妹妹買就可以了。”
“米兒,你們都是孃的孩子,弟弟妹妹要有,你也是要有的。”連秀蘭‘摸’了‘摸’唐米的頭髮道,“米兒,我是你娘,要不是你一直幫娘照顧弟弟妹妹,娘可能會很辛苦呢。在孃的心裡,你和弟弟妹妹都是孃的心頭‘肉’,和娘進去,好不好?娘給你買幾身衣物。”
連秀蘭還記得,她剛帶着幾個月大的唐柯和唐麥嫁給唐遠山的時候,唐米也不過兩歲多大,瘦瘦小小的在唐家老宅子裡只能吃剩菜剩飯。
過了年,這會兒就該九歲了,再過個幾年,就該許配人家了。
“娘,我真的不用的。”唐米說着已經低下了頭,眼眶也染上了一層紅‘色’,她知道的,她都知道的,別人都說後孃不好,可是她的後孃卻比拋棄她的親孃,好了不知道多少。
“聽孃的話。”連秀蘭將懷裡牙牙學語的唐飛往上抱了抱,牽起唐米的小手,嘆了一口氣,“傻孩子,你這樣,娘以後怎麼放心讓你嫁出去?”
或許是她帶大的,唐米的‘性’子和她很像,都是有什麼苦自己往心裡咽,但比起她來,唐米更加的老實,‘性’子裡還帶着一絲怯弱。
“娘……”唐米聽到這話,急急的叫了一聲,她現在或許還不是很懂,但至少是知道連秀蘭在說什麼的。
連秀蘭只是笑,那兒已經牽着唐米走進了成衣店。
整個縣城就只有這家成衣店,所以年底的時候,這家店裡的生意格外的好,裡面人擠人的,想看件衣服都不容易。
連秀蘭抱着唐飛,牽着唐米好不容易走了進去,不知道是誰,突然從她的身後推了她一把,她重心一個不穩,就往前摔了去,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護好懷裡的唐飛。
“嘭——!”的一聲,她的額頭就撞到了一邊掛着衣物的牆上,只覺得一陣眼‘花’,唐米急忙抱過了唐飛,扶起了連秀蘭,焦急的詢問道,“娘,你有沒有事?你怎麼樣?”
“沒事。”連秀蘭的眼前還是有點兒‘花’,好不容易纔在唐米的攙扶下,從人羣中站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一個夥計已經朝她這裡跑了過來,對着她們就吼道,“你們做什麼呢?沒長眼睛嗎?你看看這好好的一件衣服,被你們‘弄’得的!這還能穿嗎?還能穿嗎?”
聽到夥計的咆哮聲,不少正在買衣物的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望向了連秀蘭等人。
連秀蘭一瞧,那夥計手裡拿着的衣物不知何時,竟在‘胸’口的地方破了一個大‘洞’,她微微一愣,急忙道,“這位小哥,這不是我‘弄’的。”
“不是你?剛纔不就是你往這裡撞過來的嗎?不是你,還有誰?”那夥計不滿的瞪着連秀蘭,怒斥道,“你是不想賠,是吧?”
“怎麼回事?啊?怎麼回事?”掌櫃的走了出來,一瞧見夥計手裡的衣物,也是冷眼瞧向了連秀蘭,“這位夫人,這衣物被你‘弄’成這樣,定然是賣不出去了,你看着辦吧?是送官呢,還是掏銀子,把它買下來。”
“不是我……”連秀蘭‘露’出了一抹慌張的說道,她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算她不小心的撞到了牆上,也不可能把好好的一件衣服撞出一個大‘洞’啊!
“不是你?我剛親眼瞧見是你撞上去的。我看你是想把那件衣物毀了,好佔個便宜,便宜買回去吧。”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連秀蘭順着那聲音望去,就瞧見了一個‘肥’胖的‘女’人正斜着眼睛瞧她。
而這時,店裡的不少人都開始對她指指點點了起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就是啊,瞧她穿的那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有錢人家,沒錢還好意思來這裡買衣物,真是降低了檔次。”
“要我,我就死了算了,真丟人。”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連秀蘭抱住了唐飛,將唐米摟進了懷裡,衝着那羣包圍着她的人說道。
“好啊!還狡辯,行,送去見官去!”那掌櫃說着就對拿着破衣物的夥計道,“把她送到官府去,看她認不認!”
“我沒有!”
可是,無論連秀蘭怎麼澄清,根本就沒有人理會她。
唐麥練了一個上午的輕功,從縣城跑到了山腳下,‘花’了一個時辰,又從山腳下跑了回來,又‘花’了一個時辰。出了一身的汗。
回到家,洗了一個澡,去找連秀蘭,想問問連秀蘭中午想吃些什麼,進去後,就瞧見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她疑‘惑’了一會兒,去找唐米,結果也沒有找到人。
“二姐姐——!”正奇怪呢,就瞧見唐果騎在小獅的身上,高興的朝她走了過來,“二姐姐,小獅好厲害,好厲害啊。”
唐麥見狀笑了笑,朝唐果和小獅那兒走了過去,將唐果從小獅的身上扶了下來,“果兒,你瞧見娘、大姐和豆豆了嗎?”
“沒有看見。”唐果眨了下眼睛,想了下說,“我和小獅玩兒的時候,好像看到娘出去了。”
“出去了?”
“是啊。”
唐麥想了一下,對唐果道,“果兒,你去後院找冷叔叔、爹和哥哥,我出去一下。”
“好。”
唐麥剛跑出‘門’,就瞧見唐米抱着唐飛,扶着移動緩慢的連秀蘭,哭着走了回來。
“娘,你怎麼了?”唐麥吃驚的大叫了一聲,跑到了連秀蘭的面前,跑到連秀蘭的面前,她才發現,連秀蘭的身上有血漬,她頓時緊張了起來,急忙道,“娘,你慢點兒,我們先回去,我幫你瞧一下,沒事的。”
唐麥讓唐米去她的房裡找了‘藥’物,她則扶着連秀蘭回房,替連秀蘭檢查身體,在讓連秀蘭躺到‘牀’上,脫下身上的衣物時,她就知道,她娘被人打了。
她沒有問連秀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爲她很清楚連秀蘭不會說。
就像前世,連秀蘭被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宋青霜和宋青霜的母親打的時候,連秀蘭從來不會和她說。
替連秀蘭處理好身上的傷勢,讓她休息了,唐麥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就瞧見了站在外間侷促的望着她,臉上滿是淚水的唐米。
“麥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大姐,和你沒有關係。”唐麥走上前,替唐米擦乾了眼淚,“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不是你不好。可以告訴我,你和娘發生什麼事了嗎?”
唐麥安撫的說道,以至於承受了太大壓力和緊張的唐米抱着唐麥就大哭了起來,全然沒意識到,唐麥說出的話,太過成熟。
唐麥抱着唐米,讓她好好的哭了一場,才從唐米的口中,斷斷續續的得知,是連秀蘭去成衣店給她們買衣物,被人誣陷‘弄’壞了衣物,獅子大開口的要索賠,連秀蘭不給,就被拉到官府去打了一頓,還是唐米及時的把連秀蘭身上的銀子都拿了出來,官府的人才把她們放了回來。
又是成衣店?
唐麥氣的笑了起來,這麼想找死是嗎?
“大姐,娘沒事,你別哭。還有,今天這件事,你別告訴爹。爹知道了,會擔心的。”唐麥安撫了唐米,讓唐米先回房去休息,隨後去瞧了下唐家小弟,唐家小弟倒是一點兒也沒有被嚇着的樣子,現在睡的正香。
“臭小子,娘都被人欺負了,你還睡。”唐麥也不知道是說誰,戳了戳唐家小弟的小臉,轉身出了房間。
回房就寫了一封信,出‘門’寄了出去。
回到家,開始準備午飯,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吃飯的時候,唐遠山見連秀蘭沒來,疑‘惑’的望向了唐麥,“麥兒,你娘和米兒呢?”
“娘和大姐都在房裡睡覺。”唐麥望着唐遠山道,“我等一下端過去,給她們吃。”
“可是哪兒不舒服?我去瞧瞧她們。”唐遠山說着就要站起身,卻被唐麥給攔了下來,“爹,娘沒事,只是在睡覺,你過去了,就把娘吵醒了。”
唐遠山聞言也覺得有理,便沒有再堅持,吃過飯後,再次和冷然去練武了。
晚飯的時候,連秀蘭還是沒有出來,他忍不住回了房,發現連秀蘭只是躺在‘牀’上睡覺,也就沒有吵醒她。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了,似乎連秀蘭從早上一直睡到了晚上,還是沒有醒來,他不由的緊張了起來。
對着躺在她身側的連秀蘭道,“秀蘭,秀蘭,你醒醒。”
連秀蘭其實一直沒睡,晚上唐遠山過來看她的時候,她就沒睡,只是不想讓唐遠山發現她受傷的事而擔心。
這會兒聽見唐遠山叫她,也知道裝不下去了,只好睜開眼睛。
“秀蘭,你醒了,你可是哪兒不舒服?”
“沒事,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連秀蘭笑了笑,拉着唐遠山道,“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我沒事的。”
“好。”唐遠山腦筋粗的沒有再多想,抱着連秀蘭就睡了過去,明兒個還要早起,繼續練武功。
連秀蘭被打,還被搶了銀子的事似乎就這麼過去了。
直到三天後,縣城發生了一件大事。
縣城唯一的一間成衣店在夜間被一把大火燒了個一乾二淨,店裡的衣物也全都變成了灰燼,而且神奇的是,被燒的只有這一家成衣店,其他比鄰的店鋪竟然毫髮無損。
這件事一時間成爲了茶餘飯後的話題,不少人都說是那成衣店的東家壞事做太多了,老天爺來修他了。
在成衣店被燒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唐柯找到了剛在院落喂完小獅吃‘肉’,正在喝水的唐麥,“麥兒,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麼事?”
“是啊,我吃飯了,還種了很多很多菜,我現在還餵了小獅。哥哥你要喝水嗎?”唐麥打着哈哈道,哥哥的觀察力很恐怖,而且腦子發育很不正常,她得小心應對才行。
“小獅和我說,你帶着它去燒店鋪了。”
“噗——”正在喝水的唐麥一口水全部噴了出來,噴了唐柯一臉,她頓時不好意思的,拿起衣袖就給唐柯擦了起來,“哥哥,你怎麼樣?你沒事吧?”
“麥兒,我問你,我要是拿把刀出去殺了人,你會怎麼樣?”
“……”
“你下次要是再瞞着做這種危險的事情,我就不去學堂唸書了。”唐柯說完,轉身就離開了原地,留下了垂眸站在原地的唐麥。
隨即,唐麥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衝到了小獅的面前,舉起巴掌就朝它的大腦袋打了下去,“你這個叛徒,你這個‘混’蛋,你這個不守信用的畜生,你居然告訴哥哥了!我不是告訴你,不准你和哥哥說的嗎?”
唐麥下手並不重,小獅也吃準了唐麥不會真的打它,只當唐麥是在給它饒癢,還舒服的吼了一聲。
唐麥打了一陣就不打了,把沒喝完的水嘩的一聲全都倒在了小獅的大腦袋上。
小獅晃了晃腦袋,將腦袋上的水都耍了出去,它好想念它家的小公子,爲什麼它的主人會是這個沒有一點兒用,只會帶着它出去嚇老太婆,搬柴的唐小麥?吼~!
唐麥離開小獅那兒,急忙跑去找到了唐柯,拉着唐柯的手就道歉道,“哥哥,我錯了,你別生氣。我以後都不幹壞事了,你不要不去讀書,你讀了書還要教我、爹爹、大姐、果兒的,以後還要教豆豆,你不能不去學堂的。”
“不是不能幹壞事,是以後要幹壞事之前,你得先告訴我,我和你一起去!”
“啊?”
唐柯伸手在唐麥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麥兒,我是你哥哥。我可能不會一直在你身邊,但只要我在,我都會在你面前替你擋着的。所以,以後不準再一個人去。”
“哥,我不准你走。”這次我替你去,你不會死的,你絕對不會死的。
“我的妹妹在這裡,我往哪裡走?”唐柯笑道,“好了,別鬧了,告訴哥哥,那個店鋪是不是哪兒讓你不高興了?”
“他們的衣服破了,故意掛出來,看到娘好欺負,就故意推娘,說是娘‘弄’破的。”這些都是這幾天唐麥查到的,本來就是成衣店的掌櫃的設計的一個騙局。
“確實該燒掉去。”
“哥哥,等過了年,我想自己開一間賣衣物的店鋪,以後就不用賣衣服還要被嫌棄了。”
“沒人敢嫌棄你。”
唐麥抱着唐柯蹭了蹭,“我纔不怕人嫌棄呢,有哥哥在,嫌棄我的人早晚會倒黴的。”
“哥哥,你不會不去學堂吧?”
唐柯見唐麥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無奈的笑了笑,“不會不去。”
唐麥得到了唐柯的允諾,就高高興興的送唐柯去學堂了,回來之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開始不停的畫服裝設計稿。
明年,最晚明年七月份,她要攻佔天龍國的服裝市場!
在唐麥忙着畫設計稿的時候,唐家村的唐老太太又忍不住去了唐麥在山腳下的那個家,結果這次她過去後發現,裡面沒人理她。
唐麥這次搬家搬的悄無聲息,村子裡知道的也就田地主家和王嬸家。
唐老太太敲了好半天的‘門’,都沒有人開‘門’,還以爲是唐麥等人故意不理她,頓時氣的上火,把‘門’砸的砰砰響。
可無論她再怎麼發飆,也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一直等到天黑,家裡也還是沒有人回來的跡象,唐老太太在‘門’口啐了一口,大罵了幾句,卻也只能無功而返。
翌日,唐老太太又來了,又在‘門’口蹲了一天,還是沒瞧見一個人。
這可不對勁了。
唐老太太一想,這人去哪兒了?莫不是帶着銀子,跑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她就氣的血氣上涌了起來,對着大‘門’就罵道,“唐遠山,你還是我的兒子嗎?枉費我對你那麼好,你竟然爲了那破鞋和那些小野種,不要我這娘!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連秀蘭,你這被野男人玩爛了的破鞋,你竟敢拐走我兒子,你不得好死!你們這兩個畜生不如的東西,竟敢不認我這個老孃,我咒你們出‘門’被雷劈死!”
“你們這些個吃裡扒外,殺千刀的!”唐老太太越罵越氣,可根本就沒人理她,最後只能邊罵邊往後走,回到家正好碰到坐在‘門’口嗑瓜子的唐家二嬸,怒火中燒的又和唐家二嬸吵架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