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驚訝了一下,剛纔自己已經用了本門的秘法隱匿了身形,過了這麼長時間都不見對方的動靜,還以爲那頭龍猿走了呢,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也在隱藏身形,這次壞了,自己本來就已經被它那狂暴的元氣震傷了,剛纔又拼着受反噬的可能運用了宗門秘法,現在根本就沒有能力再和它抗衡了。而且那個秘法一天之內只能夠用一次,自己今天都已經用過了,就算是自己冒着修爲下跌的後果,強行再用也是沒有絲毫後果的。因爲對方現在已經用元氣鎖定了自己,這次自己可真的算是在劫難逃了。
南明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狂暴的妖獸,比之先前的那一種魔猿更加厲害。南明只能夠看到龍猿那兩顆散發着濃郁殺氣的眼睛在黑夜之中散發出陣陣紅光。讓人不寒而慄。
那人後退了幾步,身體靠在一棵樹樁上,握劍的手都有些顫抖眼神之中露出堅定之色,緊攥了一下手中的長劍,凝聚起自己體內殘餘的元氣打算做最後一搏!
龍猿似乎並沒有將對方這臨死一搏放在眼中,畢竟兩者之間的差距在那裡,不過竟然讓一個修爲比它低這麼多的人跑了這麼遠,而且還活了這麼久,說出去都有些丟人。
就連南明體內的楊雪凝也是對於那人讚不絕口,“那個人隱藏的功法卻是不錯,竟然能夠逃脫龍猿的窺視,但是可惜的是那人忘了一點,高等妖獸的智慧可不比人類的差。但是這個人卻是也有驕傲的本錢。”這個人不過是地煞初期,剛剛達到地煞之境的菜鳥,竟然能夠在地煞巔峰的龍猿手中逃脫,而且還跑出了這麼遠,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南明對於那個人的實力十分佩服,但是佩服是一碼事,救他又是一碼事,憑着自己身上現有的實力救下這個人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南明還在猶豫。
龍猿狂怒的吼叫聲充斥在斷腸山脈之中,震得南明的耳朵嗡嗡作響,那個人本身就帶着傷勢,這個時候再聽到龍猿那包含元氣的一聲吼叫,更是雪上加霜,壓制不住身體的傷勢,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雙手緩緩的舞動,劍氣交錯,猶如一天天白線纏繞在那人的身旁。沉鬱的氣氛漸漸凝聚,讓人呼吸都有些困難,這一招是那人的最後一招在同階段內,少有人是自己的對手,甚至她還可以用這一招越級殺人。
但是此時遇到比之自己實力高出不止一兩個小階的龍猿,這一招還能不能制敵還真是沒有把握,何況現在自己受傷很重,能夠把這招發揮出來的威力,估計還不到平常的八成,威力大大減弱,自己這邊的勝率大大的降低了。
這人的心中雖然信心極速的下降,但是手上的動作和眼神卻是毫無半點氣餒之色,那人如今也知道,若是冒死一拼還有可能是九死一生,但是若是不拼的話,那絕對是十死無生。
龍猿也感覺到了眼前的這招不同尋常,口中發出一聲吼叫,狂暴的元氣自它身體翻涌而出,在它的手臂處漸漸的凝聚成型,雙手胡亂的在空中亂抓,雖然是黑夜,但是南明依舊能夠看到那一道道的空間波紋,樹木在距離它手臂五尺的時候,就已經受不了那狂暴的元氣,寸寸斷裂變成了粉末。
南明一直在觀看着這邊的情況,看到那個黑衣人起劍的姿勢,他感覺很眼熟,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不過猛地一下想不起來了。
勢力漸漸的增長,黑衣人口中喝了一聲:“萬劍訣!”長劍之上的那一道道劍氣猛然凝聚成氣劍,在黑衣人的身邊不斷的環繞飛舞,面對之人猶如面對千軍萬馬,威勢自然不容小覷。
透過黑衣人那蒙着黑紗的眼睛可以看出這一招已經是極限了,此時這人的元氣已經被完全的掏空,若是這招還起不到理想的效果,自己就只有自殺一途可走了,那些隨同自己而來的人都被龍猿給殺了,而且手段極其殘忍,都是被它生生撕裂的,那樣還不如自我了斷來的痛快。
這個人的聲音清脆悅耳,好似百靈鳥一樣,就算是喝叫讓人聽了也十分的舒服,南明在聽到萬劍訣這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的身體猛然一震,口中驚了一聲,“是她!”
對於這萬劍訣,南明可以說是印象深刻,當初自己被侯羊柒打的修爲全無的時候,就是姬黔椛使出這招萬劍訣擋住了侯羊柒他們幾個人,現在回想起來,這件事情就好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
這個姬黔椛怎麼會來到這裡的?南明有些不瞭解,自從三個月前她從石損的手中救出自己之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見面,當時姬黔椛好像是有什麼事情,急匆匆的就走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東西的時候,既然對方是姬黔椛,那自己說什麼都要幫一把了,畢竟自己和她淵源極深。
姬黔椛顯然是強弩之末了,她的元氣已經不足以駕馭萬劍訣這種透支很嚴重的功法了,她的雙手前指,氣劍在她的身前不斷環繞飛舞,但是她的手在這個時候微微往下一落,氣劍的氣勢隨之落了下來。
南明手中的方天畫戟攥得緊緊的,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若是姬黔椛一落敗,自己就立刻出手幫她。
姬黔椛緊皺着眉頭,憑着一股意志力支撐,雙手快速的舞動,氣劍又重新變得凌厲起來,她雙手猛地朝前一指,口中喝了一聲,“破!”氣劍在她的身邊環繞順着她的手臂呼嘯着飛了出去。
氣劍所到之處可謂所向披靡,樹木草叢全部化成了齏粉,龍猿看到對手的這一招如此強大,雙手狂怒的拍打着胸口,口中發出一聲怒吼:“嗷呼!”
自它口中產生一波波的氣浪,氣劍與氣浪一接觸,立馬破碎連一下也抵擋不住,轟然一聲巨響,氣劍被氣浪衝擊的四分五裂,而姬黔椛受到這聲浪的衝擊,傷勢更加嚴重,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身體順着樹幹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她現在連動動手指頭都十分困難,更別說是阻擋了。
南明在龍猿張口的時候就已經運功封住了自己的聽覺,還有自己的五臟六腑,同時在外面用元氣做了個防護罩,滿以爲這樣就能夠萬無一失,不過他還是低估了龍猿的實力,饒是如此龍猿的那一吼,也震得他五臟劇烈的晃動,心跳加快了不少,好像打算從胸膛裡面蹦出來似的。
他感覺到龍猿的這一聲吼叫之中,似乎夾雜了別的東西,並不是單純的猿聲了,好像還有某種不知名的,強大到無力匹敵的古老的聲音。
龍猿拍打了一下胸口,“咚咚”的向着姬黔椛一步步的走過來,姬黔椛看到龍猿一步步的走過來,眼中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她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凌厲的一招竟然會被對方這麼輕易的化解,技不如人她感覺自己死的倒是不冤。但是唯一可惜的是自己沒有完成任務,而且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有想到三個月前匆匆一別,竟然成爲了永訣。
龍猿伸出了手掌朝着姬黔椛的天靈蓋拍去,呼呼的風聲在姬黔椛的耳邊響起,她頭皮發麻,似乎都已經聽到了自己頭骨碎裂的聲音,渾身不由得顫抖了一下,這是人的本能反應,在這個時候她已經閉上了眼睛,聆聽着死神的召喚。
就在這個時候,姬黔椛聽到“釘”的一聲響動,緊接着漫天的濃郁的死氣向着自己蜂擁而來,她有些詫異的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一個渾身上下都被黑袍罩着的黑衣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一身死氣尤爲濃郁,讓人很不舒服,“死神麼?”她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沒有想到自己臨死的時候還能夠看到死神。
骷髏自然是南明放出的,龍猿在拍下手掌的一瞬間,骷髏就出現在了它的手掌下面,並且把手中的死神鐮刀放到了它的手掌下面,擋住了龍猿的這一招。
龍猿剛纔可是用盡了全力,卻是被死神鐮刀擋住了,手掌傳來隱隱的疼痛,並沒有劃破皮膚,而是自己全力而去一點受力所造成的傷痛。
感受到對方的死氣,它的眼中露出人類的表情,詫異的看了眼前的傢伙一眼,只感覺到這個傢伙的實力不錯,而且氣勢好像還隱隱高自己一點。它眼中露出憤怒的眼神向着骷髏橫掃了過去。
姬黔椛還沒有搞清楚眼前發生的是什麼事情,就感覺一道風迎面吹來,還帶着人的氣味。緊接着她感覺自己手臂一緊,被人揹了起來,接着極速的向着遠處跑去。後面還傳來叮叮噹噹的打鬥聲,聽着聲音完全是硬碰硬的打鬥啊,她有些好奇的回頭看了看,但是並沒有看清楚什麼,自己被人救了,心中的警惕一放鬆,重傷產生的疲憊感再也無法抵抗,頭一歪昏睡了過去。
南明跑出去十多里路之後,停下腳步歇了一下,同時口中念動咒語,伸手一揮骷髏就從龍猿的眼前驀然消失了。
害的龍猿的那一招打空了,手掌拍打在地面上,激起了一地的塵土,堅硬的地面上生生的被砸出一個大坑。
看到那個奇怪的人物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如同他出現那樣神秘莫測的,龍猿第一次感覺到了危險,一雙殷紅的眼睛不停地掃視着四周,面對對方偷襲自己。
龍猿和人類的不少高手交手不止一次了,自己當初年紀小修爲低,受的傷也不少,但是那些人類付出的代價可是比自己要厲害的多,沒有人能夠擋得住它的一掌,它這一掌若是拍到人身上,別說是地煞之境的高手了,就算是天陽之境的高手,受了自己的一招也要受重傷,但是剛纔那個人不同,完全是和自己硬碰硬,雖說他經常被自己擊打出去,但是他並沒有像其他修士那樣一蹶不振,而是馬上就站了起來,緊接着又對自己發動了攻擊,而且無論是手法速度,還是元氣的運用程度,都和先前一般無二,自己的攻擊對於他好像根本就沒有效果。
對方就好像是踩不死的蟑螂一樣,任你怎麼打,怎麼弄就是死不了,這纔是最氣人的也是最讓人感覺到害怕的。
環顧了一下四周,龍猿眼睛盯着姬黔椛先前蹲着的那棵樹木,瞳孔驀然一縮,口中發出一聲吼叫,那個人不過是障眼法,他們的真正意圖是要救下那個姑娘,這種被人耍了的感覺,讓龍猿十分氣憤,但是現在過了這麼長時間,對方早就逃到天涯海角了,他只能夠在這片樹林中發泄一下了,不過這林中的樹木可是遭了殃。
南明叫出骷髏來看了一眼,斷了好幾根肋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修補好呢,南明感覺一陣心疼,不過所幸的是骷髏,若是人的話,現在可能就已經死了。
不過南明得到的也確實不少,最少自己成功的把姬黔椛救了回來,這讓南明呼出一口氣。
停頓了一下,南明沒有敢在耽誤,帶着姬黔椛向着斷腸山脈的外圍跑去。在距離葉雲天等人不過五里路的地方,南明停下了腳步,把姬黔椛放在了地上,姬黔椛身上的傷勢十分嚴重,耽誤不得而葉雲天等人都是男子,給姬黔椛治療起來難免有些不太好辦。南明只好找人幫忙了。
“額,那個你快點出來幫忙看看,她的身體狀況怎麼樣?”南明對着腦海之中的楊雪凝求救。
南明身體顫動了一下,一道金黃色的光芒自南明的眉心射出,金光環繞在空中並沒有散去,而是漸漸的凝聚成型,化成了楊雪凝的身形,但是卻是比之南明第一次看到的楊雪凝小了不少,算是袖珍的一版,但是神態十足和真人沒有什麼分別。
她撇了撇嘴看了南明一眼,顯然是對南明安排的差事很不感興趣,不過不感興趣歸不感興趣,救人還是要救的。
楊雪凝上上下下的查看了一下姬黔椛,用小手在她的身上摸索了一遍,不過並沒有揭下她的面紗,之後她懸浮在空中點了點頭。
“哎,。到底怎麼樣啊?你別光是點頭啊。”南明有些急切的問道,搞不清楚她點頭是什麼意思,是沒得救了,還是有的救呢。
“她傷的很重。”楊雪凝說道。
南明急忙問了一聲,“那還有的救麼?“
楊雪凝翻了翻眼睛,“我還沒有說完呢,你着什麼急啊。”顯然是對南明這個時候打斷自己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