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真的……”紀墨摟着沈紅櫻半坐半靠在酒櫃邊兒上,他已經報了警了,現在就等着警察來呢。
“我早該料到的,我當時也看了那本子上的內容,那躲在幕後的人,怎麼會放過我呢?”
“可是人已經被你打死了,很可能死無對證了……”沈紅櫻無力的躺在紀墨懷裡,蒼白的小臉上卻寫滿幸福,努力擡起一隻素手,輕輕撫摸着紀墨尖尖的下巴:“後悔嗎?”
“不後悔。”紀墨毫不猶豫的回答,在沈紅櫻的指尖上印下一吻:“失去你,我纔會後悔。”
……
市公安局裡,紀墨正在接受審訊,審訊他的,是他不認識的一個警察,看警銜是三級警督,人稱他盧隊長。
“把你的事兒說說吧!”盧隊長瞪着小三角眼睛,一副把紀墨當成犯罪嫌疑人的口吻。
紀墨一聽這脾氣就上來了:“我是受害人!”
“可是你殺了人!”盧隊長提高了音量。
“那是正當防衛!”紀墨怒道。
“正當防衛?哼,你拿酒瓶子捅人家脖子!這叫正當防衛?”盧隊長氣哼哼的掏出煙來點着,然後把打火機重重拍在桌子上。
“我如果不出手,沈紅櫻就要被勒死了!那種緊急情況,我當然是手裡有什麼就拿什麼了!”紀墨窩着一肚子火:“他是殺手啊!我不玩命就得被他殺了你懂不懂?”
“啪——”
盧隊長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來對紀墨喝道:“你這是什麼態度!別跟我擺你的闊少脾氣!不管你是誰,到了這兒都一個樣!人命關天!你殺了人,就得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按照你那意思,我就得等着人家殺了我,那就對了是不是?”紀墨冷冷的看着盧隊長,他已經發現了這盧隊長的不對勁。這盧隊長的問話,根本就不是站在公允的角度上,反而感覺是他想引導着自己定性到防衛過當上去。這到底是背後有人指使還是無意爲之?按理說大家無冤無仇的,不應該啊!
“防衛人基於間接故意造成不法侵害人死亡的,定爲故意殺人罪!防衛過當,只是做人應當減輕或者免除處罰的量刑情節考慮。懂嗎?”盧隊長同樣冷冷的盯着紀墨:“紀墨,當你把瓶子敲碎在不法侵害人的頭部時,他是否已經眩暈而停止犯罪行爲?回答我?”
“當然不是!他還在用手掐我的脖子!”紀墨馬上回答道。
“你撒謊!瓶子都敲碎了,證明你當時用的力氣很大。所以當時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的,沈紅櫻被繩子勒得處於半昏迷狀態,然後你衝上去,卻被殺手掐住脖子,而這個時候你本來是在喝酒的,手裡提着瓶子,所以下意識的掄起瓶子把殺手給砸昏,但是由於你過於激動,而不顧殺手已經倒在地上,還用破碎的酒瓶把殺手捅死!我們都已經調查清楚了,現場留下打鬥痕跡已經足以證明一切,你還是實話交代吧!”盧隊長說着把手一指頭頂八個大字:“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你因爲害怕刑罰而拒不交代實情,最後害的就是你自己!”
詐我?
紀墨前世的時候也接觸過公安局的朋友,知道當案情不明的時候,警察就會用“詐”的來詐出案情來。當然,這也極可能造成冤案。因爲這種情況下當事人極其激動,未必就記得清楚過程,被警察這麼一引導一詐,很可能就被引導得認爲警察說的就是真相了。
如果紀墨真的只是個十八歲少年,可能還就真被盧隊長給詐昏迷了。可是紀墨的心理意志還是很堅韌的,當下冷笑道:“好啊,你怎麼說怎麼是吧,既然你已經認定了我故意殺人,還問什麼啊,你自己往本子上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盧隊長倏然變色,吼道:“別跟我玩油嘴滑舌這一套!我告訴你,就算你有錢,犯了罪也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法律?你那張破嘴一張一閉的就是法律了?”紀墨戲謔的道,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從報案,到現在,還沒到一個小時呢。警方反應的倒是挺快,而且回到公安局就把自己和沈紅櫻分開審訊。着急嘛慌的要定自個兒的罪,這也不知道是誰指使的,看來是要趕在各方面得知消息來援救自己之前就把罪定下來啊。也不知道是誰的陰謀,奶奶的這是要致自己於死地啊!
“我看你小子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哼!”盧隊長露出猙獰的本相,掏出手銬來對兩邊陪同的警察喝道:“按住他!媽的讓他嚐嚐吊車尾的滋味!”
吊車尾,是一個暗語。由於和沈紅櫻的同牀共枕關係,所以紀墨聽說過,就是把雙手反銬着,然後把手銬中間的鏈子吊在暖氣片上,人得是蹲着的。這樣一開始還行,到後來那胳膊反吊着就跟要斷了似的疼,屬於不見傷痕的暗刑之一。
紀墨哪肯就這麼束手就擒?他可不是愛吃眼前虧的人,以他現在所擁有的權勢,要是被這幾個小警察給屈打成招了,那也實在是忒委屈了。
“來吧來吧,不用按住,我不反抗。”紀墨很配合的伸出雙手,盧隊長得意的笑道:“小子還挺識相。”他說着提着手銬走近紀墨,另外兩個警察一看這情況也就沒伸手。
紀墨等那盧隊長走到近前,要銬他的時候,忽然一把拔出了盧隊長的配槍來,頂在了盧隊長的啤酒肚上。然後挺酷的一隻手插兜裡,另一隻手緩緩的移着黑洞洞的槍口到了盧隊長的眉心處。
“你,你要幹什麼!”盧隊長當時就有點腿軟,但是還強撐着吼道:“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是襲警?”
“放下槍!”
“別衝動!”
另外兩個警察急了,剛要拔手槍,卻被紀墨彪悍的喝道:“都別動!誰他媽敢動老子斃了他!”
紀墨如此彪悍,盧隊長當時就軟了腿了。他是知道紀墨剛剛殺了人的,現在槍口頂着自己,誰知道紀墨會不會摳扳機啊?盧隊長後悔了,媽的早知道先把他拷上多好,管他是受害人還是嫌疑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