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冰出現在衆人面前時,竇氏等人原本懸着的心才放下,家丁護衛們原本繃緊了的神經也鬆懈了下來。
李冰慢慢的走進,還是李秀寧眼尖,一眼就看到李冰的懷裡有個毛茸茸的東西,當下指着李冰叫道:“三弟,那個是什麼啊,拿出來給我看看~”
李冰無奈的苦笑一下,李秀寧的眼神兒還真是好啊,隔這麼遠都讓她給看見了,他可不想再被李秀寧折騰,忙把懷裡的那隻小虎崽拿出來。
“呀,好可愛的小貓~”李秀寧一見李冰拿出來一隻毛絨絨的小貓,頓時愛心氾濫,喜歡的不得了,兩眼變成星星狀,然後一把就想把小虎崽搶到手。
“你小心啊,這可不是小貓崽,這是我剛纔去山裡撿來的一個小白虎崽!”李冰生怕李秀寧出什麼危險,趕緊向她說道。李秀寧聽說他拿的是個老虎崽,嚇得手一縮,但是又見小虎崽那人畜無害的可愛模樣,好奇心終究還是戰勝了恐懼,顫抖着從李冰手裡把虎崽子接過來抱住,那小虎崽見換了一個人抱它,先是睜開眼嬌叫了一聲,然後又砸吧砸吧嘴,閉眼睡了。
“哇,卡哇伊~”李秀寧的眼波濃稠的彷彿要滴下來。
李冰到了竇氏身邊,把剛纔在前面遇到的事情跟衆女一說,衆女這才知道李冰抱回來的小虎崽是被託孤了的,當下都愛心氾濫的紛紛想收養它做寵物,尤其是李秀寧,把小虎崽抱在懷裡就不撒手了,任誰想抱都不給,好在衆人也都習慣了李秀寧的魔女性格,也就任由她去折騰了,在衆女的支持下,這隻小虎崽正式成爲了李家的一員,被李秀寧起了個名字叫“白光”。
解決了這段插曲,竇氏一行人在三天後順利的到達了太原府,一路平安。再抵達太原府的新李府,半個月沒見的家人們舉行了來太原府的第一次全家人民代表大會及宴會,會議上,與會人員親切交談,交流這趟長途自駕遊的感受與心得,李冰也就從李淵的口中得知了被截殺之事,以李冰對於這段歷史的把握,怎麼會不知道是楊廣在搞動作,不過最令他驚訝的還是秦瓊的出現,沒想到由於他的穿越而本該改變了的歷史又回到了正規,改變的,只是時間而已,他不得不讚嘆於歷史超強的糾錯能力。
通過走這趟遠路的種種認識和體會,李冰終於認識到一把趁手的兵器在這個時代來說有多麼的重要,他也終於下定決心去打一把屬於自己的兵器。
剛到太原烏七八糟的事情很多,又是收拾屋子,安排房間,接見太原的士紳和官僚等等,而李冰還需要到城外莊子裡忙活自己那支騎兵人員的安置問題,以及這段時間德冰堂的很多事情,忙的是焦頭爛額,這一忙,又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等忙完這些事情,李冰終於有時間去弄兵器的事情了。一大早,他就騎着踏火玉麒麟出了家門,輾轉來到太原最大的鐵匠鋪。
鐵匠鋪的孫師傅是中原地區有名的鐵匠了,十二歲學打鐵,現年六十的他手底下出過的各種有名的獨門兵器不計其數,現在的他老了,也基本上不怎麼打鐵了,只是在家看着孫子享受天倫之樂。
這天早起的孫師傅正捧着一壺茶坐在門口的藤椅上,聽着鳥鳴,眯着眼曬着初升的太陽,悠閒的好不自在,偶爾捧壺喝上一口,愜意的連臉上的皺紋也彎成了彎彎的弧線。
“嘚嘚”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鑽進了孫師傅的耳朵裡,打擾了他的休閒,他有些惱怒的睜開眼,想看看到底大清早的是誰幹擾了自己的雅興,他的目光注視之處,一陣烏濛濛的灰塵飄了起來,要知道太原城還是比較乾淨的,要想掀起這麼大的塵土來可是件不容易的事,孫鐵匠眯起眼睛,想看清到底是什麼才能弄出這樣的場面。
響亮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很快,孫鐵匠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匹潔白的馬,但是跑動的四蹄中卻踏着一圈烈焰,端得是奇景,孫鐵匠睜大了眼,待那馬匹跑的近了,才恍然,原來那團火焰竟然是馬腿上的毛。
那匹馬轉瞬就來到孫鐵匠身邊,馬上的人繮繩,那馬“咴~”前蹄向上站起,但那馬上的人似乎騎術不凡,緊它馬鐙,身體微微直立,然後隨着馬的落地而重新坐在馬鞍上。
孫鐵匠見過的名人無數,瞧得的名馬也是不少,今日見了這通體潔白卻有蹄上一圈紅的馬,還是禁不住“漬漬”稱奇,寶馬啊,憑生難得一見的寶馬,孫鐵匠覺得和這匹馬比起來,以前見過的那些名馬不過是些驢騾罷了,他那年邁的身體如同一根繃緊的彈簧一般,“噌”的站了起來,就連茶壺掉在地上都沒有發覺,理也不理馬上坐着的是何人,只是圍着那匹停下來的馬轉着圈仔細的看着,嘴裡不住的發出感嘆。
“敢問這位老丈……”李冰見自己被華麗的無視了,下面的那個老頭自打見了自個的馬,就失魂落魄般的只是圍着自己的馬打轉,而把自己這個正主卻晾在一邊,他實在是等得不耐了,只好開口問道,“敢問老丈,這裡可是中原有名的孫記鐵鋪?”
“啊,啊?”李冰的問話終於把孫鐵匠拽回到現實世界,孫鐵匠這才注意到馬上騎着的人,今日李冰穿着一件文士青袍,頭戴書生璞頭布巾,一副文質彬彬的書生打扮,這樣的穿着,使得原本不是很俊秀的李冰身上多了一股儒雅之風,看起來很是俊秀。那孫鐵匠見擁有這等良駒的只是一個半大的書生,原本的那股子興奮勁也就消失了,又恢復成那個蒼老的樣子,慢悠悠的答道:“這個小哥找對了,這就是孫記鐵匠鋪子。”然後慢悠悠的又回到他那張藤椅上坐下,看到地上打碎的茶壺,一臉的心疼。
李冰聞言縱身跳下馬來,給那孫鐵匠一抱拳:“敢問這位老丈,聽聞這孫記鐵鋪的孫師傅手藝精湛,堪稱巧奪天工,不知孫師傅現在何處?還請老丈指點一二!”
那孫鐵匠聞言便知又是來找自己打製鐵器的,更是興致缺缺,也不再看着李冰,只是躺靠在藤椅上懶洋洋的答道:“我便是孫鐵匠!”
李冰見自己面前這位其貌不揚的老頭居然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很是歡喜,忙又施一禮:“原來老丈就是鼎鼎大名的孫師傅,小子想打製一件兵器,還請孫師傅幫忙!”
孫鐵匠已經有很多年都不打鐵了,現在做活的都是他的兒子和幾個夥計,他就朝李冰擺擺手:“這個小哥你來的不巧,老頭我已經好多年不操錘了,您的要求恕我不能滿足,你還是去裡面找我兒子吧!”
李冰見孫鐵匠有推脫之意,忙道:“我這銀錢倒是不缺,我只信得過孫師傅的手藝,況且我要做的兵器,非尋常鐵匠所能打出來,若孫師傅能親自出馬,小子願多出500貫,所以……”
孫鐵匠這才擡了擡頭,李冰的價格讓他很是心動,要知道這個時侯一貫可以買二十石的米,這五百貫也就差不多後世的百萬家產了,說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況且李冰還說只有他才能打製的兵器,也同樣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不知道這位小哥要打什麼樣的兵器啊,還要老頭親自上陣才能打?”
李冰微微一笑,拿出一張圖紙,孫鐵匠看了一眼,有些不屑道:“不過一杆方天戟,還用得着老頭?你還是找我兒子他們吧,恕小老兒和您的銀錢無緣了!”孫鐵匠很是失望的閉上眼,畢竟損失了五百貫很是心疼,但是作爲一個有能力的手藝人不肯屈尊做些尋常物件的尊嚴還是有的。
“如果是杆普通的方天戟的話就不勞孫師傅出手了!”李冰將孫鐵匠的表情看在眼裡,微微笑道:“我要做的方天戟雖然樣子和普通的無甚大的異樣,但是特殊就特殊在我要求它的分量重,至少得五百斤以上!”
李冰的話一出口,孫鐵匠嚇了一跳,五百斤,這還是人拿的兵器嗎,他猛地睜眼,看着李冰,不可置信的問道:“五百斤?這位小哥不是在尋小老兒的開心吧,不知是何人要用?這哪是人用的兵器啊!”
李冰微微躬身:“正是小子,還請孫師傅親自出馬!”孫鐵匠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這個半大文弱書生,還是不相信。
李冰見狀也不多說什麼,徑直走到鐵匠鋪子門口的一尊石獸前,那石獸似獅非獅,因爲兵器乃是兇器,古人認爲不吉,所以一些大鐵鋪的打鐵爐旁都有一對石獸,鎮壓氣運的,李冰雙手把住石獸鏤空的一條腿,一使勁,就將那石獸從地上提起來,然後單手就那麼直直的把它舉了起來。
那石獸雖不大,但是少說也得七百斤開外,竟然被李冰單手舉起,那孫鐵匠長大了自己的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李冰就那麼舉着石獸走到孫鐵匠面前,臉不紅氣不喘,彷彿舉着的是一團棉花,望着當機了的孫鐵匠,李冰笑道:“現在孫師傅相信了吧!”
孫鐵匠這才從石化中醒了過來,忙道:“信了,信了,公子把儘管放心,小老兒一定爲公子您打出最好的來,正好鋪子裡前些日子剛得了一塊星星鐵,堅硬無比又甚是沉重,剛巧給公子您打製,還請公子這邊把您要的具體樣子跟小老兒說下”孫鐵匠一邊殷勤的招呼李冰,一邊想到:乖乖,這麼小的歲數這麼大的力氣,真是個怪胎啊,別一發火把我這把老骨頭留在這,還是應了他吧!
李冰又是微微一笑,隨着孫鐵匠往裡屋走去,走到打鐵爐的時候隨手一扔,就把那石獸扔在原來差不多的地方上。一聲巨響,大地一片震動,打鐵爐那頓時掀起了一片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