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二章 起兵請罪

日前,林州總管府

府中大小官員全都集中在府中大堂之上,目光全都注視着坐在大堂之上林州的最高指揮者,楊文幹楊大人。

“大人,您說現在怎麼辦,朱煥和橋公山兩個人攜帶着太子殿下給我們的裝備前去告密,現在已經東窗事發了,恐怕現在大事不妙了,這次說不得真的是鬧大了!”

“大人,您可得想一個萬全之策啊,我可是把全家老小的性命全都押在了太子身上了!”

“是啊,大人,還是趕緊想個辦法吧,聽說皇上已經震怒了!”

總管府的大堂之上一片喧囂,那些大小官員們一邊用焦急的眼神看着端坐在上面的楊文幹,一邊吵吵嚷嚷的彼此之間大聲的說着些什麼,此時的總管府已經不復之前的那種肅穆,亂哄哄的如同菜市場一般。

“吵什麼吵什麼,現在不是還沒有大禍臨頭嗎!”楊文幹坐在最上面,雖然一臉平靜的樣子,但是他此時的心情卻遠遠不是他臉上表現出來的那種鎮定,聽着周圍一片嗡嗡的聲音,他感覺到更加的煩悶起來,對着那些官員們大喊了一聲。

看到楊文幹發火了,那些喧鬧的官員們才一個個寒蟬若噤,逐漸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眼巴巴的看着楊文幹,而楊文幹此時也是無法再保持那副鎮定的樣子,站起身來,從上面走了下來,在大堂當中踱來踱去。

“要說起來的話,這件事原本倒是怨不得大人,全是因爲太子殿下那邊……”一個楊文乾的心腹看到楊文幹那煩惱的樣子,站起身來鼓起勇氣對着楊文幹說道。

“住嘴!”楊文幹猛地大喝一聲,呵斥住了那個官員繼續說下去,同時轉過身去,兩隻眼睛直盯着那個心腹,他沒想到居然說出這樣子的話來,那個心腹見楊文乾的憤怒模樣,訕訕地坐了回去。

“大人。現在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恐怕現在京中就要大亂了。雖然私下底來說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但是現在一旦被揭發到皇上那裡。說不得就會演變成什麼天大地事情。恐怕太子殿下現在也是不好過。不過說起來這件事倒也是個契機。反正左右是個死。不如大人您就接着這個臺階。直接扶持太子上位吧。一旦太子榮登大寶。大人您也算是太子殿下地功臣啊!”這個時候另外一個心腹也是站起身來對着楊文幹說道。臉上一本正經地樣子。無比真誠地注視着楊文幹。

楊文幹正在邁出去地腳一下子停在了半空當中。而原本那些官員們小聲地議論也是戛然而止。都紛紛用驚奇地目光看着眼前地這個官員。但是這個官員絲毫都沒有被注視地意思。他仍舊是直盯着楊文幹。緩緩地說道:“自古富貴險中求。眼下聖上定然已經對太子起了猜之心。一不小心。說不得太子之前地努力全盤崩潰。而且在聖上知曉此事之後。不管會不會對太子造成衝擊。大人您這裡地罪過是肯定逃不了地。正好現在皇上他並不在京中。而是在智仁宮。比起防守嚴密地京城。小小地一座行宮顯然攻打起來要容易地多。而且護衛皇上出京地護衛也不過五千之數。只要大人您帶兵前去突襲。並且讓太子封閉京城。這樣一來皇上必然就會成爲甕中之鱉。到時候逼迫皇上傳位於太子。大人您當之無愧地就是第一號功臣啊。而且大人。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得吧。在太子如此危急地時候。您這麼做。太子將來如何能夠虧待大人?”說道這裡地時候。他猛地上前一步。走到楊文乾地跟前跪下。大聲地說道:“只要大人您下定決心。卑職願意誓死追隨大人!”

安靜。絕對地安靜。此時大堂之上。時間彷彿定格了一般。因爲所有地人都沒有動作。楊文幹不說話。只是低着頭看着那個跪在自己身前一動不動地心腹。良久。他才用無比沉重地語氣說道:“你……先起來吧。容我想想!”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顯然此時楊文幹心中已經被那人說動了。臉上露出了一副意動地神色。而在座地那些官員們大都是混跡官場地老油條了。自然能夠看出來楊文幹此時已經被說動了。只是還缺少一個臺階而已。他們都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在出了這件事之後。他們地命運已經完全跟林州總管府綁在了一起。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眼下已經容不得再繼續猶豫下去了。所以他們也都站起身來到了楊文乾地面前跪下:“誓死追隨大人!”

“好。既然我們已經沒有地選擇了。爲了太子殿下。爲了我們自己地命和前程。就拼上這麼一回。馬上隨本官到府兵大營!”楊文幹見狀。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也就不再矯情。臉色一正。大聲地對着那些大臣們說道。等到那些大臣們應了之後站起身來。一起

堂之外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這……”聽到了楊文幹反了地消息,東宮上下都是一片目瞪口呆,今天這是怎麼一回事,不好的消息接二連三的傳了過來,開始在看到李冰信件的時候,那些官員們心中還是帶着一絲僥倖的心思,認爲事情不會很嚴重,但是當楊文幹反了的消息傳過來的那一刻,看到李建成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們心中那一絲僥倖也是轟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惶恐,私運甲冑,楊文幹謀反,就是傻子也直到現在已經變得多麼嚴重了,作爲東宮官員,他們理所當然的會受到牽連,至於是處死還是流放,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一時間,東宮上下都處在一片恐慌當中。

“這……這可如何是好?”李建成此時也是亂了方寸,雖然說他這麼多年來大風大浪也算是見識過不少了,但是今天的事情,可以說是李建成遇到的最大的難關了,所以一時間李建成也是沒有了主見,只是一臉蒼白的坐在那裡。

“殿下,既然這樣,不如殿下您就這樣順着臺階,封閉長安吧,只要長安一封閉起來,長安城內的事情還不是殿下您一個人說了算?而且微臣相信,楊文幹大人一定會把剩下的事情都做好的!”就在李建成有些六神無主的時候,東宮舍人徐師站起來大聲的說道,說到最後的時候,臉上閃過了一絲狠厲,事到如今,他們也是沒有的選擇了,左右是個死局,倒不如挑選着最有可能成功的一條路來走。

“殿下,不可啊,微臣以爲這楊文幹雖然反了,但是這裡面實在是透着蹊蹺,殿下您不如就按照陛下吩咐,前去智仁宮請罪,將此事澄清,殿下畢竟是陛下的親生骨肉,只要誠心請罪,陛下一定會原諒殿下的!”旁邊的詹事主簿趙弘智趕緊起來說道。

“趙弘智,你安的什麼心思,你難道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是多麼嚴重嗎?眼下只有趁着陛下及其餘衆皇子皆不在京城之際,據城起兵,方有一條生路,請罪?說的到輕巧,你覺得這種涉及到謀反的事情請罪有用嗎?讓太子殿下孤身一人前去送死,你安的什麼心,這次一旦定罪,我們這些人,誰都跑不了!”旁邊的魏徵也是站起來大聲的對着趙弘智斥道。

“你們這是瘋了嗎?據城起兵?你認爲我們手中有多少兵馬?要知道,城中有半數的軍隊都是漢王的定北軍,其餘的那些禁衛軍,能夠有多少被我們所掌握?現在要是起事,完全就是自掘墳墓!”左衛車騎馮世立也是站起來支持趙弘智的說法,他是東宮的武官,自然對於兵事瞭解的更多一些。其餘的官員們也是各持己見,主張起事的和主張請罪的幾乎各佔了一般,一時間,東宮裡面又吵嚷了起來。

“好了,都別吵了,讓本宮靜一靜!”李建成大吼了一聲,聽到那些大臣們的爭論聲,讓原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的煩悶了起來。

聽到李建成的喊聲,那些爭吵着的大臣們再次的沉默了下來,但是一個個還是彼此用眼神進行着戰爭,現在已經夜深了,但是關係到自己的身家性命,那些大臣們一點睡意都沒有。

“殿下,聖旨到了!”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李建成急忙讓人去將門打開,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一個小太監,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濡溼,顯然是剛剛連夜從智仁宮那裡趕過來,走到李建成的面前,先是恭敬的李建成抱拳,笑着對李建成說道:“殿下,皇上的旨意來了,您還是……”

雖然現在李建成的心情十分的暴躁,再加上那些官員們的慫恿,他的心中也是想過就這麼起兵的可能,但是畢竟還只是想法,聽到太監的話,他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來,然後招呼着那些大臣們跪在地上聆聽聖旨,魏徵、徐師等力主李建成起兵的大臣們雖然心有不忿,但是現在畢竟還沒有走到那一步,也都只能忍氣吞聲的跪了下來。

那個太監將聖旨展開,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朗聲的念道:“禁暴輯兵,昔王於是致治;亂常幹紀,有國所以明刑。林州總管楊文幹,素無藝用。授以官爵。任官方隅,榮寵兼至,不能勵身奉上,克保名節,遂乃包藏禍心,圖爲不軌。今乃稱兵林州,假相署置,驅扇蟻徒,敢行抄竊。惟彼凶逆,速宜剿定,命將授律,義在安人。又聞東宮,私自受之甲,王、魏徵、韋挺、徐師、馮世立等一干人等,立行逮捕,太子建成,即刻見駕,宜明宣佈。鹹使聞知……”

聽到要詔捕自己,王、魏徵、韋挺、徐師、馮世立皆是一片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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