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趙思擡起頭,不由地嚇了一跳。
因爲葉秋桐的眼睛裡,有一層晶瑩的水光在浮動,莫非葉阿姨哭了?
爲什麼哭?
爲他哭嗎?
趙思心裡一抽一抽的,看到葉阿姨要掉眼淚,他怎麼比被媽媽狠狠擰幾下都要疼呢?
“好啦,秋桐,你別嚇着孩子。”趙詩音走上來,她覺得也是奇了怪了,秋桐對趙思似乎不是一般地好啊。
世界上值得同情的孩子很多,但是秋桐也不會爲了那些孩子每個去掉眼淚啊?
“啊,對不起趙思,阿姨有點心疼,真希望你家裡平平靜靜的,你能專心鑽研自己的興趣愛好。”
葉秋桐被趙詩音一說,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了,便用手背擦了下眼裡的水光,對趙思安撫地道。
“趙思,你看,這是胡州的特產泥人,還有這個套娃,是我爸從外國帶回來了,可有趣了。”
這時,遲子若拎着一袋玩具從屋裡走出來,分享給趙思。
趙思便和遲子若愉快地玩了起來。
雖然趙思的腦袋瓜很聰明,但到底纔是五歲的孩子,有些傷感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和遲子若一玩,就開心了。
“你呀,不要太情緒化,不然會嚇着了這孩子。”趙詩音和葉秋桐坐在邊上看他們玩,趙詩音便低聲勸葉秋桐。
“嗯,我知道,只是有時候忍不住。柳婷婷的性格有缺陷,也不知道她的精神病到底完全控制了沒有,我總覺得她太歇斯底里了,生怕她哪一天傷了趙思。”葉秋桐道。
“哼,這是在國內,要是在美國,象柳婷婷這樣虐待孩子,早就被法院剝奪母親資格了。”趙詩音道。
“國情不同。在咱們國內,哪怕確診柳婷婷精神分裂情緒不穩不適宜養孩子,法院也不可能那麼判,要不然,我倒想替趙思打官司。”葉秋桐笑笑道。
“你呀,同情心氾濫,是想起遲子紳了吧?”趙詩音終於觸及了這個葉秋桐禁忌的話題。
“嗯,是啊,他們倆同歲,如果遲子紳,也會和趙思玩成好朋友的,這孩子,聰明懂事得讓人心疼。”葉秋桐憐惜地看着正和遲子若投入玩耍的趙思。
“要不,你就和柳婷婷爭一爭?把孩子的撫養權爭過來?當成自己兒子養。”趙詩音也是腦洞大開,美國大妞的思維果然異於常人。
“爭不來,傳統的國人,子嗣爲大,就算能擊敗柳婷婷,還有趙衛國呢,他怎麼可能放棄兒子的撫養權。你就說笑吧。再說,柳婷婷會虐待趙思,趙衛國應該對他還是挺好的,到底是親爹。”
葉秋桐無奈地搖搖頭。
趙思在葉秋桐家一直玩到晚上九點,葉秋桐聽到隔壁院子裡,傳來了趙衛國回家的聲音,這才讓婆婆把趙思送回家。
有趙衛國在家裡,柳婷婷就不敢明着對趙思怎麼樣。
遲子若依依不捨,她喜歡和趙思一起玩,趙思很聰明,每次都能幫她解決問題,還會讓着她,象大哥哥一樣。他不象程聰,經常故意欺負她,還講一些什麼砍人啊流血的故事嚇唬她。
而且,遲子若也擔心趙思回家會被柳婷婷打,她感覺趙思回的那不叫家,叫魔窟。
魔窟這個詞是遲子若有一次聽到媽媽說的,媽媽和爸爸聊起了暗網,說那是個魔窟云云……
遲子若覺得魔窟就是有魔鬼的地方,柳阿姨不就象魔鬼嗎?所以趙思住的地方就是魔窟。
可是趙思到底不是她的親哥哥,她也不能讓趙思留在家裡,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奶奶送趙思回家。
趙思走後,葉秋桐看到遲子若一臉不開心地發呆,便問她:“你怎麼一臉憂愁的?是在擔心趙思嗎?”
“是啊,媽媽,爲什麼趙思那麼可憐?我感覺他好象我的哥哥一樣,真希望他每天和我生活在一起。媽媽,你那麼厲害,一定有辦法讓趙思和我們生活在一起吧?”
遲子若懇求葉秋桐道。
“呃,這個嘛……”葉秋桐頭痛了。
“媽媽,趙思是生活在魔窟啊!他的媽媽象魔鬼一樣。如果我是趙思,我早就跑掉了。可是他還那麼乖,爲了不讓他媽媽生氣,一直老老實實呆在他們家。”
遲子若又天真又世故的話,讓葉秋桐也跟着難過起來。
她開始認真思索起來,要如何能讓趙思的日子好過一些?
今天的爭吵似乎是從趙衛國開始的,按柳婷婷的說法,趙衛國是因爲遲生那件事吃了癟,所以心情不好發泄到她頭上。
而趙衛國一旦發怒,柳婷婷就會把不良的情緒轉移到趙思身上……
是了,這就是癥結了。
要從柳婷婷手裡奪走趙思,那是不可能的,於情於理於法都不合,但是要讓趙思的日子好過,還是有一些技巧可用的。
只不過,這下就便宜了趙衛國。
葉秋桐沉吟了良久,向女媧海外公司駐莫斯科分公司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對他吩咐了一些事。
對方有些錯愕,道:“葉總,這些事不需要別的人來插手,我們已經有十拿九穩的把握了,何必再讓不相干的人插進來,白白拿走我們的利潤呢?”
“這個我自有用處。你只管照做就是了。”葉秋桐覺得,能讓趙衛國吃到一些甜頭,化解他的戾氣,能讓趙思因此過上舒服一些的日子,也是值得的。
“是,明白。”對方見葉秋桐執意如此,也相信葉總這是另有謀劃,便只好答應了下來。
不久之後,趙衛國便受到了上級的表彰,說他在海外收購資產計劃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及時通過遠程指揮,把一個麻煩的項目拿下了,保護了國家的利益。
一時間,趙衛國一掃身上的黴氣,拿着獎狀得意洋洋地吹噓道:“我雖然腳不踏出國門,一樣能爲國家做貢獻。反觀有些人,拿着國家的錢在海外到處亂灑,浪費國有資產不說,還一事無成。簡直是集體的敗類、蛀蟲。”
呃,趙衛國說的集體敗類,蛀蟲,此時正踩在莫斯科日益蕭條的紅場上,埋頭跟進一個重大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