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檢查!”
車停了下來,後門被打開,裡面是成箱成箱的化學材料,還有百十根手臂粗的肉色橡皮筋,非常堅韌,不知做什麼用的。。
檢查很仔細,車上的人並不說話,連交談都沒有,從溪不得不說,項家訓練人手這塊做的還是不錯的。
從溪身上有隱身符,並不害怕被人發現,車輛順利通過,車上的人鬆了口氣,離開好一段距離,纔敢小聲說話。
“每次檢查都好緊張!”
“誰說不是,雖然沒做壞事,每次面的那些凶神惡煞,都有點心虛氣短,你說這是什麼原因?”
“原來你也是這樣啊,我還以爲只我有這種感覺,大概是怕出事吧!”
“忍吧,這工作雖然危險,卻也輕鬆,待遇還高。”
兩人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從溪沿着窗戶爬進車裡,打量着四周的環境,左右偶爾有訓練的呼喝聲傳出,應該是訓練場,他們前進的方向,應該是項傢俬人研究所。
從溪展開神識,直接衝研究所的方向而去,隨着車輛的前進,看到的東西越來越多,兩個小時後,神識中終於出現了一些白大褂的身影,目的地到了。
車剛停穩,就有人跑了過來:“特種皮筋拿過來了嗎?快點,急用!”
司機忙停好車,把好幾捆橡皮筋搬下來,那個白大褂抽出十根,急匆匆走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擦了擦臉上的汗珠,也不敢說話,開始慢慢卸貨。
從溪隱身跟了上去,他總覺得情況有些不太對,神識蔓延,開始是巨大的玻璃牆,裡面是一個一個培養槽,嬰兒,兒童,少年,成人,從溪眉頭越皺越緊,頭像被錘子擊打般疼痛,他知道這是加速神識蔓延到了極限的警告,可隨着距離的拉近,心臟突突跳個不停,莫名的慌亂讓他顧不得頭疼,加快腳步,跟着感覺,終於神識中出現了那抹熟悉的影子,是項天御。
他毫無知覺地躺在一張定製牀上,四周全是機械,冰冷地束縛着他的四肢,室內站着四名白大褂,其中之一正在把一個儀器往項天御身上按,隨着接觸,項天御的身體被刺激得彈跳起來,肌肉抽搐,四肢顫抖。
從溪的眼睛一下子紅了,他只記得項天御修爲不錯,一般人不是對手,卻沒想到作爲家人的項盛欽會對親生兒子用陰私手段,這一刻,心裡恨不能殺了那個男人,管他是不是項天御的父親。
幾步疾馳到房間門口,玻璃門鎖着,只能從裡面打開,外面的人根本進不去,從溪擡腳踹去,整個房間一片震動,不知是不是因爲契約帶來的心靈感應,牀上沒有意識的項天御開始掙扎,那些機械手根本鎖不住他,身體上纏了幾圈的橡皮繩被高高繃起,又緩緩下落,一次又一次,白大褂嚇得驚慌失措,拿出呼叫器,叫囂,不一會兒,就涌進來無數機甲戰士,從溪被團團包圍。
項天御掙扎得更厲害了,終於,一根橡皮繩被掙開,發出碰的一聲輕響,房間內的人都被震住了,據說一根橡皮繩足以支撐十噸重量而不會斷裂,而眼前這個人,僅僅因爲掙動,就崩斷了一根,這得多大力氣啊,不愧是sss級強者,其中一箇中年男人率先清醒過來,慌慌張張拿出一個針管,對準項天御的手臂紮了下去。
從溪眼珠子通紅,他從來沒這麼憤怒過,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一定早日來救你出去,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他一腳一腳地踹着門,在第十五腳的時候,玻璃門終於出現了裂紋,機甲戰士的動作都不由頓住了,這玻璃別人不清楚,他們可是知道的,當初剛運來的時候,還親手做過實驗,聯盟最厲害的炮火下,這種玻璃也能堅持半個小時,而眼前這個少年,僅僅是幾腳,就踹裂了,這腳勁兒得有多大?
從溪不管這些,他一邊應付機甲戰士的糾纏,一邊鍥而不捨地踹門,最終在第二十腳的時候,嘩啦一聲,玻璃碎了。
室內白大褂一驚,其中一個帶着厚厚眼睛的女人,手裡拿着一根手臂粗的針管,放在項天御的脖子上,厲聲喝道:“站住,不然我就要了他的命。”
不知道他們給注射了什麼,項天御的身體重新平靜下來。
重新喘息着站在幾步外的位置:“你知道他是誰嗎?”
女人的手很穩,微微顫抖的聲音顯示她的心緒並不像她表現的那麼平靜:“我們不管他是誰,我們眼裡看到的只是實驗材料。”說這話的時候,女人隱隱自豪,似乎擁有這種觀點的自己,是最純粹的研究者,值得所有人敬佩尊重。
從溪深吸一口氣,面向身後跟進來的機甲戰士,手指着牀上沒了聲息的項天御:“他是我的未婚夫,他的名字叫項天御,是聯盟的守護神,第一高手,他從軍校畢業之後,就一直戰鬥在前線,爲聯盟的安全付出了幾乎所有的青春,被聯盟所愛戴尊敬,但是你們是怎麼對待他的,把人迷暈,帶進實驗室,做人體試驗,他所有的付出就是爲了得到這樣的結果嗎?你們拍拍自己的心,看看是不是跳動的。”
機甲全都沒了動靜,不知裡面的機甲戰士什麼心情。
從溪扭過頭,死死盯着那個拿着針筒的女人:“放下手裡的東西,我饒你一命。”
女人握着針管的手指微微發白:“我不管你是誰,今天絕對不會讓你帶走他,我們的研究需要他,他是聯盟歷史上最強大的人,他的血液中含有一種成分,若是研究的出,以後聯盟將有很多的項天御產生,犧牲他一個,整個聯盟的實力將有一次歷史性突破,這是大義,你們這種人根本不懂。”
從溪眼裡翻騰着黑色的情緒,一圈一圈,原本堅定倔強的女人,聲音逐漸低沉下去,神色也有些恍惚,手微微顫抖,手裡的針管都捏不住了。
從溪嘴角勾起一抹笑,冰冷淡漠,手腕一番,一道無聲劍氣轉瞬即到,女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手臂齊腕而斷,傷口光滑整齊,足足有三秒鐘,血才噴出來,染了項天御一臉,那支針管也落了地。
一擡腳,從溪已經來到了項天御身邊,一巴掌將女人扇暈,另外三個男人早就躲到了牆角,沉默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所措,他們只懂得研究,根本不懂得如何應付突發暴力事件。
正在這時,牀上的項天御突然睜開了眼睛,從溪一驚,那是一雙陌生的眼睛,黝黑空洞,沒有絲毫情緒,手上身上的束縛,應聲而斷,十幾根橡皮繩就跟脆竹筍一般,輕而易舉就斷成數節,機械手更是碎成了渣渣。
從溪眸子一縮,剛纔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了元氣波動,項天御在進階,該死的,那些人在他身上做了什麼?
項天御對房間內的人視而不見,他坐在牀上,身體元氣自發運轉,氣勢節節攀升,房間好似颳起了一股衝擊波,四周不但是人,那些儀器設備盡數碎裂,連機甲戰士的機甲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
“他在做什麼,攔住他!”機甲隊長氣急敗壞地嘶吼,這裡的每一件東西都價值連城,不提設備,就是那些藥物,試驗品,那個拿出來都能買他們的命,剛纔的良心譴責,心理愧疚,在可能死亡面前,全沒了,只剩下一個念頭,攔住他,不能繼續破壞下去。
從溪自然不會讓人打擾項天御進階,四個白大褂早就被衝擊波震暈了,從溪眼眉狠戾,手中的元氣無形無聲地拍在四人胸口,本就內傷的四人,連聲音都沒發出,就被碾碎了五臟。
機甲戰士被他一個個扔出房間,機甲損毀度再度升級,拿出遙控設備,升起備用門,空間總算密封起來了。
從溪喘了口氣,今天也算充當了一次大力士,機甲可都不輕,從空間拿出一粒粒培元丹,送入項天御口中,儘管項天御看似沒有意識,對從溪的接近並不反抗,乖乖地引導體內的元氣團壓縮成液,凝結成一滴滴的真元,這個過程非常痛苦。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體內的元氣團全部化爲了真元,從溪退出神識,累得幾乎虛脫,腦袋一陣陣地發暈,耳朵轟鳴,來不及看一眼,就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熟悉的天花板讓從溪緊繃的心放鬆了不少,坐起身,正對上一雙黝黑的眼睛。
“寶貝,你醒了!”
從溪被緊緊抱着,有點搞不清狀況,不過心裡有點高興,自從在實驗室見到那雙空洞的眸子,總害怕這人被禍害了,好在都過去了。
“你怎麼樣?晉級成功了嗎?”
項天御在他肩膀上點點頭:“現在是凝元境了,而且我的精神力變異了。”
從溪一驚,忙把大腦袋搬過來,看了又看:“怎麼回事?”
“是好事,我父親害怕我不受控制,讓實驗室給我注射了控制精神的藥品,我這幾個月一直在修煉精神力,本就是八級,這幾個月下來,進步很大,他們的願望落空了,我吸收的那些不知什麼成分的藥品,精神力突變,現在也不知道多少級,跟你一樣,已經生出神識了,範圍大約一公里左右。”項天御臉上並不見絲毫喜色,反而瀰漫着一股悲哀。
從溪拍了拍他的腦袋:“都過去了!”任誰被父親算計,即便陰差陽錯進階變異,心裡也不會好受。
“我沒事,只是有些心冷罷了!多虧你來得及時。”不然即便能夠進階成功,也一定會造成無法避免的損傷。
從溪皺着眉,他總覺得這段時間,項盛欽太過焦躁了,按說一國元首,怎麼可能因爲害怕兒子武力值太高,而送他去研究所呢,項盛欽若是這樣的父親,他們家也不可能平安生活這麼多年而不出事。項天御也不是今日才成爲第一高手的,以前爲什麼不會忌憚?
“你父親……他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兒?”
項天御脫了鞋,鑽進被窩裡,把人摟進懷裡,嘆了口氣:“你已經昏睡三天了,這三天發生了很多事,在實驗室,我醒過來看到昏迷的你,急壞了,心裡壓着一股火,早就想發,沒找到機會,這次也算是突破口吧,我就抱着你,把整個項家實驗室毀了,還引來了帝都媒體,曝光了那些人體試驗以及極其殘酷的青少年訓練營。”
“項家聲譽一落千丈,以豐家爲代表,聯合了多個世家,唐元清出面支持,集體投票罷免了父親主席的職務,現在聯盟處於無主席狀態。”
“你昏迷着,我也沒心情去看事情發展情況,爸爸和樑鈞也住在別墅,爸爸已經提出和父親離婚,他也覺得父親的狀態不太對,似乎情緒很容易暴躁,以前他不是這樣的,事情已經出了,爸爸沒辦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