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回只過了一天,餘浩就把下面的那句教給了他們,“天下皆知美之爲美,惡已;皆知善,斯不善矣。有無之相生也,難易之相成也,長短之相刑也,高下之相盈也,音聲之相和也,先後之相隨,恆也。”
天下人都知道美之所以爲美,那是由於有醜陋的存在。都知道善之所以爲善,那是因爲有惡的存在。所以有和無互相轉化,難和易互相形成,長和短互相顯現,高和下互相充實,音與聲互相諧和,前和後互相接隨——這是永恆的。
明明就是最簡單直白的表示“恆”這個字意思的話,可在餘浩說完之後,兩個人就像是被電擊了一樣定住了,過了半響纔回過神來,然後欣喜若狂的回去了自己的棚子……
不止依舊沒發現師傅開口說話的事實!
連小丫頭也給忘到一邊了!
餘浩的狼嘴狠狠的一裂,叼着小丫頭就回去了。
小丫頭還不高興,撅着嘴,揮舞着小手小腳衝着他們“咿咿呀呀”的叫。
……棚子那邊,沒有丁點兒動靜。
怎麼辦,突然很想一口氣把那個棚子吹了,看他們會不會趕緊的蓋出木房子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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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孩子都是三秒鐘的記憶,在有了熟悉的粗尾巴之後,很快就忘記了那兩個沒眼沒心的,“咿咿呀呀”的再次玩兒的開心起來。
餘浩瞧着,耳朵卻是不自覺的聽着外面某個方向的動靜……那兩個仍在研究專習。
恆雋和溫軒兩個人幾次看過了包裹着小丫頭的襁褓都沒有露出來丁點兒的怪異痕跡,而且顯然對他們來說他教授的秘籍更爲重要,所以他們還真不認識小清影!
可要是真的和這個小丫頭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當初他們在面臨危險的時候,那塊兒玉訣又怎麼會示警?
碰巧?巧合?
這會兒,小丫頭累了,“砸吧”了下嘴,翻了個身,小手抓着他腹部的狼毛深深的睡去,旁邊的玉訣上碧玉的光華流轉,閃爍的光亮映在她的臉上,那張小臉兒更剔透如玉。
餘浩的眼裡寵溺溢出。
……無所謂,他早晚也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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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徒弟趕超師傅的畫面,餘浩很不願想。
於是,餘浩再次專注的看向壁畫,只是不管餘浩再怎麼看,都沒能再從壁畫上看到他走神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幕。不過山洞外的篝火仍讓壁畫上的字跡紅光映照,餘浩索性就轉了心思,默唸着道德經,並想象着自己照着看到的那個仙人的形態舉動行功。
很快,五股溫暖的氣息開始在餘浩的五臟內流轉,上至印堂,下至臍下三寸,中到胸口膻中穴,三處停滯,最後移轉到額頭那枚閃電的烙印處,倏的一下子又散盡到筋絡百骸。
霎時的舒暢,像是流水涌動,更像是天降甘霖。
餘浩沉浸其中,不自覺的天色大亮。
等餘浩睜開眼睛,一如之前的幾次,身上再次集聚了一層讓他不舒服的油脂,和以往不一樣的是這層油脂上好像還透着一股鐵鏽的味道。
餘浩沒理會,從洞裡竄出來,再次到了溪水邊。
這次洗了好一陣子那些污垢纔算是洗乾淨。
當油脂盡去,看着水裡的倒影,餘浩又被自己的形態吸引了。
毛髮比原來變得更堅硬,本來就壯碩的體形也好像比昨兒又大了一圈兒。更不要說額頭的那道閃電亮芒,顯然更明亮了。
餘浩很滿意,晃盪着回去了山洞。
過了會兒,溪水邊顯出兩個身影,是聽到餘浩的動靜好奇跟着過來的恆雋和溫軒兩個人。
森林幽密,可並沒有什麼秘密,只是神狼前輩的周身他們還是不好靠近,在餘浩沐浴的時候他們只遠遠的看着,直到餘浩離開他們纔敢到餘浩先前沐浴的地方來。
水流涔涔,先前餘浩沐浴洗下的污垢已經被衝的無影無蹤,只是兩個人都是修習之人,很快兩個人就察覺到了什麼。
溫軒先不可置信的低呼,“通髓?”
“煉體,通髓,再築體,便可成就先天訣!而到了先天訣,那……”恆雋沒說下去。
在他們的所知裡,成就先天訣,就已經是宗門內宗師門主的水準,因爲再接下來就是結丹,煉神,渡劫,成仙得道。要知道自從那位仙人下凡至今千餘年,也就只有不過十餘人成仙得道,渡化金身。
“……或許是我看錯了!”溫軒猶豫。師傅隨同仙人降世,又怎麼只到通髓?
“就算是看錯了,師傅在修煉,總是沒錯!”恆雋道。
“你想說什麼”溫軒懵然狀。
恆雋暗暗吸了口氣,“咱們的這位師傅或許並非是那位神狼前輩!”
溫軒怔了怔,“……是那位神狼前輩的後裔?”
恆雋點頭,“還真有這個可能!”
恆雋轉頭看向他們來的方向,那邊正是這個林子裡最爲神秘的山洞。
“……真不知道是怎麼傳承下來的?”恆雋像是自言自語。
溫軒定定的看向恆雋,“不管是怎麼傳承下來的,我們既然拜了師,便要秉承誓言!”
恆雋又怎麼會不知道溫軒的意思,笑了笑,“那是當然,就算師傅不是神狼前輩,也足夠我們學一輩子的!”
“只是既然前輩都在苦練,我們當然也不能落後!”
恆雋道。
溫軒點頭。
隨後兩個人就這麼相對盤膝在原地,開始運功修習起來。
餘浩回去山洞就感覺到那兩個竟跑到他沐浴的地方修煉去了,當下就爲他們這種勤奮的不要不要的點了個贊。只是餘浩不知道那兩個是因爲看他這個師傅修煉的勤快才越發努力的勤奮修煉,不然餘浩肯定是要一頭撞到石壁上直接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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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夏天過去,秋天降臨。
大把的秋葉落下,滿山的野生瓜果成熟,已經是閉着眼睛也不得不承認的收穫季節。
小丫頭又長大了,都可以顫顫巍巍的在地上走了。
那兩個傢伙仍然一如既往的纏着小丫頭,雖然明顯已經掌握了某種讓餘浩看着順眼的尺度。可突然間對他的各種的巴結討好卻是讓曾經身爲一輩子人的餘浩渾身的狼毛都豎起來了。
或許是因爲秋天到了,餘浩的胃口突然變得傷春悲秋起來,吃啥啥不香,這兩個就滿處的林子裡找各種的果子,踅摸各種的禽獸烤着讓他吃。很有種恨不得把他的胃口養叼,然後說什麼也放不開他們的趨勢。
還有山洞裡各種的草甸子草褥子明顯的漸多,隨便找個地方一趴就能讓狼賴着不肯起來,他倒是無所謂,明顯是現在已經不怎麼被吃奶的母狼都捨不得走,趴在那邊衝着他使勁的眨着狼眼,餘浩的心肝肺都一陣的亂顫。
不是他陰謀論,而是他們的目的太明顯。
上輩子餘浩並沒有爲人師表的經驗,畢竟一切靠“悟”,誰都沒有義務教授什麼人什麼,就算是學校裡的老師也要看財力然後才瞧一眼智商怎麼樣。所以餘浩很懷疑那些傳說中孜孜不倦教授徒弟們的名師們是不是根本就是被徒弟們糾纏的煩了,才趕緊的教完完事,趕緊走人。
餘浩基本上每天都給恆雋和溫軒默誦一句《道德經》上的內容,而他們兩個也都如飢似渴的鑽研探討,運功修習。於是再加上林子裡充沛的元氣,兩個人的進展飛速。
當然,要不是他們兩個沒事就跑到別的禽獸的領地去跟人家打一架,他也不知道。據他們的話說,他們現在已經到了煉體的階段。
煉體?好像在他看過的那幾本玄幻的小說上看到過類似的字眼,可當時就一目十行的看過去,也根本不懂。只是照着字面上的解釋以爲這是強身健體的一種修煉階段。不過,不就是赤手空拳的和禽獸們拼比贏了,還不受傷嗎?就值得讓他們這麼歡喜雀躍的?
只是他們的進步快,餘浩當然不會比他們差。
原來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修習是怎麼回事,雖然一直在進步,可實際上就是靠着山洞的天然資源還有他本身非凡的血脈。可在那天看到了石壁上那個仙人氣息涌動的圖像還有偶爾從他們那裡得到的一些竅門之後,餘浩突然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閃亮着靈竅的光。
在他的印象裡,《道德經》就是概括的老子的思想,修身,政治,權術,總而歸納無外乎虛心實腹、無爲而治,物極必反。可當知道了那些小竅門之後,再次理解起來,他才知道原來他根本就沒弄懂道德經的意思。
道德經,道,修身得道。所以這個道德經根本就是修煉的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