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御海宗,青炎門兩位宗師殞命。
宗門弟子死傷無數,蒼家衆高手十之損傷四五,五井城中更是死傷無數。
不要說是五宗門,就是大齊的帝王也怒了。
當即下令整個大齊通緝那個黑影紅目之人,不論是誰,是何宗門門派,只要找到這個人就賞賜千金。若能殺了此人,便給與大齊國師之號!
至於無涯宗——明面上前來蒼府的無涯宗弟子也已經盡數死在這夜裡,就算是前來襲擊的黑衣人也沒有弄出無涯宗的招牌陣法。也就是說並沒有實質上的證據證明是無涯宗所爲。
而實際上也不容皇帝對無涯宗下出什麼旨意,負責大齊各處消息的皇家侍衛們就傳來了消息,大齊四面各有災害,百姓們民不聊生。
宗門還有師傅的事情的確讓皇帝憂心,可皇帝畢竟關係着千千萬萬百姓的安居,只能把無涯宗的事情交給五宗門,蒼家替代皇帝在場。
而五宗門也顧不得客套寒暄,在送走皇帝並初步幫助五井城整理之後,告辭離開。
無垢聖宗師已經斷定了那人就是百年前的無涯宗宗主,他們要回去稟告師門,看師門中是不是還有記得百年前五宗門和無涯宗相鬥場面的前輩——若聖宗師所言不錯,那對無涯宗,他們就要早作打算,絕對不可姑息。
當天色大亮,五宗門的人紛紛離開,蒼家主立在城外,看着眼前五色的光亮快速離開,喃喃道,“前輩,這回我總算是明白了昭月小師弟的話!”
餘浩看向蒼家主,蒼家主扯了下嘴角,“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不,你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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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浩道,幽幽的狼眼轉向蒼家主身後的偌大的五井城。
“你,還有他們!”
“他們?”
蒼家主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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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日,低垂到了西邊。
火紅的晚霞照耀在大地上,似乎都鋪上了一層的金光。
青碧的天像是高懸在天際的籠蓋,漂浮的白雲像是輕舞的飛揚。
清風拂過,即便已經是七八月的天色,這片大地上卻仍好像是春日的細語讓人沉醉,尤其落日的金光更給這美景平添了無數的風采。
整齊高大巍峨的城牆上橫七豎八的佈滿了術法刀劍留下的痕跡,卻是如同披了彩霞的戰士堅挺不拔的矗立疆場。
高大的牌坊宛如憂傷的美人兒即便哭泣悲傷卻也不曾退卻半步。
敗破的房屋已經找不到原來的樣子,可那零散落地的殘桓,還有地上殘留的血痕,卻像是死去的戰士在標榜着那一夜的慘烈。
人們的身上還有傷,臉上還有痛,可眼裡卻是笑着的。
在蒼家,還有五井城中的富貴人家的相助下,人們看到了希望。
五井城的水開放了。
……當神水入口,似乎所有的苦難只是過去曾經經過的那麼一小段兒。
傳說中的神狼隨處可見。
……看着神狼矯健的身姿,再看到牌坊上神狼的刻畫,只覺得他們就好像五井城千年前的百姓們一樣,親眼見證了神狼仙人在世的傳說。
雖然現在只有神狼,沒有仙人,可他們也並不是千年前飽受瘟疫之苦的人們。
所以又有什麼過不去的?
大人們忙着做飯收拾,孩子們也開始在街上玩耍。一些高門大戶中竟傳出了朗朗的讀書聲。
只是經過了不到一天,歡聲,笑語就再次出現在了五井城,並像是那夜裡讓人迷醉讓人發昏的牡丹花香一樣,很快傳遍了整個五井城的上空。
立在五井城最高處的塔上,即便是經歷了戰爭,經歷的廝殺,手中鮮血無數的蒼家主呆呆的仍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就在夜裡,哪怕在他相送那些五宗門的人離開之時,他身後的五井城還處在一片的悽慘當中,而現在才短短几個時辰,連太陽都還沒有落下去,竟已經變得如此的美麗,安詳的讓他都幾乎忘了那血一樣的殺戮是前一天晚上纔剛剛發生的。
“真的,這竟然是真的!”蒼家主聲音哽咽,淚水,嗆然而出。
餘浩也望着城內,只是他並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狼眼裡流露出來的不是狼的幽綠深邃,而是幾若如人如仙的悲天憫人。
“是真的!”
餘浩緩緩開口,“當初就是因爲身在瘟疫當中,這裡的人們仍在渴望着活,渴望着生。仙人才沒有放棄他們!這裡也才成爲傳承千年的五井城!而當初正是蒼家守護着他們,纔有了現在的蒼家!”
平淡的話像是巨石讓蒼家主的心頭大震。
“當初,就是前輩嗎?”蒼家主問。
“……”
餘浩點了點頭。
“是我!”
他不知道當初到底是不是他,畢竟他並沒有那隻狼的全部記憶。只是當時陪在那個仙人身邊來到五井城的,就是他。
是他親眼所見。
蒼家主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即便此刻餘浩比他的身形要矮,可這一刻他覺得眼前這個神狼的身形只高大的如巍峨的高山。
像是有清風拂過了蒼家主迷濛的心頭,又像是有巨浪拍碎了蒼家主昏沉的頭顱。
蒼家主周身的竅海劇烈的波動,元氣更是如沸騰之水不斷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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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浩就在蒼家主身邊,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周身的變化。
餘浩知道,蒼家主又要進階了。
修仙不易,可在這麼短的時間兩次進階,不得不說是蒼家主的運氣。
所以說,人總是在經歷了苦難才能成長。
人總是在佈滿了荊棘的土地上行走纔會變得剛強不侵。
所以,既然那個無涯宗的宗主那麼辛苦把想要安逸生活的他從林子裡逼了出來。既然那個穿着斗篷的什麼御海宗的星宗師曾抓了他戲弄——那他也絕對要做出點兒什麼來才能不辜負那個無涯宗宗主,還有什麼御海宗星宗師的辛苦!!
餘浩低低的呼了口狼氣,狼首看向北方,雪白的狼牙不經意的呲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