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廠醫院,兒子坐在身邊的小凳子上看書,他聽見林燕翻身,趕緊擡頭:“媽,你醒了?”
聽到屋裡說話,外面有人進來,原來是李慧,就是她和劉主任送林燕來的醫院,劉主任讓她留下照顧,他回廠上班去了。
“林燕,你覺得好點了嗎?”李慧走到林燕身邊,伸手摸摸她的頭,“沒那麼熱了。”
“餓不?”李慧問道。
林燕搖搖頭。
“林燕呀,不是我說你,你孝順也要有個度不是,你知道醫生說你什麼?嚴重營養不良。小翔還這麼小,你也不怕自己有個三長兩短,留下他可怎麼辦?”
李慧語重心長,林燕心裡酸楚,伸出右手拉了李慧,抽抽噎噎哭起來:“李大姐,我今後,不再愚孝,嗚嗚——”她心裡清楚,自己這場病,差點要了命,不然,不會重生到這時。
“知道怎麼做就行,你家我來照看,你就好好在這裡住院吧。吃好點。”李慧猶豫了一下,“小翔照顧你行不行?我得回車間了,這兩天車間任務挺重的,我不在,楊玉蘭忙不過來。”
“你去吧。”林燕就是想多掙些加班費,明知感冒還硬撐着,這才昏倒的。
林燕上一世,也這麼住院了,但她捨不得花錢,只在醫院待了一天就求醫生讓出了院,也就這一年,她的頭髮一下子白了近一半,才三十剛出頭啊,黃偉良半年後回家,差點認不出她來,這次,她接受醫生的建議,吊針打了三天才回家。
“哎呀林燕你回來了?”剛走到樓梯口,碰上鄰居張超英,“你爹來了,坐在你家門口呢。”張超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主兒,最愛說些揭人瘡疤的話,全廠的人,都知道林燕父親來幹嗎,大多數見了林燕,都不提她家人,只有這個張超英例外。
小心攙扶媽媽的黃鵬翔的手,不由得緊了一下。
林燕冷淡地對張超英點了一下頭,和她錯身而過,上了樓梯。才拐進樓道,老林頭就喘着粗氣對林燕吼了一聲:“你還知道回來!”
林燕沒有理他,昨天,老林頭去找林燕,醫院大門都沒進,讓醫生狠狠訓了一頓攆了出去,廠醫院就那麼小,林燕在病房看得清楚,她不想理會父親,一個人難受了半天。
林燕開了房門,坐到牀上休息,黃鵬翔從牆角的蛇皮袋子裡,掏出一些劈柴,準備生爐子。
“小翔,你不會,讓媽媽來。”林燕趕緊說道。
“我學,媽媽,醫生讓你休息呢。”黃鵬翔很堅決地用雙手推着林燕,讓她坐在牀上,自己回身,拿着劈柴出去了。
“你等一下,媽媽就來。”
“小翔,我幫你。”是同樓道住的小夥兒明華,林燕聽見他幫兒子提着蜂窩煤爐子,去了樓頭有窗戶的地方。房門口通風不好,會讓全樓道煙塵滾滾,林燕一直很謹慎,不做惹人討厭的事兒。
兒子沒有生過爐子,林燕不放心,站起來想過去看一眼。
“你幹什麼去?”老林頭進屋,女兒外孫都不理他,這會兒見女兒要出門,還當要晾着他,憤怒地說道。
“小翔沒幹過活兒,我過去看看。”林燕有點不耐煩,皺起了眉頭。
“多大了,連爐子都不會生?把你操心的。”他指了指女兒,“你坐下休息。”
“八歲了,和我當年開始做飯的年齡差不多,爹,是不是我們娘倆命賤,都得這麼早幹活?小弟都十八了,我怎麼沒見過他撿過一根柴禾?”
“你小弟是文人!”
看到女兒冰冷諷刺的眼神,老林恨恨地閉了嘴巴。
林燕身上還是有點發軟,她唯恐走路不穩摔了,只得坐下。她就是摔倒,老爹也不會幫她去醫院的,那就苦了兒子了。
老林頭憋了半天,咳嗽了一聲,拿腔捏調地道:“你給你二弟籌錢了沒有?”
“沒有,我連走路都不成,哪有那個精力?你也沒問問,我會不會死在醫院裡。”
“你再說一遍!”老林頭一下子就火冒三丈,他伸開手站在林燕跟前。
林燕坐那裡沒動,冷冷地說了一句:“你打吧,打死我算了,與其天天看人臉色到處借錢,我還不如死了好呢。”
黃鵬翔的劈柴拿得少了,剛好跑到門口,聽見媽媽這麼說,衝進來抱着林燕就哭起來:“媽呀,你可不敢這樣,要是沒有你,我就可憐了,嗚嗚,奶奶也不愛我,姥姥姥爺更別提了——”
老林頭氣呼呼地看着眼前的母子二人,他還沒有言語,就聽到門口有人說話:“老林頭,你又來了?我上次怎麼給你說的?”
李慧下班回來,她站在門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屋裡,“你再在這裡欺負女兒,我就叫了110把你抓起來。”
老林頭站在那裡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他對李慧嘟囔道:“那我的老二媳婦怎麼娶回來啊,沒有錢哪。”他一邊說,一邊抱着頭蹲在飯桌旁邊。
“你的大兒子呢?你有沒有這麼管大兒子要過錢?”李慧知道林燕家裡的情況,她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老林頭對面,“你不能這麼偏心啊,聽說當年爲了讓兒子上大學,你不許林燕去考試,硬是讓她比弟弟上大學還晚一年!你兒子是機牀廠的副總工,單位比我們這邊效益還要好,收入又高,他明明有能力幫你,你爲何老是來坑女兒?林燕這次在車間暈倒,要不是旁邊的李師傅手快,拉了她一把,讓機器捲進去就沒命了,知道不知道?你把孩子都逼到絕境了!”
老林頭呆呆地看着李慧,過了一會兒,忽然哭着說:“小豪說他沒有錢啊,怎麼辦,我的老二都二十五了,好容易有人介紹對象。”
“那你把這個殺了吧,看她能有多少肉,賣多少錢!”李慧一腳把一個小板凳踢到牆角,“你家裡的收入都哪裡去了?”
老林頭不敢說,過年時大兒子說要買房子,都讓他拿走了,前一陣收了麥子,老大又說要裝修房子,把他僅有的兩千塊又掏了精光。現在老二和老三在家和他吵架,說他偏心,他希望能從女兒這裡要點錢彌補一下。
李慧看他不說話,皺眉猜測到:“是不是給你大兒子了?”看到老林頭眼神躲閃,李慧伸出右手:“我真想打你一巴掌,兒子是人,女兒就不是了?你再來要錢,我就讓廠保衛科把你關起來。”
李慧推着老林頭出去,剛好李慧的丈夫王明利下班回來了,他很不耐煩地說老婆:“你管那多閒事,回家做飯!”
李慧看到老林頭垂頭喪氣地走了,這才急急忙忙端着鍋去水房接水熬稀飯。
黃鵬翔生好了爐子,林燕的同事劉青幫着提過來,教着他熬上稀飯才走開。
黃鵬翔看林燕呆呆坐在牀邊,就走過來輕輕拉了拉媽媽的手:“媽媽,姥爺走了,你別難過。”
“媽媽必須想辦法掙錢,不然,這日子真的太難過了。”林燕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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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師華
簡介:
玉悠穿越了,成爲她看過的古言小說中一枚炮灰女配。皇子世子公子圍着女主轉,沒關係,咱遠離豬角光環。
那什麼說過的,在這拼爹拼孃的時代,靠山背景很重要。宅鬥很歡快,一切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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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這是重生貴女的可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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