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們學校的。”徐恆說，“準確來說也不能夠說是談戀愛，只是我單相思，一直被拒絕，這次她走了，我也算是徹底死心，這頓飯也算是告別吧。”
甦醒大概明白了，徐恆說的是童望君。
單相思這種事說不好，這個年齡段的單相思，甦醒覺得都是喜歡，談不上多少感情。
是一種本能，跟愛不搭邊。
甦醒小學那會兒，喜歡班裡的一個女生，到了初中，又喜歡班裡的另外一個女生，等到了高中，馬上又換了喜歡的對象，至於上了大學，之前喜歡的幾任對象早就淹沒在了記憶的深處，打開屏蔽的同學羣，潛水窺屏，無意看到名字的時候，纔會想起那一個個身影，模樣或許還記得，可名字早就忘了。
徐恆的反應有點大，恰恰也證明徐恆是雛。
沒有經驗反應才大，纔會覺得疼，有了經驗，只會感覺到潤滑，前一天疼的撕心裂縫，可後面就不會了。
爲了表示會好好學習，在課桌上刻上早字，爲了表示爲人處事要隱忍，在手上用小刀畫一個忍字，談戀愛了，在身上加上對方的名字，失戀了，呼天搶地，覺得世間都變得一團糟，突然大吼一聲，再或者拼命的喝酒。
初中高中，做過這些事情的雛不少。
“甦醒，現在想想，我真的好想揍你一頓。”徐恆喝了兩瓶酒，突然跟甦醒說。
“想要發泄？”甦醒問。
“發泄個屁，就是純粹感覺你在忽悠我。”徐恆搖頭，“我向童望君發起攻勢的時候，你什麼都沒做，但是童望君心思全都在你的身上，之前我還覺得你挺熱心，幫助我遞情書，送星星，可後面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
“我在你的面前好像揮舞着棍棒的孩子，空有架勢，實際殺傷力卻不足，對於童望君，你早已經胸有成竹，吃定了她。”
“你說的有點誇張了。”甦醒說。
“沒有誇張，一點都不誇張，我們大家都看出來了，不只童望君，包括駱亞婕。”徐恆搖頭，“你明明沒有做什麼，沒有向她們獻殷勤，只是放學的時候和她們一起去自習室，再或者去操場跑跑步，但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情侶一樣，讓人羨慕。”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給童望君寫過情書，有多少人給駱亞婕表白過？有的人甚至因爲表白失敗，傷心不已，偷偷買酒帶回寢室，喝的酩酊大醉，在寢室裡發酒瘋，呼天搶地。”
甦醒稍微沉默了一下。
“是不是感覺到內疚？童望君和駱亞婕兩個人在學校女生裡絕對能夠進前五。”徐恆說，“可她們兩個天天陪你一起去上自習，吃飯的時候也一起，你是沒看到多少雙眼睛盯着你，你倒好，一點感覺都沒有，和她們該說笑的時候就說笑，還互相交換飯菜吃，那是間接接吻！”
徐恆痛徹心扉，拼命喝酒。
“我不是在內疚，我只是在想，有一次看見童望君提了一個塑料袋，裡面裝了滿滿的東西，扔進了垃圾桶裡，當時以爲是垃圾，現在想想，多半可能是情書。”甦醒說。
“你不內疚？”徐恆看着甦醒。
“這有什麼好內疚的？”甦醒說，“我問你，我優秀嗎？”
“優秀。”徐恆沒有任何猶豫，點頭。
“這不就結了？”甦醒理所當然的說，“我優秀，招人喜歡，爲什麼要內疚？”
徐恆盯着甦醒，半晌無語，想要說話，打了個酒嗝。
“怎麼，你不服？”甦醒問。
“我心裡苦。”徐恆喝了一大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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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好苦的，你得認清事實。”甦醒和徐恆又碰了一杯。
“我早就認清了，可心裡還是很苦。”徐恆說，“同樣是學生，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學校裡幾個漂亮的女生都圍繞着你身邊轉，童望君，駱亞婕，舒雅，劉婷。再看看我，給別人送的禮物要麼直接撕碎扔掉，要麼給踩爛，要麼借花獻佛，就是不接受！”
徐恆指了一下對面的菜：“菜換個位置，茄子肉末拿過來，甦醒喜歡吃這個。”
換好了菜，徐恆巴巴的看着甦醒。
“別一副小受的模樣。”甦醒拿刀捅着，“我說過了，你還不夠優秀。”
“我成績的確沒你厲害，可也不算太差啊，再說，以成績評判是不是太膚淺了？”徐恆想從別的方面找平衡。
“不從成績，那從什麼方面？”甦醒說，“比帥麼？”
唐天明湊到徐恆跟前看了看，搖搖頭。
“你什麼意思，搖頭幹什麼？”徐恆說。
“這不是明擺的事情嗎？比帥你比不過甦醒。”劉寬撿了一把刀，紮在徐恆身上。
“不要跟甦醒比，不管比什麼你都比不過他。不只是你，我們都是。”張穩拍了一下徐恆的肩膀。
“你們這些人，吃人嘴短不懂？平常請你們吃飯，白請了，知不知道我很傷心，你們不幫我說話也就算了，還一個一個的往我身上捅刀子。”徐恆唉聲嘆氣，將最後一點酒喝乾，又開了一瓶酒，“太不講義氣了。”
“老師從小就教導我們要實話實說，我們不過是說實話而已。”劉寬笑着，“別跟甦醒比，甦醒就是妖孽，和他比，你只會感到絕望。”
吃了一個小時，一件酒喝完，徐恆一個人幹掉四五瓶，這還是有人勸着，沒讓他多喝，要讓徐恆放開性子繼續喝，一個人下樓恐怕都難。
結賬的時候，收銀員沒要錢。
“怎麼回事，你們今天做活動，吃飯不要錢？”徐恆納悶。
“我們老闆剛纔說了，你們這一桌免費。”收銀員說。
“真的？”徐恆不太相信，“你們老闆人呢？”
“老闆剛纔來過，但是這會兒已經走了。”收銀員點頭，“沒有騙你，剛纔老闆還上去看了一眼，的確說你們這一桌不收費。”
“看見了沒有？看見了沒有！”徐恆左右環顧，“快點誇獎，我居然免餐了，過來吃飯人家不收我錢，說明我還是有些能耐的，並不是你們說得那麼差，你們誰過來吃飯能夠免餐？我們剛纔吃的一桌得有兩百來塊錢。我帥不過甦醒，我承認，沒他那麼得女生喜歡，但人家老闆給我免餐了，甦醒，快誇我，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