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個人,牽驢人還真不敢亂傳這種壞人名聲的閒話。主要剛剛楊文遠大姨的那番話太暖和人了。
這樣通情達理的人應該不會把他賣出去。就把陸二妹說的那一套無恥言論說了。
曾經對她家有活命之恩的兩個伯父家:他們兩家都該給我們家幹活,不是我爹,他們都得戴着敗袖章掃大街去,他們家孩子上學都得插小白旗。
楊文遠大姨被聽到的事情驚呆了。
真是這樣的話,別說只是個副村長的妹妹,這樣不能低頭,一低頭腦子往外淌水的人,就是副縣長家的妹妹也不能要哇。
誰家娶了這種人做媳婦,那得是上輩子缺德事做多了。
不說楊文遠大姨回去,把話裡裡外外說了個透徹。事情果然如何小西說的那樣,很快傳回來好消息,兩家正式開始商討下定下聘的一系列事宜。
就說陸友富知道了事情真相,也顧不得料理陸二妹。趕緊去找了屈伯孃商議對策。
由屈伯孃帶着陸大嫂,去何招娣家賠禮道歉。也不敢明說是因爲什麼事,對外只說是小姑娘之間口角。
一再替陸二妹做這種擦屁股的事情,屈伯孃想想都嘔得慌。
可是這是關乎家族名聲的事情,不做還不行。
到了何招娣家,何招娣的奶奶見屈氏親來,熱情的迎出來。
氏在村裡人望高,親自到誰家去,都是讓主人家倍有面子的一件事。
屈氏是想把這事控制在最小範圍內,知道的人越多,就意味着傳播出去的可能越大。
按捺着耐心跟她寒暄:“實在是我們家那個孩子被我們慣壞了,任性的很。讓你們家招娣受委屈了,我們做家長的來替她道個歉。”並不說明原因。
兒媳婦房裡的私事,換個人都會由着兒子媳婦自己拿主意要不要原諒。
何招娣奶奶跋扈慣的,又因爲何招娣家沒男孩,更不把他們那一房看在眼裡。
直接答道:“一個小丫頭子,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能耐着她了。還勞動你跑一趟,又不是什麼大事。”
直接高聲喊招娣娘:“紅梅娘,過來一下。”
招娣娘在屈氏和陸大嫂來到的時候就猜到她們是來說相親的事情的。
聽了她婆婆喊,忙放下手裡的飯勺從鍋屋裡出來,進來堂屋,低眉順眼的問:“娘,你喊我?什麼事?”
招娣奶奶:“管好你家幾個閨女,瘋瘋張張像什麼樣子,我說過多少次了,在外面跟別的小姑娘家相處不要這麼牙尖嘴利的。”
讓她這麼一說,好似陸家得了便宜賣乖,還來找茬一樣。
招娣娘知道事情原委,不由得疑惑的往屈氏她們看過去。
心說: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難怪能養出那樣的女娃子。原本聽說給村裡人捐東西,以爲是好人家的,原來這纔是真面目。
眼看事情被招娣奶奶給越攪和越亂,屈氏趕緊澄清:“招娣奶奶可別這麼說,招娣這孩子是好孩子,
跟我們家小西和大妹處得都挺好,這次確實是我們二妹做的不對。”
招娣娘疑惑的往招娣奶奶看去。
招娣奶奶不知道這事不是小孩子之間吵幾句,打幾下的事,委屈不委屈都算不得什麼。這事可沒法含糊,對就是對,不對就是不對。
本來想逞威風給屈氏看呢,結果沒成功。
色厲內荏的對招娣娘吩咐:“好好招呼你大伯孃她們,還有管好孩子,女娃子不是男娃子,得好好管教。”
她這是習慣性找招娣娘麻煩,彰顯她的威嚴。可是說出來以後,自己都覺得有教訓屈氏她們的嫌疑。
忙又解釋:“不是說你們家孩子,你們家孩子比我們家孩子強多了。”
屈氏一看,這就是個糊塗蟲,跟她多說無益。
所謂“瞎娘生個禿孩子,娘不誇孩誰誇孩?”意思就是,自己的的孩子,再醜也得閉着眼睛、昧着心誇。
自己家的孩子自己不誇、不疼,難道還指着別人去誇、去疼?
她這樣沒弄清緣由就不分青紅皁白的訓斥,已經不是單純的大度了,而是根本不疼愛自己的孫男娣女。
或許是隻疼孫子,孫女不當人待。
屈氏只在旁邊笑笑,再不接她的話茬。
聽了陸家的道歉,招娣孃的心裡纔好受些。如果真不成了,還能讓陸家去解釋一下。想法跟陸友富一樣。
好在一切最後皆大歡喜。楊家那邊傳回來好消息。
不只是何招娣娘倆,陸家人和何小西都鬆了一口氣。
外患沒有了,也是時候解決陸二妹這個內憂了。
這一次,不僅陸二妹本身被處罰。連把她慣成這幅樣子的陸厚廉兩口子也沒能逃脫。
也是陸大嫂平日的水磨工夫起了效果。陸友富知道把陸二妹逞成這樣的是他的父母,並不是兩個嫂子。
對他爹孃道:“都說是養不教父母之過,你們倆把她慣成這副樣子的,解鈴還須繫鈴人,還是你們自己好好管教吧。
以後她犯了錯,你們跟她一起不用吃飯了。從今天這頓開始執行吧。”
陸友富爲人看似和氣,卻是說一不二的性子。
陸厚廉看着他掃過來的目光,再看看另外兩個聽到他們大哥的話站起來擋他的兒子,依依不捨的看看桌上的飯食,走了出去。
閆氏還指望他做主呢。看他走了,也趕緊追過去。
在他身後喋喋不休道:“這都做好了不讓吃,回頭飯都浪費了,你也不說說他。”
浪費倒是不至於,天氣已經轉涼了,擱一天半天的也餿不了。
陸厚廉眼一立,罵道:“說個屁,他能聽我的還是那兩個能聽我的。都是你養的好閨女。”
閆氏不服氣道:“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做不出這麼不要臉的事。你們老陸家的種,肯定隨你們老陸家的根。”
老兩口說着說着掐起來了。
陸厚廉嘴巴沒有閆氏的利索,不是閆氏的對手。被閆氏噴的對答不上來。惱羞成怒,上前拳腳相向。
衆兒孫自然不會看着他們打架不聞不問。上來把兩個人拉開。
閆氏哭哭唧唧要死要活:“我不活了,嫁到你們老陸家,給你們家做牛做馬生兒育女,我是一天福都沒享過啊,
你個窩囊廢,除了賭博,你算算你還會幹什麼,你是掙給我們娘們吃還是掙給我們娘們喝了?你還敢打老孃,老孃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