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戰場在皇宮一側的演武殿進行,在比鬥雙方入場前,來自王朝的皇室血脈、豪門世家、王侯貴族,皆有新生代來觀戰。
但演武殿容納最多的卻是常年活躍,神都內小有名氣的刀兵戰隊,他們期待先天頂尖級別的戰鬥,勢力間的榮耀爭奪對他們影響不大。
他們是爲戰鬥而生,在歸屬於某個勢力前,很少理會外界的種種。
只有那些常年行走在外的晨星弟子,因爲這樣或那樣的緣由,與神武宗、天雲門弟子結下仇恨,如隕落在蠻荒凶地的徐上官。
勢力間的爭鬥離他們尚且遙遠。
即使晨星王朝內的豪門世家,未必同天雲門有仇怨,所求的不過是利益,以及被皇室驅使等。
除了極少數與李如定暗結同盟的,別的世家貴族,以一種很平常的心態,觀看接下來爲期三天的比鬥,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天雲門折戟沉沙,灰溜溜的滾走。
或者全部留下,葬在叢林裡?
反正對外消息靈通的豪門,期待天雲老祖的隕落,伺機而動瓜分南域,區區執劍行動,打的是皇室的臉,至多讓皇室威嚴受損。
但比起定海神針一樣的元胎老祖,執劍不執劍的很無所謂,用貴族們的話說:“執劍不過是元胎威懾的輔助,不值一提。”
所以楚卓等肩上的擔子很重,耀武揚威不單單痛打皇室,最爲關鍵的是讓觀戰的豪門貴族,見識新生代的厲害,進而聯想天雲山脈內隱藏的高手。
任何妄想奪取南域的勢力,都要遭受頑強的抵抗,做好傷亡慘重的準備,三思而後行,如此達到威懾他們目的,緩解天雲門可能的危機。
可以說這次執劍行動,關係今後十年大陸上頂尖勢力的動向,以及門派能否撐過危機,重新與神武宗、晨星王朝分庭抗禮。
前世蘇羽的意外隕落,何雲飛的獨木難支,即使一枝獨秀,依然掩蓋不了天雲門的遲暮,引發兩大頂尖勢力的貪婪,對南域的蠶食,後來白白便宜了隱在暗中的陰陽殿。
而今一切重來。
幾經磨練後,執劍隊伍空前強橫,有陰陽法陣等在手,可謂鬥志昂揚,以徐璐領頭,殺進演武殿。
精氣神全然不同。
楚卓相當滿意,這是他三天努力的成果之一。
另一個則是陰陽法陣、四象法陣。
雖說時間較短,法陣的構造較爲倉促,野外對戰根本拿不出手,但在擂臺上這等受侷限的環境,簡陋的法陣應對是綽綽有餘的。
在驛館內演武場的試煉,已證實這一點。
他們是爲狠狠打壓晨星而來。
觀戰的不乏貴族千金,在一邊對他們指指點點,說的不外乎是誰的實力強,誰更英俊點。
而環繞心媛公主附近的貴族千金,皆是希望通過修煉,改變爲家族聯姻的命運,湊在一起交流心得體會。
但除了李心媛,改寫命運的寥寥無幾。
相當部分已經被最後通牒,只差臨門一腳,變成豪門世家聯合的犧牲品。
“公主殿下,你跟天雲弟子很親近,真有這回事嗎?”
“哼,是不是衛風造的謠?別聽那混蛋胡說。”
李心媛輕輕掃過楚卓一眼,冷笑道:“你也知道,我差點成爲皇兄拉攏他家族的犧牲品,幸虧我突破先天六重的屏障,擁有代表晨星對抗神武宗的資格,擺脫了皇室對我的控制……”
皇室子女同樣有難以言語的痛苦,也只有依靠修行扭轉命運,是爲晨星少有的女官,掌握自己的命運,李心媛是其中的典型。
可對衛風來說,相當於煮熟的鴨子飛了,讓他如何甘心,死纏爛打的,還得到皇室的默認,讓心媛公主無可奈何。
他是鎮疆王的子嗣,身份顯赫,是李如定拉攏他的根由。
“真羨慕你,好歹有了自主選擇的權利,而我呢?”
“好姐妹,別灰心。”
在李心媛安慰對方之時,李如定一行現身演武殿,得到衆多觀戰者的歡呼,不外乎什麼狂戰等。
這是他們昔年在神都內征戰留下的名聲。
比如說薛蠻,他的出身不好,是在擂臺競技場上成名,被李如定相中,精心調教成爲今日的他。
晨星王朝的種種措施,給了底層修煉者一躍龍門的機會,同時收攏絕大多數的天才,減少內亂爆發的危險。
“我知道砍掉單打獨鬥的比賽,讓你們不喜歡。”
李如定輕聲對身邊的八荒成員道:“但是你們要記住,我要的是勝利,徹徹底底的擊敗天雲門,給我的上位鋪平道路,別的都給我放一邊。”
他的音調不高,卻帶着一股陰冷,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讓衛風等不敢有二話。
“第一輪,彥龍、周坤出戰,一定要贏得漂亮。”
周坤是皮膚黝黑沉默寡言的男子。
他是投靠晨星王朝的周氏子弟,當年的所謂叛亂不過二三十年,周氏對天雲門的怨念甚深,延續到顛沛流離的家族子弟身上。
李如定派他出戰正是利用這一點。
隨着主裁判的養魂存在陸續就位,天雲門的主殺伐長老現身,維持比斗的公正,演武殿陡然安靜下來。
對執劍隊員來說,今天的擂臺比鬥,以二對二,總計四輪,後面的壓軸大戲是徐璐的戰鬥。
在見到對方出戰的有八荒排名第二的謝彥龍,對此早有安排的楚卓,以他自己與李瑛的陰陽法陣組合,作爲開場秀。
“記得我說的,法陣先隱藏。”
“坤仔,殿下給了你復仇,以及傳揚周氏忠心晨星的機會,可要好好把握哦。”謝彥龍在觀察對手後,低聲輕笑道。
他手中的玄器是烈焰槍,槍身是取自金烏禁區的晶體火礦石淬鍊而成,尖端被無物不破的斷金法陣覆蓋,曾與何雲飛的破雲刀狠鬥一場。
“這點不用你操心。”周坤冷冷道,玄冰矛憑空浮現,通體玄冰冷冽異常。
陰陽刀兵陣中,有兩種常見的配合。
一陰一陽屬性相剋,所組成的刀兵陣,依靠玄器交替攻擊,陰陽侵襲,如冰凍後是火焰,任何堅硬的玄器,難以持久。
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如何做到冰火交替,恰到好處的傷害對手,而不是屬性相剋,正好解對方的圍?
這正是陰陽刀兵陣的奧妙所在。
玄器爲主,修士爲輔,身法通達,玄奧自成。
組成刀兵陣的修士,煉製的玄器具有獨特的妙用,在他們的操縱下,圓潤如意而不相互影響,造成攻擊失衡,也可以稱作冰火刀兵陣。
身法是相當關鍵的一環。
另外一種配合則是風助火勢,屬性相生,以達到攻擊疊加的神效,這種刀兵陣比前面的那種容易上手,但威力上差得多。
受限於執劍隊員的條件,
楚卓倉促而成的陰陽法陣,暫時做不到屬性相剋,只能模仿風助火勢的方法,構造有天雲門風格的法陣。
以上只是簡單的說法,實際上內中的奧妙即使晨星弟子也說不完全清楚,如烈焰槍遭遇火屬性玄器,豈不是說冰火交替失效?
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陰陽刀兵陣包羅萬象,對很多情形有所考慮,創造稀奇古怪的應對方式,甚至包括對手也是冰火刀兵陣,如何應對?
陰陽刀兵陣就這麼複雜,別說後面的三才、四象、六合、八荒,所以神都外陰陽常見,三才、四象偶有,但六合、八荒極爲罕見,八荒後的則屬於傳說。
楚卓不是土生土長的晨星弟子,僅僅三兩天功夫,摸清這麼多已是難得,很多地方囫圇吞棗不求甚解。
嚴格意義上說,陰陽法陣已經不算利用屬性的刀兵陣,而是以天雲門的手法,構造一個四不像類型的法陣,以適應執劍隊員不同的風格。
“若是被心媛公主瞭解我的想法,說不定怎麼嘲笑我呢?”
楚卓做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與李瑛踏上擂臺,直視他們的對手。
紫痕劍輕輕抖動,散逸的火屬性力量,不比謝彥龍精心打造的烈焰槍差,反而更勝一籌。
赤炎劍與火焰叉,一主一次,鎖定玄冰矛。
“比賽場上點到爲止。”主裁判中有天雲門的殺伐長老。
“聽說你們在神都外經歷了多次對戰陰陽刀兵陣?是不是自認爲底氣十足?”
謝彥龍冷冷一笑道:“不知死活的傢伙,讓我來告訴你們,什麼是頂尖的刀兵陣。”
烈焰槍猶如游龍殺出。
“廢什麼話,殺!”
周坤操縱玄冰矛,劃過玄奧的軌跡,擊打火焰叉,冰冷的寒氣瞬間包裹赤炎劍,纏住李瑛的玄器。
貌似直奔紫痕劍的烈焰槍,陡然轉向,好像視寒氣如無物,輕鬆斬向火焰叉,莫名的構造冷熱交替的形式,一點沒有相互影響。
三兩下工夫讓火焰叉瀕臨崩潰。
“上來就取殺招?”
對陰陽刀兵陣深入瞭解的楚卓,很明白這一幕代表什麼,紫痕劍化生萬千劍氣,徑直斬向寒氣的一個節點,瞬間破開玄冰矛對火焰叉的囚困。
寒氣不受控制的瀰漫開來。
“好小子,懂得倒挺多?”
謝彥龍急忙催動烈焰槍脫離,彼此的配合最爲重要,否則真成了屬性相剋。
“不過是牛刀小試。”周坤冷冷一笑,玄冰矛一分爲三,以刀兵陣繼續構造寒冰領域,試圖讓李瑛毫無反手之力。
“原來你們的刀兵陣是以陰屬性爲主導?陽屬性爲殺伐?”
這正是冰火刀兵陣,剋制火屬性玄器的技巧之一。
冰寒讓火焰叉變得遲緩,在抗衡的過程中受到侵蝕,火屬性被冰寒壓制在玄器內,反而烈焰槍不受絲毫阻礙的殺來,營造冰火交擊,徹底摧毀玄器。
若是配合失誤,火焰叉自然不受影響的突破重圍,但失誤可能嗎?
牛刀小試,差點讓李瑛失去一件殺伐玄器。
而遭遇冰寒玄器,情況則恰恰相反。
“你的對手是我。”
楚卓認清事實後,操縱紫痕劍瞄準了周坤的玄冰矛,依靠速度,甩開糾纏的烈焰槍,突破冰寒的封鎖。
李瑛的火焰叉、赤炎劍重獲自由,轉而對抗烈焰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