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一年在省城進修,你還記不記得?”
張老二鄙視地斜了他一眼,“大哥的事,我能忘了?”
“你先別急,這事比較複雜,你先靜下來。”
張老二捏緊拳頭,他有個預感,估計等老弟說完,很多事情就能說得通。
“那一年我剛好回家,六一和五一都還沒出生。我和嬌嬌帶上平安去了一趟大哥學校。我瞧着大哥身邊的女同學都爭風吃醋。
沒人的時候就詐了大哥一句,當時大哥說有那麼一位小姑娘纏着他,不過他沒動心,大嫂再不好,他還有四個孩子。
結果,我們送大哥回校時,當時還是上課時間,有個女孩子就站在大門口望着我們,後來才知道就是那位。
當年咱娘可能瞧出大哥不大想過下去,還是怎麼的,經常會和爹倆人帶喜子兄妹去學校看望大哥。
可能大哥有什麼事情沒瞞過爹,爹就知道了,還和他談了話,具體談什麼我也不知道。就是本來都不說話的兩口子,突然在第二天大哥帶上大嫂去了省城待了兩天。”
張老二若有所思的皺起眉毛。那一年他爹孃就跟瘋了一樣一週都要跑一趟省城,還時不時敲打自己。
這麼說就對上了!
“我後來想想,大哥是真喜歡上那個姑娘。要不然就他那嘴嚴的跟什麼似的,我要不是說要找人調查,他擔心暴露人家姑娘,估計還不一定會說。”
張老二贊同地連連點頭,“沒錯!他要不想說,撬也撬不開。我把審犯人的手段都拿出來了,他就一句咱們是不是親兄弟?要不就是說老二啊,讓哥靜一靜吧。”
張國慶對於這位大哥也是很無語,“不過我沒聽他的。一個女孩子莫名其妙纏上大哥,誰知道對方是何居心?”
張老二一點也不意外,“調差結果如何?”
“年輕貌美,十八歲的在校大學生,她老子還是一名幹部。咱們大哥呢,雖然長得不錯,可他有妻子有四個孩子,你要換成我的話,你當時會怎麼想?”
張老二驚得一雙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他大哥行啊,他說怎麼連小寡婦都瞧不上,原來人家已經見識過更好的了。
“我當時就是覺得這女孩子心機太重了,明知大哥有妻有子,真要大哥離婚了娶她?她圖什麼?我甚至還懷疑是她老子出主意想牟利。就算她老子是好的,沒這個心思,可怎麼會容許女兒嫁給這麼一個人選。”
“結果還沒等我調查到底,正遇上爹不知怎麼就說服了大哥。之後,大哥都帶大嫂去學校顯擺兩天了,我也就沒當回事,後來在老家就玩了幾天回來了。”
張國慶說到這裡,張了張嘴,他還真不知道要不要說下面的事情?要是老二被逼急了,爲了自家兄弟,那真有什麼事情都會發生。
張老二盯着他,“接着說,不可能就這麼一點事情,你還讓我不要告訴外人,連大哥都不許。”
張國慶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會機靈了?誰剛纔念念叨叨個沒完?
“到了69年冬天,那位還一直沒嫁人,剛好她家遇上了一點麻煩。巧合之下,被嬌嬌得到消息,她就順手拉了一把,將對方全家調到南方。”
張老二聞言一怔,隨即連忙掐着手指,“69年,現在78年,19年了,加上當初人家18歲,這麼說現在有三十七嘍。”
張國慶拍了拍額頭,“哥,算錯了。”
“啊?”張老二頓時回悟,現在不是年齡問題,“小五,人家後來嫁人了沒?”
張國慶翻了個白眼,“你說呢?”
張老二聞言一下子鬆懈下來,垂頭喪氣地連連嘆氣,“你咋當初不跟我說呢,提一句也好,大哥就不會受了這麼年罪了。”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討厭黃翠蘭那個娘們。我都想過了,要是大哥喜歡,他就是娶個破爛貨,我都高興。”
“我現在知道他爲何總推了往省城調職,對別人來說是多大的好事,可他呢,不是瞞着就是說離不開爹孃。”
“難怪老說離不離婚有何區別?他又不可能再娶,隔遠點清靜點過日子就行。又說他自己也不是好人。”
張老二突然“啪”的一聲拍了一下大腿,擡頭盯着張國慶,“小五,二哥想要幹件喪良心的事了。”
張國慶看着他,“那人家要是過得很好,兒孫都有了呢?這麼多年,她要是已經忘了大哥呢?”
“唉……他孃的,這都是什麼事啊。小五,咱們哥都快五十歲了,他就得這麼過日子嗎?我心疼。”
張國慶聞言眼神閃了閃,“二哥,大哥要是還是男人,他想要什麼,他自己會去爭取。就如那位,大哥難道真要找一個人,他會找不到?他是不敢找,他寧願窩在縣城也不願意去省城,是他怕了。”
“他想得太多了,大哥做什麼事情都要先考慮他是長子,現在他又該考慮他是當爺爺的了,搞不好還想到自己能活多少歲。”
“他這一輩子都在猶豫着過日子,這次好不容易踏出一步,扔下爹孃孩子,決定獨自在省城上班,這已經是進步了。”
“咱們當弟弟的就在一旁看着就好了。沒有爹孃,沒了黃翠蘭,沒了孩子們牽扯,看看他能不能放開?”
“就如你說的,黃家不會罷休。那最好,你回去也別警告他們,隨他們折騰,最好最後讓大哥都受不了。”
“反正大哥又不在乎什麼升官發財,再離婚還真將他現在職位抹了不成?等合適的機會就讓他們分開,喜子他們也不會怪上大哥,這纔是良策。”
張老二邊聽邊呵呵地傻笑,最後還翹起大拇指。
搞得張國慶一臉鬱悶,他真得沒動壞心眼,人的緣分天註定,誰知道有些人是不是註定有緣沒份。
“二哥,左林就要調回了,你是怎麼打算?”
張老二擺了擺手,“我自個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我可不想被老左家當擋箭牌。等哪天你二哥我坐到左叔位置再說。”
“不去省城?我還計劃你去學習一段時間。”
“哎喲,繞了我吧,不去!我得盯着咱們家一畝三分地,去省城幹啥?!”
張國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今晚談得夠久了,還是等他二哥在京城兜一圈再說——不是什麼人都敢讓他二哥當擋箭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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